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終于通關(guān)進了遼國
馮掌柜很快就轉(zhuǎn)完了胡家商隊,他又朝村口的空場走去。他剛剛靠近那十二輛馬車,就有兩條狗瘋狂地叫起來。馮掌柜提燈遲疑間,就從空場邊上的一排房屋里沖出來兩個人。馮掌柜認出其中一人是快腳,他連忙打個招呼??炷_跑過來把狗拉到了一邊。
馮掌柜很專業(yè)地巡視了一遍營地,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此時,曾冊也從屋里出來了,他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聽著馮掌柜的指點:“宿營的時候必須找有圍墻或者圍欄的地方。人不能全呆在屋里,要有人在外面看著。在野外四周要點起火來?;鸲巡荒茈x貨車太近,也不能太遠……”
曾冊聽著只管一個勁的點頭??炷_一邊聽一邊瞪曾冊,心里直怪他太疏忽大意。跟著快腳一起沖出來的那個車夫是個圓頭圓腦,細眉笑眼的漢子,他也聽得挺認真還不時地點頭稱贊:“掌柜的真是行家?!?p> 馮掌柜憂心忡忡地說:“小官人,你這樣行商要出事的。都是綢緞、茶葉貴重的貨物,隨便哪車丟了你都得折了本錢。我看你這里的把頭不行。我把劉把頭給你送過來。你多給他加錢就是了?!?p> 曾冊立即點頭,馮掌柜帶著兒子就回村里去了。曾冊目送馮掌柜離開轉(zhuǎn)身就又要回屋??炷_一把將他扯住指著車輛說:“馮掌柜說的你沒聽見么?咱們外面得留人看守。”
曾冊擺擺手說:“我打聽了,旁邊就有官軍,沒事的?!?p> 說完還要往屋里鉆,快腳也無奈地跟著鉆回了屋里。屋里的灶臺上燒著熊熊的木柴。中間的一張破桌上點著兩盞油燈。眾車夫力工見曾冊回來,立即笑著叫著把他迎回到桌前。桌上擺著一副牌九。曾冊坐下后,將牌九全部扣好洗牌。由上一把的輸家選定發(fā)牌的起始位置。這一局一共七個人押了銅錢。曾冊按順序把牌面朝上發(fā)給七人。然后讓眾人押第二輪。有人棄權(quán)有人加碼。曾冊眼睛掃過所有的參與者,敏銳地捕獲他們表情細微的變化。
等第二輪押完后,曾冊又發(fā)了一輪牌,不過這輪牌全是扣著的,只有牌手自己才能看到。輪又有人放棄,又有人加碼。擺在桌上的銅錢越來越集中。圍在桌前人們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喊聲也越來越高。
成快腳故意在曾冊身邊晃來晃去,一會咳嗽一會直接碰撞,但曾冊卻全不在意,就當無知無覺一般。成快腳只好撅起嘴穿上皮斗蓬出門去了。屋里的人誰也沒有注意他,只有那個圓頭圓臉的家伙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留在了屋里。
這個家伙就是笑面僧。幾天前在田喬的引見下他們?nèi)值芤娏隧^子商人沒里安。笑面僧的任務(wù)是裝作車夫跟隨車隊前行。他是跟隨著沒里安那伙車夫一同劃過來的。剛過來沒兩天前后商隊的變故就一直不斷。先是劉把頭篩選人手時,看他身體肥胖,細皮嫩肉的要把他趕走。是他編了個凄慘的身世還當眾表演能吃苦這才被留下來。接著商隊貌似要分成兩家,他眼巴巴地只能跟著小車隊走了。他也不知道韃子到底要他跟哪個車隊。
好在他已經(jīng)打聽了小車隊的貨物,車夫們都說是綢緞和茶葉。笑面僧也偷偷掀起貨車上的蒙布,看到的也的確是綢緞和茶葉。笑面僧晚上已經(jīng)把寫下的字條放在村口的石碾子洞里。按照約定,明天通關(guān)的時候就會有人跟他聯(lián)系。經(jīng)過大半天的觀察。笑面僧發(fā)現(xiàn)主事的曾冊只是個貪玩的少年,毫無心機。倒是瘦高的成快腳卻是非常勤勉,凡事都要親自上手,不知疲倦地跑前跑扣??炷_的警惕性還挺高,對車夫和力工們都盯得挺緊,是個難纏的家伙。
商隊出城后,曾冊的兩個朋友騎馬追上說是請來幫助保鏢的。但笑面僧留意看過,新來的那兩人身手都不錯,但貌似對商隊不太熱心。行路時兩人拖在后面一邊閑聊一邊看風景,好像跟商隊沒多大關(guān)系般。笑面僧覺得一旦遇上情況,那兩個助拳的小伙肯定掉頭就跑,不會拼死力戰(zhàn)的。但有一點笑面僧挺奇怪的,就是那兩人提著一個碩大的鴿籠。白天的時候他們打開鴿籠放鴿子出來飛上幾圈,此時夜里他們就把鴿籠放在自己的窩棚里放下了布簾。
