顏陌走出門后,林姨拿著糖葫蘆走到了江亦年身邊,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全是心疼。
思忖片刻后她開口道:“大少爺,其實我不喜歡甜的,但我一直記得你以前喜歡,所以給你吧!”
說著,她把糖葫蘆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又深深的看了江亦年幾眼,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準備去干活。
“可惜,人總是會變的,現(xiàn)在的已經(jīng)不喜歡了,”江亦年望著她的背影,幽幽的說了一句,漂亮的眸子清清冷冷,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林姨的腳步微頓,終究沒有停留,慢慢走遠了。江亦年看著那串糖葫蘆,眸光深沉,陷入了沉默。
他記得以前暮暮在的時候,他最喜歡吃甜的。后來她不在了,他再也不吃這種東西了。
水滿了會溢出來,月亮圓了會缺,花開得太盛,之后便是凋零。糖葫蘆太甜,會甜到舌頭打顫,連胃都會哀傷。
哈雷彗星繞太陽一周是七十六年,那么七十六年后它會再次劃過地球。暮暮,已經(jīng)十二年了,我們真的還能再次相遇嗎?
林姨來到江家也有十幾年了,一直看著江亦年長大,對他的喜好最是清楚。
十二年前,那個女孩失蹤以后,少爺就變了很多。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她,卻始終沒有結(jié)果。
江亦年拿起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脆脆的,入口是甜到掉牙的味道。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可惜物是人非,陪他一起吃糖葫蘆的人卻早已不在了。
暮暮,你是不是真的還活著?而顏陌到底會和暮暮有什么聯(lián)系呢?這些都只能以后慢慢調(diào)查了。
江亦年走上二樓,到江洛言的房間里,看著熟睡的他,伸出手溫柔的撫摸他的臉,低喃道“洛言,你可不能有事情,哥哥現(xiàn)在只有你了。”
江亦年昨晚上本來想著讓江洛言抄一百遍家法的,現(xiàn)在一折騰,可倒好,他倒頭睡大覺去了。
這一邊,顏陌剛回到宿舍,周韻和沈若雪便湊了過來。周韻上前,咋咋呼呼道“誒,班長,你昨晚夜不歸宿啊,干啥去了?”
“我昨晚,”顏陌皺了皺眉頭,低頭想了想說道“去我親戚那兒睡的……。”
周韻一臉不信,去親戚那兒睡還能不告訴杜月笙,讓大家擔(dān)心了一晚上?
她知道顏陌有事兒瞞著她們,但又覺得這是個人隱私,不好再問,便不再言語。
顏陌望向床上睡得正熟的杜月笙,疑惑道“笙笙睡了這么久?”
“對昂,她昨晚一晚沒睡,到處找你,”周韻說到這兒,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顏陌。
連沈若雪平時這么文靜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她昨晚擔(dān)心得不得了,哪里睡得著,倒是某些人,在親戚那兒睡得可香了?!?p> 顏陌嘴唇猛的抽動了一下,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不過并沒有解釋,她覺得沒有必要。
這個學(xué)校里,她只跟杜月笙關(guān)系親密,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很多事情,她不屑于解釋。
沈若雪最看不慣她這副樣子,覺得她故作清高,周韻倒是早就習(xí)慣了顏陌如此。
顏陌沒有叫醒杜月笙,她翻出那本滄月寫的“夕顏”,把夾在里面的那片四葉草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
枯萎的四葉草,不知道還能不能拯救?而自己失去的記憶,還能否追回?那些她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十分鐘后,她給孟辭風(fēng)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南風(fēng)以陌:孟教授,如果一片四葉草早已枯萎,還有辦法讓它重新變綠嗎?
流浪的胡蘿卜絲:正常情況下,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南風(fēng)以陌:……那算了,打擾了。
流浪的胡蘿卜絲:不過,你看看你孟叔,渾身上下哪里像一個正常的人類!?
南風(fēng)以陌:噫!這么說有希望了!?
流浪的胡蘿卜絲:你下次把它帶過來,我試試。
南風(fēng)以陌:那,麻煩了。
流浪的胡蘿卜絲: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嘛。你下次過來,順便把木牌帶走吧。
顏陌感激不盡的發(fā)了個表情包過去,孟辭風(fēng)簡直是個寶藏啊!
這時,杜月笙在床上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懶洋洋道:“阿顏,你回來了!”
“笙笙,你終于醒了!”顏陌說著,把自己帶回來的肉包子放到電煮鍋里蒸了一會兒,端出來給杜月笙吃。
杜月笙吃完包子、喝完豆?jié){,顏陌才把昨天的事情詳細的和她說了一遍。
杜月笙驚訝到合不攏嘴,低聲道“江老師居然就是昨晚上和你一起唱“金風(fēng)玉露”的那個面具男?!難怪氣質(zhì)那么像!”
“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只是推測而已,他不承認……?!?p> “不然咱們想個辦法,逼他承認!?”杜月笙提議道,眼睛里泛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以他的智商,我覺得有點困難,還是順其自然吧,反正我也不喜歡他,”顏陌想了想,無所謂的攤攤手。
“也對,”杜月笙附和道,又想起一件事,湊到顏陌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阿顏,我準備去“木兮酒吧”考主唱了!”
“好啊!這樣就有更多機會看見你男神了!”顏陌比杜月笙還興奮,拍拍她肩膀,大大咧咧道“放心,以后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們唱歌的!我給你送花!我可是你的腦殘粉!”
“噗,好!我一定加油考上!”聽了顏陌的話,杜月笙瞬間有了信心。
“話說,你男神現(xiàn)在知道昨晚和他合唱的是你嘛?”
“暫時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去考主唱的時候他肯定會聽出來的?!?p> “木兮酒吧向來只有一個男主唱,如果你想加入,恐怕得費一番功夫,”顏陌陷入了沉思,想著不然走個后門,找找孟教授?!
正想著,杜月笙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說道“阿顏,楚南軒昨兒個和我說了,他會聯(lián)合樂隊成員幫我爭取,讓我加入千野輕藍樂隊的?!?p> “楚南軒這個人,我覺得他好像心機很重,他的話不能全信??傊阕约盒⌒囊稽c,見機行事吧,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記得聯(lián)系我,”顏陌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的提醒杜月笙。
杜月笙極其乖巧的“嗯”了一聲,伸手抱了抱顏陌,笑得一臉燦爛“果然還是我家阿顏最寵我啦!”
“那當(dāng)然!你行走江湖必須得小心。有什么事兒找阿顏,我擔(dān)著!我的人,必須寵著!”顏陌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霸道囂張的宣誓著主權(quán)。
這句話說得太大聲,不遠處的周韻和沈若雪都聽到了,周韻使勁兒嗅了嗅周圍的空氣,滿臉壞笑“我貌似聞到了一股戀愛酸臭味兒!雪兒,你聞到了嗎?”
“嗯,還挺濃烈……”,沈若雪鎮(zhèn)定自若,淡淡來了一句。
“嘖嘖,我覺得若雪,你和小韻也挺那啥的,”杜月笙不怕死的來了一句。
“我突然覺得咱們宿舍挺不安全的,”顏陌緊張兮兮的說。
宿舍眾人: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