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處的平針都使的不錯,排列整齊也沒重疊。就是纏針部分的線紋有點亂,看上去毛毛躁躁的。”沈遠(yuǎn)舟指了指刺繡上的幾個地方,淡聲道。
“你也懂刺繡?”白稚驚奇。她前幾次刺繡的時候,偶爾也能遇見沈遠(yuǎn)舟。但是像這樣給她指點,倒也是頭一回。
沈遠(yuǎn)舟笑開:“我在你腦袋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我好歹也算是半個刺繡世家出生的啊……”
說到后面,沈遠(yuǎn)舟的語氣有些委屈。白稚被他的神色給逗樂了,忍不住捂著嘴輕笑出聲:“原來你這么厲害呀。”
她這么一說,沈遠(yuǎn)舟也和她一起笑。
這幾天下來,她和沈遠(yuǎn)舟算得上比以前熟絡(luò)了不少。雖說她仍能從沈遠(yuǎn)舟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戒備,可是好歹,和之前比起來要好得多。
“小吟!把刺繡放在那兒,來吃飯!”外頭,沈老太太似乎是忙完了。這會兒正高聲招呼著白稚過去一起吃飯。
白稚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好幾次都是在沈老太太家蹭飯了,倒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
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牟渫觑?,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小鋪子里練習(xí)了一個下午的刺繡。到了晚上,白稚才同沈老太太告別回家。
她今天下午的效率太差,做了半天結(jié)果還沒有把繡品上的一朵蓮給勾完。所以她把自己的繡品細(xì)心的包裹起來,打算拿回家,晚上繼續(xù)繡上幾筆。
她回家的時候很早。按照平常的時間來講,這個點,徐美燕應(yīng)該是不在家的??墒瞧裉欤贿M(jìn)門,就看見了一張滿是怒火的臉。
面對徐美燕忽好忽壞的態(tài)度,白稚都懶得搭理她。隨意的換了雙鞋,就打算回房間。
“宋吟吟!我一個大活人你是看不見嗎?!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個?”剛走進(jìn)房間,還沒拉開背包,房門就被人猛地砸開。
白稚房間的門應(yīng)該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平日里拉開的時候,白稚都覺得頗有些沉重。此刻被徐美燕這樣大力的一砸,瞬間木板往內(nèi)滑去,最后撞擊在墻上,傳來了悶重的響聲。
白稚被這陣響聲弄得心頭一跳,來不及站起身,頭皮突然感受到了一陣鉆心的疼痛。
“你不是和我說你自己解決錢的問題嗎?!錢呢?!別人現(xiàn)在在找我要錢?。。。?!”徐美燕發(fā)了狠,下手揪住白稚頭發(fā)的動作,可謂是力道十足。白稚雖然有功夫,可是她著實害怕自己打退徐美燕時,她會順帶著把自己的整個頭發(fā)給帶出去。
所以她也只能忍著頭頂?shù)膭⊥矗Φ南胍托烀姥嘟涣鳌?p> 可她嘴巴才張了張,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臉上就迎來了徐美燕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同時自己的身上,還能感受到徐美燕正在用腳瘋狂的踹像她。
這一巴掌和這一切的變故來的太過突然,可以說是把氣氛一下子推到了頂點。
白稚一下子被一個巴掌扇的有些懵。
她知道徐美燕做事無厘頭,可是她這樣什么都不問,什么也不聽,就只知道打人的做法,還是再次的刷新了白稚對她的印象。
好不容易等到耳朵里的耳鳴反應(yīng)過去了,白稚冷著臉,不打算繼續(xù)忍徐美燕這個瘋婆子了。她站起身,準(zhǔn)備向徐美燕走去。結(jié)果在看到徐美燕的動作時,她整個人還是一下子懵在了原地。
只見徐美燕伸出手,將她放在床上的背包給拿了起來。順手拉開了背包,從里面取出了那副還沒有完成,但是耗費了白稚近乎一個星期心血的刺繡,鄙夷的呸了一口唾沫:“錢錢錢不知道賺,居然還玩起了刺繡??你以為你是大家小姐,有錢這樣養(yǎng)自己的興趣愛好?”
說著,徐美燕雙手一用力,竟生生的將那副刺繡從中間扯開了。
???!?。。。。?!
白稚雖然已經(jīng)感覺到了徐美燕的意圖,可是她被打后,腦子一片混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最終只抓到了被撕碎的半邊。
看著刺繡上面已經(jīng)扯斷的線,再想了想自己在燈光底下瞇著眼睛仔細(xì)織做的樣子,白稚覺得自己的氣血控制不住的往腦門上涌動起來。
當(dāng)下,她著實不想再和徐美燕客氣。狠狠的揪住她的衣領(lǐng),用自己八成的力度,沖她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幾乎是立時,徐美燕的臉上就泛起了紅色的巴掌印。而巴掌印下面的皮膚,也開始迅速的腫起來了。
“你瘋了?!我是你媽媽?。 毙烀姥嗌盗?,她沒想到逆來順受的女兒居然會真的向她動手。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打她的時候,竟然真的一點也沒有留情。
“媽媽?您配么?”白稚拍了拍自己的手,厭惡的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徐美燕。她原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再忍下去,可是這種極品父母,她真的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最后狠狠的踹了徐美燕一腳,白稚拿起自己的背包。一點也不留情的朝著外邊走去。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兜里都已經(jīng)揣著20萬塊錢了,住哪兒不好?為什么非要回去和這對極品夫婦斗智斗勇?
原本的好心情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走出樓道的時候,她還能聽見徐美燕凄厲的尖叫聲,那聲音里似乎在喊“宋吟吟殺人拉!”這樣的話語。
估計明天整條巷子就會知道她打了徐美燕的事情。白稚看了看黑敗的天,忽然覺得人生還真是艱難。
她下午才從沈老太太那兒出來,現(xiàn)在再貿(mào)然打擾,肯定不太好。而且已經(jīng)很晚了,所以她在路邊隨意找了一家小旅館,就這樣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白稚仍舊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渾身一動,就抽抽的疼。
她用內(nèi)功心法調(diào)養(yǎng)了一個上午,這才稍微感覺好了許多。可是在退房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看見的淤青,還是讓白稚臉色一冷。同時,她也鑒定了自己一定要搬出宋家的想法。
經(jīng)過昨天的事,她真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如果再呆在宋家,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