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溟坐在床邊,低垂著眼簾認真的給墨墨把著脈,他的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讓人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在陸溟給墨墨把脈的時候,墨墨打量著他,眼前這個人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而根據(jù)崽兒提供的消息,他已經在江湖上有了不小的名氣。
沒有人知道陸溟師從何處,更不知道他有多大的醫(yī)術。陸溟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是五年前的一場瘟疫。
在月樨國的邊境有一個叫做孟驥的小鎮(zhèn),位于月樨國的西南方向,那里常年干旱,一年也下不了幾場雨,環(huán)境惡劣,除了土著居民外就是一些商旅和亡命之徒。孟驥上月樨國與南疆的交接地,雖然環(huán)境惡劣,但這里的居民從不是靠耕種來養(yǎng)家糊口。
過往的商旅多,帶動了這里的經濟,不過一些亡命之徒經常跑到這里,一是為了躲避追殺,二是為了從這里逃亡南疆。孟驥可謂是人員混雜。
五年前,孟驥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重擊——瘟疫。這場瘟疫來的很奇怪,人們查不到瘟疫的來源,按照以往的藥方抓藥,也沒有什么效果。而且瘟疫傳播的很快,短短幾天就死了四分之一的人。
皇上得知后,曾派御醫(yī)來解決,但御醫(yī)到達的第三天就相繼感染了瘟疫。就在人們紛紛絕望,以為命不久矣時,陸溟出現(xiàn)了。
瘟疫籠罩著孟驥,大街上十分蕭條,風沙吹過,絕望的人們看到了城門口穿著白色長衫的陸溟,但沒人關心這么一個十歲的孩子,為什么會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這里,瀕死之人哪有什么心情去關心別人,他們的心早就被絕望充斥了。
陸溟倒也不在意,信步從街上走過,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揚,帶著一抹笑,對街上的慘狀毫不在意。
“小哥哥……”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從陸溟的身后傳來,陸溟轉過身,只見一個穿著藕粉色衣裳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看著他,五六歲的樣子,從衣著來看小女孩的家里應該還算富裕。小女孩眉眼還未長開,有點嬰兒肥,很是可愛的模樣。
“小哥哥,這里到處都是瘟疫,你還是早點離開吧,別被傳染上。”小女孩軟糯糯的說道,陸溟一怔,隨即笑了笑。
“小妹妹,”陸溟走到小姑娘面前,“你怎么自己跑出來了,家里人呢?”陸溟沒有回答小姑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娘親得了瘟疫,家里的傭人怕被傳染都跑的差不多了,爹爹去找能治娘親額大夫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小姑娘低垂著眼簾,“我……我想出來找找,有沒有能治好娘親的藥……”說著,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里滾落出來。
陸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小姑娘,嘴角一直淡淡的勾起,似乎并不同情眼前小姑娘的遭遇。他也確實不同情,在這座城鎮(zhèn)里,像她這樣遭遇的人一抓一大把,比她慘的更是比比皆是。
“小哥哥,你快走吧,離開這里,這里的瘟疫很厲害,你還是趕緊走吧。”小姑娘勸說道,陸溟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小哥哥我先回去了,娘親還在家里等著我,小哥哥你趕緊離開吧?!毙」媚镎f著,跟陸溟道了別,朝附近的一戶人家跑去,那里就是她的家了。
目送著小姑娘離開,陸溟站起身,雖然臉上帶著一抹笑,卻讓人感到一陣陣寒意,他靜立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沒想。
半晌,陸溟轉身看向大街,看向那些被瘟疫纏身,卻無計可施的人,陸溟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和一個銀制的面具。
猶豫片刻,陸溟將面具戴在臉上,然后走到一個瘟疫患者面前,不等對方反應過來,陸溟已經給他把完了脈。
“你……”那人看著陸溟的動作,有些詫異,雖然知道不應該報什么希望,這次的瘟疫這么厲害,連御醫(yī)都沒辦法,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娃娃。但是他的心里還是忍不住生出希望。
陸溟把完脈,又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的臉,然后打開布包,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一排銀針,各種大小都有。不僅如此,那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這個布包不止有這一層,有一面露出了一把銀制的小刀。
那人張了張嘴想問些什么,可是直覺告訴他什么都不要問,眼前的人雖然臉上帶著笑,也不過十歲的樣子,但他總覺得這個人不是他能招惹的。所以他閉上了嘴,什么都沒有問。
陸溟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唇角的笑意加深,讓那人松了口氣。陸溟熟練的將那人的上衣脫掉,然后給他施針,有幾個穴位在大腿上,陸溟毫不在意的將那人的褲子脫掉,在那人驚恐和羞憤的目光中給他留了條褻褲。
他動作很快也很熟練,完全不像剛診察出病因第一次治療的樣子。將針刺入相應的位置,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陸溟將銀針拔了出來,手里攥著那些銀針走進了一家客棧。
而那個人躺在地上,慢慢感覺渾身有了力氣,原本渾身疼痛,此時得到了緩解。那人意識到了什么,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試著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身上的瘟疫似乎好了。
“好了?好了……真的,真的好了……”那人看著自己的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激動的流出了眼淚,“好了,我真的好了,我好了!我的瘟疫好了!我不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著。
而他的話在街上傳開來,眾人看著原本跟他們一樣,死氣沉沉的人此刻活蹦亂跳的,看樣子是真的好了,不禁燃起了希望。
“大哥……大哥你怎么好的,能不能跟我們說說……”“是啊大哥,你怎么變好的,快跟我們說說……”“說說,說說,”“快說說,救救我們啊……”
眾人圍著那個人追問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那人連忙后退,生怕自己剛治好又被傳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