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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朝開學(xué)院

第一百二十七章:夫子回家

我在明朝開學(xué)院 大橘貓啊 2594 2019-12-03 10:31:49

  小船順流而下,速度頗快,一直都沒怎么暈過船的劉杰破天荒的暈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躺在船倉里,底下鋪著一個毯子,劉杰夫子憨牛坐在一塊,劉杰能聽到隔壁石頭的叫聲,那家伙自從上了船,就一直不老實,劉杰頭昏沉的厲害,說是透透氣,起身出了船艙,來到石頭的那間船艙,底下鋪著干草,窩在草堆里,正在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弄開自己脖子上的小袋。

  環(huán)境比劉杰想的好很多,劉杰坐在草堆里,腦袋枕著石頭的肚子,反而是舒心了不少。

  船上邊傳來船夫的歌聲,是當?shù)胤窖缘拿裰{,悠揚婉轉(zhuǎn),想到船夫的那股憨厚勁,在配合著這種婉轉(zhuǎn)的民謠,總是有些違和感。

  在劉杰躺在船上漂流而下時,一個衣衫襤褸頭上戴著葦笠的游方和尚推開了皇覺寺的大門,他從這里離開時,還只是青澀的少年,等再回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三年的時間,讓他走遍了淮河兩岸,見慣了生離死別,感受過人情冷暖。

  寺廟里的和尚看到了進來的人,打量了來人一番,道:“朱重八?”

  “思覺師叔,是我。”朱重八合手在胸前,行了一禮。

  被叫做思覺的一人也回了一禮,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來就好,以后不用出去了,寺廟里近來好了不少。”

  “是,師叔?!?p>  “壯實了不少,看來在外邊過得不錯啊?!闭f著那叫做思覺的人笑了笑,朱重八眼神清澈,咧了咧嘴角,無聲的笑著,附和。

  “拿著,把這庭院掃了掃,我去給你準備點齋飯。”思覺把掃帚拍到朱重八懷里。

  “好的師叔。”朱重八接過掃帚,對著思覺背影行了一個合手禮。

  摘下包袱,放在一旁,開始掃起來地上的落葉。

  思覺蹲在墻角瞅了瞅,嘟囔了一句,還是那個朱十六,傻小子,都什么時候,那還有齋飯,搖搖頭,哼著小曲走了。

  朱重八清掃著庭院,仔細認真,不錯過每一個角落,每一片落葉。

  他在門里,抬頭眺望了眼門外,放眼望去,是田地,屋舍,江河,人流,車馬,他想,他朱重八,還是那個朱重八,但是,他想有一天去掃一掃外邊。

  ………………

  處州

  小船漂流了一天,一群人在渡口上了岸,又步行了一天,三個人一頭驢到達了這次的目的地,浙江處州。

  明初兩大文官集團,一個是浙東文官集團,代表人物劉基,另一個是淮西文官集團,代表人物李善長。

  朱重八就是淮西人士,對于這樣一批來自他家鄉(xiāng)的文人崛起自是不奇怪,但是浙東文人卻是不同,不管是朱元璋還是方國珍,陳友諒,最后建立王朝的人,都不會少了這樣一個浙東文人集團,因為就全國來看,浙江這塊地方用文華鼎盛來形容一點不過,天下才氣它可以獨占八分。

  劉杰三人來到城門口,人流如織。劉杰就聽到一個聲音,喊:“三甫?”劉杰順著聲音,看到了一個中年人,穿著得體,嘴巴顫抖的看著夫子。

  夫子也是看著那個男子,隨后把目光轉(zhuǎn)移到旁邊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竟是已經(jīng)淚流滿面,掩面而哭,聲音壓抑。

  “師兄,好久不見,阿姐,好久不見。”夫子抬手行禮。劉杰從來沒見過夫子這樣行禮一絲不茍。

  對面那個被夫子稱作師兄的男子也是鄭重其事回禮,同樣一絲不茍。

  “哈哈哈,走了走了?;丶??!北唤凶鰩熜值哪莻€男子過來拍了拍夫子的肩膀。一行人上了馬車,劉杰憨牛跟那女的坐在了一塊。夫子則是跟自己師兄坐了一輛車。

  自從那位氣態(tài)雍容的女子知道了劉杰是夫子的關(guān)門弟子后就拉著劉杰的手沒松開,一路上問了夫子無數(shù)的事情,零零碎碎的說著夫子小時候的事情。

