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難不死 IV
汪強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此被Alice記掛著,他正焦頭爛額地躲避著突然出現(xiàn)的追殺。
他剛到巴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盯上了,那幫人跟狗皮膏藥一樣,甩脫后沒幾天又不知怎么就又摸到他,所以他一直也沒有跟老帽碰頭,只是通過事先商量好的暗號留下新的電話號碼或者郵箱地址進行通訊,可謂身心俱疲。但好在對方一直也只是盯著他,并沒有其他動作,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瘋。
他跟沈明夫通完電話收拾了行李準備挪窩,就被破門而入,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補給,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只能破窗而逃,堪堪躲過了對方的冷槍。好在巴黎住房緊張,不要證件的短租不那么好找,他這回找到的是個老房子的二層,沒多高。
樓下也守著人,他連車都來不及開,也顧不上落地時的疼痛拔足狂奔。身后是消音器和子彈飛過的聲音。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耳邊飛過,一陣灼痛。
“媽的!”他咬牙切齒,終于沖上了馬路。追兵不敢再那么明目張膽地開槍,但依舊窮追不舍,對方的車繞過建筑從他前方的拐角駛出,他趕緊轉(zhuǎn)身鉆入另一條街道。
摩托車的聲音在他身后越來越近,他顧不上回頭,只管以最快地速度往前跑。什么推到路邊的障礙物,電視里都是騙人的,真的被子彈在背后追著跑的時候任何一秒的遲疑都可能給別人爆頭你的機會。
幸好這條街道一轉(zhuǎn)彎就是超市,他二話不說就跑了進去,法治社會,那些亡命之徒不至于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直接上演槍戰(zhàn)吧,如果真的是說不定他這輩子還能上次國際新聞,那還怪刺激的。汪強苦中作樂地想要是Alice知道他這時候還有閑功夫瞎想估計會氣得頭發(fā)更紅了吧。
汪強進了超市后立刻鉆進貨架后面往超市角落走,并終于有功夫偷空回頭觀察敵情。對方只跟進來了兩個人,穿著皮衣,一臉兇相讓超市保安不安地摸著對講機。其中一個便過去向保安出示了什么證件,另一個四下張望,這樣奔逃之下,汪強衣服口袋里的手機竟然還在,并且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顧不上看是誰,立刻接了電話。
“從后門出來,右轉(zhuǎn)一百米再右轉(zhuǎn)有輛白色小貨車??禳c?!笔抢厦钡穆曇?。
追兵發(fā)現(xiàn)了汪強,正向他走來,他再次拔足狂奔,出門就撞上了另外兩個壯漢,他只來得及看清其中一個個子足比他高了一個頭,就直接被一拳打翻,另一個迅速上來將他按住,拿出了手銬。老帽的白色小貨車就像所有電影情節(jié)里一樣及時出現(xiàn),他向天空連開三槍,汪強趁二人被這一突發(fā)情況震住的瞬間反擊,快速地扭轉(zhuǎn)了局勢將手銬拷在了對方手上并從對方腰后摸出手槍挾持了人質(zhì)。老帽也配合地用槍瞄準另一個。
兩人就這么順利逃脫了。汪強都覺得不可思議。直到開上高速公路前老帽叫他下車他才回過神。
“你哪來的槍?”
“哥哥比你門路多。趕緊地,換車?!闭f完車鑰匙都沒拔就下了車。
汪強翻個白眼,跟上他,心里忍不住吐槽要不是沈明夫住在圣雷米的身份只是普通人,不好向老上司開口,老子坦克都能搞到。
兩人換了一輛不起眼的老舊皮卡??磥硎抢厦币辉鐪蕚浜貌卦诟嬖V公路入口處的。
“手機扔了。以后買卡別到門店買,他們的監(jiān)控網(wǎng)絡(luò)比不上天網(wǎng),但對付你也夠用了?!崩厦背錆M了嫌棄。
汪強扔了手機,問:“用不用把衣服也扔了,他們是不是給我裝了什么定位?!?p> 老帽看了他一眼,仿佛看一個弱智:“您老這個反偵察能力怎么跟著老沈混到現(xiàn)在的?”
汪強:......
老帽點上一根煙,一口京腔:“您這是出了國就忘了本,小瞧人家老牌資本主義國家了不是?老沈在小鎮(zhèn)上窩著,又有一圈兒雇傭兵站崗是不用擔(dān)心,您這大巴黎市區(qū)明目張地租房,買電話卡,真以為自己隱蔽的很呢?”
