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宋魔術(shù)師首秀
孫重進(jìn)嘴角抽搐,表示理解。掌柜依然點頭哈腰地分辨。曾冊又開口問了:“我要酒的時候,你們干嘛磨磨嘰嘰的?”
酒店里的人都沒聽懂,掌柜囁嚅道:“何為……磨磨……嘰嘰?”
曾冊又問:“為什么不肯賣我酒?”
掌柜連忙解釋說:“這些年酒價高,連年戰(zhàn)亂,糧食不足,官府限制釀酒。小官人這四碗酒已經(jīng)超過這餐飯錢了。”
曾冊聽明白了,古代只要遇見糧荒第一件事就是限制釀酒,釀酒消耗的糧食特別多。但掌柜這樣解釋曾冊就更不痛快了。
“老子特么前世是個窮逼打工族,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了,又是富家公子哥,又是江洋大盜的,你怎么就看出老子是個喝不起酒的窮逼了?!?p> 曾冊路上活動身體的時候就摸到了懷里揣著的大把銅錢和一塊銀子。他自小在吳橋雜技之鄉(xiāng)長大,跟爺爺練得傳統(tǒng)戲法的童子功,后來又拜吳橋魔術(shù)大師***門下,將市面上流行的手藝練了個遍。要不是爸爸那套“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歪理邪說搗亂,興許他早就成了國內(nèi)著名魔術(shù)大師曾冊了。
曾冊被迫將自己練成了一部考試機(jī)器,直到進(jìn)了大學(xué)曾冊才又將魔術(shù)揀了起來,他發(fā)起成立了大學(xué)魔術(shù)社,既能借著學(xué)校平臺找專業(yè)魔術(shù)師傳授技藝,也帶了幾個同學(xué)徒弟,經(jīng)常上街表演街頭魔術(shù),不僅練了手藝,還練厚了臉皮,練薄了嘴皮。
到了企業(yè),曾冊仍是工會積極分子,公司年會上,他的魔術(shù)引爆全場,在工程師多如狗的化工集團(tuán)中,曾冊一戰(zhàn)成名。公司上上下下都叫他“會魔術(shù)的小曾?!?p> 回憶完畢,曾冊要在大宋首秀魔術(shù)。他嘭嘭地擂著桌子,瞪起眼睛朝掌柜的叫嚷:“你看小爺我是喝不起酒的人嗎?你以為小爺我是什么人?告訴你,小爺我有的是錢,信不信我用錢砸死……外面那頭牛?”
曾冊嘴上叫嚷,左手大起大落地拍打著桌子,弄得四只空酒碗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成一團(tuán)。他這樣做是吸引所有觀眾的注意力,右手快速探入懷中抓了一把銅錢扣在手里。如果在后世,曾冊完全沒必要整這么大動靜分散觀眾的注意力,可現(xiàn)在穿的是古裝棉袍,讓他掏錢非常吃力。
演出準(zhǔn)備完成,曾冊不理一再作揖的掌柜,一把將眼前的碗筷推到一邊,跟前清理出一片干凈的桌面。他拿起一只碗上下番轉(zhuǎn)展示給周圍人看。嘴上說著:“都看清楚,桌面上什么也沒有,碗里什么也沒有?,F(xiàn)在我把碗扣在桌上,底下有沒有東西?有沒有?我掀開給你們看,什么都沒有對吧??辞宄以侔淹肟凵?。你們說有沒有東西?沒有,你們都說沒有。孫都頭你來掀開看。”
曾冊嘴上滔滔不絕地說著,手上也花里胡哨地耍著,眾人都不知曾冊要干啥。孫重進(jìn)探手過來掀起碗,眾人都是一聲驚嘆:碗底下竟有一枚銅錢!
現(xiàn)場的所有人全都被驚呆了,只是表情各有不同。曾冊掃視一圈,看出酒店里面的人都沒有見過魔術(shù)表演,這使他信心大漲。
“我的錢根本花不完,我想要錢的話,隨手在哪里一抓都能抓出錢來。”
說著,曾冊將兩只袖子捋起,露出皮膚光潔的胳膊,張開兩手面向眾人展示。手上比劃著,嘴里也沒停。
“你們看清楚,我手里,胳膊上什么也沒有。對吧。我伸手在空氣里一抓,看看,這是不是錢?”
曾冊邊說邊伸手在空氣里一抓,一枚銅錢就捏在他手上。曾冊抓錢的那只手就像磁石一般,將人們的目光緊緊吸住。掌柜、小二和胖差役更是驚得嘴都合不攏。曾冊見效果這么好,玩性大發(fā),他站起身來走向小二。
“你身上有錢嗎?”