  一會罵著夫子是個沒有良心的,一會又為夫子這幾年的遭遇眼紅落淚。

  “小杰,這珠子你拿著。”說罷就從自己手上拿下了一串珠子,戴到了劉杰的手上,“這珠子是我讓一位西域高僧開過光的,能夠驅(qū)邪帶來福氣?!?p>  劉杰剛想推辭,就被那婦人打斷,道:“你聽我說,珠子是死物,人是活的,什么也沒有人重要,他能最后收到你這樣一個徒弟,肯回來看看,有你的大半功勞,我那弟弟我了解,人聰明的很,但也是倔的很,要面子,你啊,就放心收下吧,以后都是一家人?!?p>  劉杰也就沒再推辭,婦人直接戴在了劉杰手上,桃木的珠子,雕刻著一個個小佛,常年的用手盤弄已經(jīng)形成了一層光滑的包漿,一看就是心愛之物。

  “當初夫子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離家出走?”劉杰問道。

  “他沒有跟你說過?是了,他那樣一個人是不會主動提這種事的?!眿D人沉默了一陣,陷入了回憶中,搖了搖頭,道:“這事情還是等他給你說吧,那對他來說確實不是怎么光彩的事情?!?p>  劉杰也沒問,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邊,即使是見過集慶城的繁華,再看這處州城也是讓劉杰很是震驚,街上行人往來不絕,周邊商販叫賣聲清晰可聞。不知名的小河穿城而過,烏篷船上有女子側(cè)臥飲酒,吟誦小調(diào),也有兒童在河邊舀水,或是拿著石頭打著水漂,甚至有水性好的男子從小橋上跳下,一頭扎進水里游出好遠再露頭,惹得岸上的人一陣喝彩,男子在水里朝岸上的人抱拳致意。更有士子文人在河邊吟誦詩歌,要為這潛水的男子做一篇文章。

  “是不是很好的地方?”那婦人看著劉杰的表情,問道。

  “是的?!北戎畡⒔苋ミ^的集慶,雖說繁華不及,但是也別有一番韻味,不同于集慶城的繁華,這里才與劉杰印象里古代小橋流水人家的生活對應(yīng)了起來。沒有誰好誰壞之分,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不同。

  想起來后世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城市,真是莫得感情又莫得靈魂。

  三輛馬車穿了半個城,也讓劉杰看了半個城,來到一個門前,門不大,一行人走進去,下車的時候夫子的師兄也就是劉杰的師伯打量了劉杰兩眼,點了點頭。

  門不大卻是面積不小,一點不比劉杰自己家小,在精細程度上猶有過之,一群人在堂屋落座,憨牛帶著石頭去了后邊。

  “劉杰,這是你大師伯姓施,字肇瑞,號子安,別號耐庵。學(xué)問做的一般,但是人比較有趣,喜歡寫點志怪文章?!狈蜃咏榻B到。

  “有你這么介紹人的嗎?”夫子的姐姐怒道。

  “阿姐,你還是這暴脾氣,一點沒改?!狈蜃有Φ?。

  “你叫誰阿姐呢,你倒是看著模樣像我哥?!崩湫σ宦?。

  “確實,倒是阿姐這些年越活越年輕,越過越漂亮。”夫子一愣,摸了摸臉上的皺紋,想起來灰白的頭發(fā)。沉默一陣說道。

  “你個良心被狗吃了的,幾年前回來了都沒回家一趟,你知不知道,咱爹等見你一面,臨終,硬是撐了三天,就是不咽氣,這些年有多少人念叨你。你倒是好,把自己弄得風(fēng)塵滿面,老態(tài)龍鐘,這樣子是給誰看?!北緛硎橇R著的,后來越說竟是哭腔越重。

  夫子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就像是一個石頭。

  施耐庵揉了揉太陽穴,打住說道:“好了好了,柔兒,你跟他置什么氣,三甫什么脾氣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也不能怪他,怎么聽你這么說什么事都是他的不是了?!?p>  “還不是你這當師兄的沒用,自己師弟都護不住。男人就沒什么好東西。”哼了一聲,說著一甩手就出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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