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大廳內(nèi),江淮排在長長的隊伍中間。
像遲陽城這種邊陲城市,獵殺小隊的數(shù)量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腹地的城市,從開館到閉館,每時每刻都能看到長龍一樣的隊伍,全是來領(lǐng)取任務(wù)或者兌換積分的。
江淮身為小隊隊長,這種事情自然就落到他的肩上,其余三人被江淮打發(fā)去買基礎(chǔ)教材。
排了近半個鐘頭,終于快輪到江淮。
他前面的小年輕二十歲出頭,也是來兌換積分的。小年輕從包裹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紫色羽毛,江淮一眼就看出,這是六重魔獸紫羽鷹的羽毛。
工作人員接過羽毛仔細(xì)看了看,問:“什么時候獵殺的?”
“昨天。”
“昨天什么時候?”
小年輕愣了下,猶豫了會兒,說:“昨天上午?!?p> 工作人員抬起頭來盯著小年輕看了兩眼,搖搖頭道:“這羽毛,離開尸身至少三天以上了。這是你買的吧?”
小年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不是買的,是從紫羽鷹身上拔下來的!”
工作人員哼了聲,說:“別抵賴了,市面上有資格賣六重魔獸材料的店面就那么幾家,我要愿意,五分鐘就能讓人查出來?!?p> 他說著,拿起羽毛到鼻子前嗅了嗅:“這股煙味,是在東市三里煙鋪附近買的吧?那里只有一家店賣這種東西,石泉店鋪,對嗎?要我叫人去問問掌柜嗎?”
小年輕頓時面如死灰。
工作人員冷冷道:“你應(yīng)該知道,企圖騙取獵殺積分的后果。把你的勛章留下,走吧?!?p> 獵殺大廳從不派人監(jiān)督小隊的獵殺過程,不過對作弊行為的懲罰,極其嚴(yán)厲。抓不到就算了,一旦被抓住,將終生被排除在國家的法師、武士系統(tǒng)之外,哪怕受過勛,勛章也會被立刻收繳。
小年輕交出勛章,行尸走肉般出了獵殺大廳。
江淮知道,接下來擺在這個小年輕眼前的,只有兩條出路。要么放棄修煉,回歸普通人的生活;要么加入某個私人傭兵團(tuán),通過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獲取修煉資源。
不過這都與江淮無關(guān)了,他拿出鱷甲鐵牛的耳朵和赤尾猿的一小截尾巴,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過后看了看,說:“二重魔獸鱷甲鐵牛和四重魔獸赤尾猿,信物很新,應(yīng)該是剛獵殺不久吧?”
“是的?!?p> “滅秋小隊,十積分——”
“我想用五點(diǎn)積分,換一個水系法師的法杖。”
五點(diǎn)積分兌換的法杖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貨,只能授勛階段拿著湊合用,有點(diǎn)增幅總比沒有的好。
安珀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對他來講法杖是個新奇玩意,他拿到手里掂了掂,像舞棍子一樣舞了幾圈,連連感嘆:“不錯,真輕!”
聽得李佑昌忍不住吐槽:“法杖又不是越輕越好……還有,它又不是棍子,你這樣顯得很外行……”
吐槽歸吐槽,李佑昌還是很耐心地告訴安珀法杖的使用方法。
法師的法杖和武士的兵器都是魔力的良好導(dǎo)體,不管是法術(shù)還是招式,都可以通過法杖或兵器進(jìn)行傳導(dǎo),并根據(jù)材質(zhì)不同而有一定程度的增益。
高級法杖甚至能儲存法術(shù),在作戰(zhàn)時可以瞬間施放,既節(jié)省魔力,又達(dá)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用處極大。
法杖的使用沒有難度,安珀稍微嘗試幾次,很快就上手。
江淮說:“這法杖花了五積分。以后你們誰想用積分換東西就跟我說,雖然也換不了太好的東西?!?p> 積分能換取的東西有限,通常都是市場上能買到的,因此除非是很缺錢,很少有人用積分換物品。
獵殺大廳每年都會統(tǒng)計積分并且排名,各個城市的前一百和全國前一百的榜單都有。排名越高的隊伍反而越不會使用積分,為了換一些廉價的材料而消耗積分,最后導(dǎo)致名次下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佑昌和王安倫都搖頭,顯然對積分能換到的東西不屑一顧。以他倆的家世背景,身上的裝備絕對是同齡人中最好的了。
“那目前看來,就安珀的需求比較迫切。等過兩天,我再給你換身法袍來?!苯搭D了頓,繼續(xù)說,“好了,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我給你們補(bǔ)補(bǔ)課?!彼麅叭灰桓眱?yōu)等生給吊車尾補(bǔ)課的神態(tài)。
安珀提議說:“不如去我那兒?酒吧八點(diǎn)營業(yè),還有兩小時?!?p> “可以!”
李佑昌和王安倫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卻很少有機(jī)會來西市,至于酒吧,更是第一次進(jìn)。
王安倫一臉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酒吧的布置和北市的酒樓迥異,裝修風(fēng)格也千差萬別,他打量一圈后,感慨道:“這就書中說的民族特色吧……”
安珀正在喝水,一聽這話差點(diǎn)沒一口噴出來。
“民族特色……這說法很華夏。酒吧從精靈時期傳承下來,只專注于酒,和打著酒樓的招牌卻主營飯菜的飯館是不一樣的?!?p> “聽你這話,對我們的酒館似乎頗有微詞?”王安倫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安珀正色說:“我只是想說,酒吧和酒館完全是兩種東西,不應(yīng)該拿來比較。至于酒吧,也不是什么特色,它遍布于西市的大街小巷,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才被排斥在華夏裔的門外。你要嘗嘗我調(diào)的酒嗎?保證和你在酒樓喝的不一樣。”
安珀調(diào)酒的過程把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王安倫雖不常喝酒,但或多或少去過幾次酒樓,有喝酒的經(jīng)驗(yàn),那都是直接將酒倒進(jìn)碗里,仰頭就喝,哪有像安珀這般,將數(shù)種酒和材料用極其嫻熟的手法調(diào)和在一起,最后倒出來一杯藍(lán)到近乎透明的液體。
真是……精致。他此時只有這一個想法。別的不說,光是這酒的色澤,看著就很高級。
安珀將酒推到王安倫面前,一股醇香的酒味撲面而來。
“好香!”
這酒香,不比他以前在北市最好的酒樓喝過的酒差!
他握住杯壁,冰冷的觸覺沿著手指傳遍全身。調(diào)酒時沒見安珀放冰塊,可酒溫卻極低,顯然是用了冰系元素。
王安倫淺淺嘗了一口,隨后又喝了第二口。他砸吧砸吧嘴,卻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