說完又白了汪強一眼,滿臉嫌棄:“要不是我提前給老沈手機做了加密,早暴露了?!?p> 汪強也來氣:“那你倒是提醒我一下啊,這都幾周了?!?p> “那我不得看看他們到底什么目的地干活么,反正之前也沒怎么樣啊?!闭f完從后座撈出一盒紙巾丟給汪強:“擦擦,等到外省了再給您老找個藥店?!?p> 汪強這才反應(yīng)過來耳朵疼,一摸一手血。打開遮光板照鏡子。
“行了,耳朵還在,開個孔,回頭不用打耳洞了?!?p> 沈明夫通過Villas太太約了他丈夫見面。
第二天傍晚,這位前外籍軍團旅長就坐在了沈明夫的病房。
Villas先生據(jù)說祖籍是西班牙人,但和女兒一樣長著一頭紅發(fā),皮膚白皙,一臉雀斑,看著和藹可親,毫無殺傷力,但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神搭配滿胳膊的紋身和快要破衣而出的胸肌,都明晃晃地彰顯著“不好惹”三個字。
“抱歉,我想我可能幫不到你?!鄙蛎鞣蜻€沒有開口,他便說道。
沈明夫笑了,仿佛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但絲毫不介意:“可我還沒有說我需要什么幫助不是么?而且,我覺得我開出的條件也許您會考慮?!?p> “你想拿下華南區(qū)?!?p> 這次沈明夫倒是十分驚訝,Villas先生似乎知道的比他猜想的更多:“看來您很清楚我和汪強的身份。不僅如此,您也很了解STR。”
Villas先生哈哈哈大笑:“我的孩子,你能在這里安安靜靜地接受治療是因為我的人在外面盯著那些鬣狗?!闭f著他站起身準備離開,“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會幫John這個忙,當(dāng)然,本來這個療養(yǎng)院就有人跟你一樣需要不被打擾,多你一個,只是舉手之勞??墒?,John沒有那么大面子,讓我冒更大的風(fēng)險。好好養(yǎng)病吧,孩子?!?p> “也許Alice有不同的想法?!痹赩illas先生開門之前沈明夫說道。
Villas先生收起了笑容,回過頭看向沈明夫,有一瞬目光中閃過寒光。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怎么,你沒有注意到Alice手上的戒指么?她已經(jīng)訂婚了,明年就要成為德拉圖家漂亮的新娘。如果到時候你和John還沒有離開法國,歡迎你們參加她的婚禮。”
說完不再給沈明夫說話地機會離開了房間。
沈明夫難得露出煩躁的表情,搓了搓臉。
昨天他收到了老帽的消息,得知了汪強遇襲的事情,巴黎顯然不再安全,他們現(xiàn)在轉(zhuǎn)移到了外省,還不敢往他這里來。
據(jù)汪強描述,找他的人可能是警察,至于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是當(dāng)?shù)鼐爝€是國際警察就不好說了,穿的都是便衣,從頭到尾也沒有任何語言警示之類的泄露任何信息。
事情似乎越來越復(fù)雜。也越來越?jīng)]有頭緒。而他現(xiàn)在能夠動用的資源實在太少,為了讓國內(nèi)的人放心,甚至都沒有告訴幾個心腹他還活著的消息。只有一個汪強以國內(nèi)太亂,鼎爺和沈明夫都出事兒,怕被牽連為由暫時留在了歐洲。
這樣絲毫動彈不得的狀況讓沈明夫異常地焦躁。他扔掉手機低聲咒罵了一句,拿起拐杖離開了病房。
住在這間療養(yǎng)院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在三樓的加護病房,他經(jīng)過護士站時那個差點戳穿的年輕小護士刷地站了起來:“你要出去么?需要輪椅么?我可以推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沈明夫心里有事兒,難得被一個小姑娘問愣了,旋即露出一個極具欺騙性的笑容,慢慢走向護士站,盯著小姑娘的眼睛,用刻意低啞的磁性嗓音說道:“Mary,你有煙么?”
小護士的害羞的紅暈還沒來得及上臉,就卡在了脖子根,用奇怪的發(fā)音叫著沈明夫的假名,十分為難:“Guo,你不能抽煙?!?p> 沈明夫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可是我的肺已經(jīng)好了,Alice醫(yī)生確認過的對么。我哥哥一直沒有回來,我實在是擔(dān)心,復(fù)健又很疼,如果有根煙,也許我會好些?!?p> 這時候有人經(jīng)過護士站,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著:“你汪伯伯不也說了么,你這行,早點出來工作積累經(jīng)驗更重要,你去他那里,比在你導(dǎo)師工作室接觸的案子更好,你要實在想念研究生,也可以回國念嘛。你忍心叫你媽媽每天提心吊膽地掛念你么?”
沈明夫聽到中文,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推著輪椅的背影。角度原因,看不到輪椅上是什么人。不過看身量,應(yīng)該年紀很小。
他也沒在意,回過頭看著Mary,毫無障礙地重新擺出一臉哀求:“我的家人也不在,我哥不敢告訴我媽媽我受傷了。怕她傷心。我知道你有煙,每次你為我抽血的時候我都能聞到淡淡的煙味,”說完身子故意往前探,離Mary的臉近了幾分,似乎是在聞她的味道:“薄荷味的,拜托你了。”
直到沈明夫拿著一包未開封的薄荷味香煙離開,Mary還處于宕機狀態(tài)。
南越胡楊
衛(wèi)歐陽:呵呵,薄荷味兒的? 沈明夫:......是無良作者栽贓我的! 作者:今天終于寫了個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