小二緊張地?fù)u頭道:“小的只管端菜上茶,不敢碰錢?!?p> 他一邊說,一邊瞅向掌柜,兩手用力的在身上拍拍說:“看看,小的身上一文錢也沒有?!?p> 曾冊笑著說:“你身上沒錢,我從你身上摸出來的錢可都算我的?!?p> 小二連聲說:“我身上真沒錢,真沒錢?!?p> 曾冊探手在他肩上一拍,手腕一翻,掌心里就多了一枚銅錢。小二臉一下就綠了,朝著掌柜急急的辯解道:“小的身上真沒錢,我沒拿柜上的錢……是,是小官人的古怪……”
掌柜狐疑地看著小二,又看看曾冊。曾冊不懷好意地笑著說:“我知道掌柜在想什么?!?p> 沒等掌柜反應(yīng),曾冊在掌柜腦袋頂上輕輕一拍,亮出掌心里的銅錢道:“掌柜滿腦袋想的都是錢?!?p> 孫重進(jìn)和差役們一起笑了起來,掌柜臉憋成了豬肝色。胖差役笑著道:“小官人有這神通,哪還用做賊。錢伸手就拿,花用不盡?!?p> 曾冊一臉臭屁地說:“那是,只要我想,隨時隨地都能取出錢來?!?p> 孫重進(jìn)呵呵一笑道:“曾冊,你好手段?!?p> 曾冊聽出了孫重進(jìn)的不服,也懶得跟他計較,把酒店的人整治了,玩興已盡,于是就拿起一只大碗向眾人展示,然后翻手將空碗扣在桌上,再一掀開時碗下露出一堆銅錢。曾冊叫道:“掌柜,這些錢可夠酒飯錢?”
看著掌柜和小二犯愣,曾冊故伎重施,瞬間又在另一只大碗下面變出一堆銅錢。這時掌柜才反應(yīng)過來,訥訥地道:“酒飯一共一百四十文。我清點下?!?p> 曾冊估摸錢可能不夠,于是就又變了一回。將三堆銅錢推向掌柜。其實這次表演的難度超過了曾冊的準(zhǔn)備。銅錢比后世的硬幣大且沉,無論是用手法將銅錢扣在手指中還是藏在衣袖里難度都比現(xiàn)代社會硬幣類的魔術(shù)高出一個量級。尤其是最后將大把的銅錢從袖口放入碗底,還要制造動靜遮掩銅錢的聲響,一連三次表演曾冊已經(jīng)拿出了看家的本領(lǐng)。而且曾冊還違反了現(xiàn)代社會魔術(shù)師三原則中的第二條:不在同一時間、地點對相同的觀眾變同樣的魔術(shù)2次。曾冊不由暗暗自責(zé)。
掌柜清點過銅錢,將剩下的十來枚奉還給了曾冊。曾冊也不收,招手叫掌柜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掌柜點點頭收了錢匆匆離去。
一伙人吃飽喝足,打著哈欠出了酒店。掌柜的臨出門時悄悄塞給曾冊一包東西,路上兩個差役看曾冊的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警覺,全都是敬畏。唯獨孫重進(jìn)看他的眼神復(fù)雜了很多。兩人在前面走得快,差役跟牛車落在了后面。孫重進(jìn)忽然問:“你買針做什么?”
曾冊呵呵一笑道:“師父傳過我針灸,我的后腦一直疼,晚上給自己扎一扎?!?p> 孫重進(jìn)哼了一聲又問:“你還會什么?”
曾冊仰臉向天想了一下:“真挺多的,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全?!?p> 孫重進(jìn)問:“變錢的戲法也是師父教的?”
曾冊道:“有句話叫師父領(lǐng)進(jìn)門,修行靠個人?!?p> 孫重進(jìn)把曾冊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顯然他是第一次聽到這話。曾冊見他暗自點頭,就問:“都頭,剛才我要是真的走了,你會不會暗中跟蹤我?”
孫重進(jìn)疑惑地問:“你這是何意?”
曾冊道:“如果我是都頭,我就先把人放了,然后跟蹤找到同伙和被盜錢財,到時人證物證齊全,犯人就只俯首就擒了。”
曾冊看著孫重進(jìn)驚愕的樣子,知道他并沒有放長線釣大魚的打算,不由暗自后悔,真想轉(zhuǎn)身抽自己倆嘴巴,這特么不是給自己培訓(xùn)強(qiáng)大對手嗎?
孫重進(jìn)臉色很難看,問道:“你因此才不敢走?”
曾冊大搖其頭道:“絕對不是,絕對不是,都頭仗義,師父一直教導(dǎo)我說,損人利己的事堅決不能干?!?p> 孫重進(jìn)大眼瞪著他道:“我弄不清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你小小年紀(jì),實在太過古怪?!?p> 曾冊聽罷心說不好,剛剛建立起來的偉光正人設(shè)眼見就要崩塌了,禍從口出,言多必失。眼下曾冊不由為到易州后的處境擔(dān)憂起來。話不投機(jī),二人都默不作聲地趕路,各自想著心事。約摸又走了半個時辰,曾冊忽然停下了腳步。孫重進(jìn)也停下來,曾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努力傾聽著。
剛才曾冊還在想著心事,猛然一股不祥之兆襲上心頭。他隱約感覺到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微弱的悶聲,仿佛天邊的滾雷般,似有似無。曾冊擁有這具身體后,感知覺明顯提高了很多,他在努力聆聽,判斷那種聲音滾動的方向。那聲音正在朝他們這里移動,聲音越來越明顯。
曾冊警覺地問:“都頭,你聽見聲音了嗎?像滾雷?!?p> 孫重進(jìn)立即向著曾冊指的方向傾聽,聽了會兒他問:“你沒聽錯?”
曾冊肯定地點頭道:“絕對沒錯,轟隆隆的,朝這邊來了。”
孫重進(jìn)立即趴在地上,將耳朵帖在地面上,只一會兒他猛地跳起喊:“有軍馬過來了。”
曾冊問:“什么人?有多少?”
孫重進(jìn)臉色鐵青道:“離這里最近的宋軍在易州,刺史從來不肯放馬軍出來。”
已經(jīng)趕過來的胖差役臉色大變,他顫聲問:“是契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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