兩個助拳對商隊的人都很冷淡,他們跟曾冊只是簡單的說幾句,平時躲商隊遠遠的。就連快腳他們也不放在眼里,更別提他這個車夫了。笑面僧宿營時還過去跟人家搭訕,人家直接就把臉扭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商隊里最讓笑面僧惦記的就是曾冊手上的新玩意了。一把木片上面刻上點數(shù),每人發(fā)上兩張,各種各樣的押錢比大小,太刺激了。這個游戲簡單到這群不識字的力工和車夫只聽了幾遍講說,上手玩了兩遍就已經(jīng)玩的很熟練了。笑面僧起初還強忍著不往桌前湊,總想著外面有什么動靜自己好能出去查看?,F(xiàn)在曾冊干脆直接點了他的名:“兀那胖子,就你沒上桌玩了,你過來?!?p> 曾冊的話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的命令。笑面僧連忙堆起笑臉湊上桌去,嘴里說著不會玩,眼睛卻盯著別人的牌看得仔細。輪到押錢時,笑面僧自然地估算著別人的牌和自己的點數(shù),算清楚后他才下注。笑面僧是個明白人,很少靠腦子沖動行事。只玩了兩圈笑面僧就喜歡上了這個游戲,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真誠,他的眼睛也放射出亮光。就在此時,外面的狗叫了起來。有兩個沒上桌的車夫就鉆出門去。
笑面僧目光離開了桌子看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曾冊,又掃視屋里一圈。曾冊開口訓斥道:“胖子,你到底押不押?”
笑面僧被狗叫攪擾沒算明白,趕緊搖頭放棄。此時屋外傳來人的說話聲,時大時小的,笑面僧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聽清楚。偏偏曾冊又喝斥他:“胖子,你到底玩不玩,不玩下去,別的兄弟都等著呢。”
笑面僧連忙說:“我玩我玩?!?p> 正當笑面僧看過發(fā)過來的第一張明牌準備下注時,快腳進門來朝著曾冊叫:“別玩了,劉把頭來了你還不過去見見人家。”
曾冊只好把牌一推說:“算啦算啦,明晚再說吧?!?p> 笑面僧也放下手上的牌,跟在曾冊身后也出了門。
路上的第一夜十分平靜。劉把頭來了以后就把那些車夫們訓了一通,他跟快腳一道把車夫和力工們分成了小組,燃上了細繩。每個小組都要夜里安排巡視,一直到細繩燒盡為止,再去叫下一組來值夜。劉把頭又查看了牲口棚這才下令屋里熄燈馬上睡覺。曾冊還跟劉把頭商量想再玩一會兒。結(jié)果劉把頭和快腳二人一致否決了他的提議。
第二天天剛亮,馮掌柜那邊的車隊就有了響動,車夫們都起床輪班吃早飯,牽著牲口套車。一切都順利得不值一寫。秦能從馮掌柜手里接了50貫錢,胡運來又塞給了他10貫。他們的車隊連同曾冊的車隊一起點驗過貨物,交上了勘合。車隊就魚貫過橋而去。
對岸的遼國跟大宋看上去沒甚大的差別。除了兩岸營地中飄動的旗幟不同外,士兵的模樣穿著,建筑的制式和規(guī)格基本上是一樣的。
曾冊還是穿越后第一次“出國”,所以他看哪里都新鮮。曾冊很快發(fā)現(xiàn)兩國士兵的軍服差異:遼軍盔帽上面會插羽毛。那羽毛有的是一根,多的是四根。大都是較短的灰色翅羽。還有一點不同的是,這邊有人剃須,其實是修剪胡須的形狀。有的是上唇留著長長的八字胡,還特意讓胡子尾端向上翹起,有的把下巴上的胡須剪得如毛刷一般整齊。曾冊猜想凡是修剪過胡須的都是契丹人或渤海人。因為中原漢人信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钡臏蕜t。
遼國關(guān)口只是按照商隊上交的貨單和車輛點過數(shù)就算通過,他們也不打開貨物仔細檢查。也許他們跟大宋那邊形成了默契,雙方只要有一方點驗過貨物另外一方就走走過場。
“也許馮掌柜他們給遼國官吏也送了錢,所以才這么痛快?!?p> 曾冊心里暗忖著,準備以后抽空問下馮掌柜。
出了遼國的關(guān)口后,曾冊的車隊繼續(xù)跟著胡家車隊往前趕。忽然前面馳來兩匹快馬,劉無為和劉用兄弟把馬橫在了曾冊商隊跟前。劉無為對車夫高聲喊道:“平安鏢局押送胡家商隊貨物,不相干的人不許跟隨。”
車夫們被迫停下了車,快腳催馬趕了過來急著辯解說:“我們的貨跟胡家是一批的,我們用的勘合都是一張。怎么能說不相干?”
劉無為哈哈一笑道:“我奉我家總鏢頭的命令行事。你要問我不如問他?!?p> 劉無為說著把鞭子指向趕過來的曾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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