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做些什么
瀚昭無奈的搖搖頭:“朝廷知道又怎樣?戶部最近正在籌集今年給元泰的十萬兩銀子和二十萬匹布。據(jù)說開了春,冀國和黎國也要派使者前來商討結(jié)盟事宜?!?p> 瀚晨鄙視的說:“結(jié)盟?他們這是看到元泰得了好處,也想來分一杯羹?!?p> 浩興和兩位皇子都是在甄誠的教導(dǎo)下長大的,三人與甄誠主戰(zhàn)的觀點(diǎn)一脈相承。無奈遠(yuǎn)離決策中樞,如今只能發(fā)發(fā)牢騷而已。
浩興問:“敢問公子這府上如何修呢?”
瀚昭說:“到時候讓管家?guī)愕教幙纯矗膬郝┝?,哪兒裂了,哪兒要修修補(bǔ)補(bǔ),差不多就得了?!?p> 浩興說:“是,明白了?!?p> 瀚昭不想把朝廷的錢用在修房子上。那就簡單弄一下吧,這也是皇上的好意。
甄真卻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忘記了對面兩人的身份:“既然知道敵方要動手了,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呀。首先得有人。當(dāng)年太祖爺為什么能夠成事?就是因?yàn)榘傩崭?。流匪搶劫,侵害了百姓的利益,有人召集,百姓自然就會一呼百?yīng)?!?p> 浩興一聽妹妹在外面也敢信口開河,急忙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腳。
甄真看了哥哥一眼:“我說得不對嗎?”
瀚昭對浩興說:“讓他說說嘛,無妨。聊天而已?!?p> 甄真想起解放戰(zhàn)爭淮海戰(zhàn)役時,剛剛分到土地的農(nóng)民支前的積極性非常高,達(dá)到了500萬人次,于是才有了60萬戰(zhàn)勝80萬的奇跡。
于是她更來勁了,接著說:“據(jù)說戴隕帝時,朝廷的兵都不愿意打仗,因?yàn)楣賳T都太貪了,寒了將士們的心。那現(xiàn)在我們雖然沒有打仗,但是我們可以爭取民心。讓老百姓知道抵御外族入侵,也是在維護(hù)他們自己的利益,那么只要一打仗,民心就可以轉(zhuǎn)化為兵力。上下團(tuán)結(jié)一心,怎么可能打不贏呢?”
瀚昭問:“如何爭取民心?”
甄真說:“民以食為天。敢問公子大寧的天下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呢?”
浩興緊張的看著瀚昭,妹妹這句話有大不敬之嫌。
瀚昭:“......”
甄真乘勝追擊:“為什么有的人沒有飯吃?是沒有地還是有地但是不會種地?或者會種地但是天災(zāi)人禍沒收成?我們生而為人,可以做什么才能減少天災(zāi)人禍對糧食的影響?”
浩興說:“你說的這些道理,大家都懂?!?p> 甄真睜大眼看著哥哥:“懂的話為什么還不去做?”
浩興說:“不是所有人做事情都是為了社稷的?!?p> 甄真說:“那就先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做到。咱家有地,那就先保證咱家人和咱家的地養(yǎng)活的佃戶都有飯吃。只要保證人人有飯吃,只要兩年,人心必然可得。你到時候跟他說,元泰兵打過來了,要搶他的糧、他的地、他的人,你想他能不拼命嗎?”
甄真說得激動,站起來就把對面瀚晨碟子里的點(diǎn)心給抓走了,瀚晨不由得喊了一聲:“哎,那是我的?!?p> “你們看,一塊點(diǎn)心有人來搶,這人還不干呢!”甄真向瀚晨作了一揖:“得罪了,三公子!我賠您一塊兒吧。您大人有大量!別生氣!”
“算了算了!”瀚晨明白了她的用意,大方的揮了揮手。
“哈哈哈哈!有意思!”瀚昭的扇子在手心里敲得啪啪直響。
“我家兄弟沒事在家就愛看書瞎琢磨,讓二位公子見笑了?!焙婆d趕緊給甄真補(bǔ)臺。
“沒事沒事!你別緊張,讓他說完嘛?!卞研χ戳丝凑缯嬲f。
甄真得了支持,更加想一吐為快:“我不是說笑的,我是認(rèn)真的。公子您有封地嗎?就先在您的封地試一試嘛。把全國會種地的人找來,把他們的經(jīng)驗(yàn)記錄下來,印成冊子,下發(fā)到各個鄉(xiāng)村,這樣每家每戶都學(xué)會最好的技術(shù),糧食產(chǎn)量就會提高。如果做得到,還可以請這些能人親自指導(dǎo)。再把會修水渠的人找來,農(nóng)閑的時候修水渠,保證每一塊地都能旱澇保收,靠天吃飯產(chǎn)量太不穩(wěn)妥了。您比我歲數(shù)大,辦法肯定比我多。那就去做?!?p> 浩興說:“你還沒完了?!?p> 瀚昭說:“如果我有不得已之處,不能去做呢?”
甄真說:“那就是你的選擇了。我們不去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理由,其實(shí)原因只有一個,這件事情不重要。”
浩興有些埋怨地說:“公子都說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p> 甄真堅持說:“那就說明苦衷更重要。比如說,咱說好了今天出來看燈,然后爹爹找你有事,你說今天看不了燈了,你是有苦衷的,讓我別怨你。你的苦衷是什么?那就是爹爹的事比看燈重要?!?p> 浩興說:“我這不是陪你看了一晚上的燈了嗎?”
甄真說:“我這不是打比方嘛?!?p> “哎呀,你們倆真逗!”瀚晨看著兩人拌嘴,笑得很明媚。
“兄弟倆感情好?!卞颜f。
這時樓梯處傳來小孩子的聲音:“我要去找爹爹?!?p> 另一個大一些孩子的聲音:“你別去,我父王和你父王在談事情。”
瀚晨朝樓上看了一眼,起身說:“失陪一會,我去看一看?!?p> 瀚昭見狀說:“天色已晚,就不留二位了。如果還想看燈,這幾天沒有宵禁,可以盡情的玩?!?p> 浩興立刻告辭:“那我們兄弟倆就不打擾二位公子了。過兩天再到府上請公子示下?!?p> 兩人出了豐慶樓,甄真問:“哥,你說我是男的,不會犯了欺君之罪吧?”
“二位公子那么忙,才不會記得你。而且你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jī)會再見到他們了?!?p> “哦,也是?!闭缯嫦氲阶约荷罹雍喅龅?,還真是這樣。
“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要說你是妹妹,就怕對你以后的名節(jié)不利。日后就算是露了真相,也能說的過去?!焙婆d說。
“元宵節(jié)不是男男女女都可以上街的嗎?”
“那也不能私相授受。”
“我跟誰私相授受了?”甄真覺得浩興的話有些矛盾,但矛盾在哪兒,她一時又沒想清楚。
“我也就是那么一說,意思是,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哎,你說的是不可能的事,何必杞人憂天?!?p> “對了,哥,如果要行大禮,就像你一開始的那樣,應(yīng)該怎么稱呼兩位皇孫?”甄真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