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悲情的地劍侍將天劍侍的偽劍禍水撿起,身形落寞地返回洪濤軍陣營。
黃劍侍不甘落后,緊接著地劍侍,第三個踏上約戰(zhàn)前線。
大羅寺這邊派出的是三位金線長老中的大悟禪師,黃劍侍手持一柄鋒利無比的劍,煞氣十足,黑白劍氣交錯縱橫,是一柄偽造七星秘府神劍滅生的魔劍。
大悟禪師雙手持一對伏魔金鞭,周身靈氣涌動,一次次地對黃劍侍發(fā)起攻勢,但每一次黃劍侍都像預先能知曉似的,盡皆規(guī)避了大悟禪師的攻擊。
雙方交戰(zhàn)至申時,在一次聚氣對攻中,大悟禪師終究年老力衰,雙鞭被黃劍侍橫貫斬斷,所幸退得及時,雖重傷身退,也算保住了性命。
接著是大羅寺的第三位金線長老大塵禪師對陣洪濤軍的前鋒大將,洪濤軍的前鋒大將是一名自幼跟隨徐有德多年的中年將領,一身本領都是徐有德傳授,功至化境初期。
雙交戰(zhàn)來回幾十回合,洪濤軍的前鋒大將技輸半招,至此,約戰(zhàn)五場,雙方各贏兩場,還有最后一場。
謫塵將大羅禪杖拄在原地,攜妙心劍走到陣前高聲道:“大羅寺方丈謫塵,請戰(zhàn)洪濤軍大帥徐有德將軍”。
雖說謫塵是大羅寺主持,但一看便知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和尚,二十出頭就要挑戰(zhàn)洪濤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大帥,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身后的洪濤軍受不得如此侮辱,叫囂著要教訓一番謫塵這個狂妄的和尚,后方兵陣呼喝:“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徐有德作為大帥,本不該出戰(zhàn)的,但大羅寺的方丈出面相邀,如果拒絕了便會顯得洪濤軍勢弱了幾分,在戰(zhàn)場上,弱了士氣是極為可怕的事情,很可能會因此而一敗涂地。
徐有德坐在主帥位四平八穩(wěn),虎虎生威,手中的破軍劍按在身前,鎮(zhèn)住身后二十萬黑壓壓的洪濤大軍。
在洪濤軍的吶喊助威聲下,徐有德應聲而起,旁邊的四名士兵將方天神戟抬到他的手中,徐有德單手借過方天神戟,將破軍劍掛于腰間,翻上一匹狂躁的黑色烈馬。
烈馬在徐有德上身后,似蹄下生風,像一道黑色閃電,奔馳到了戰(zhàn)場的中央,黑色戰(zhàn)馬被韁繩扼住,兩只前蹄狂野踏空,嘶叫一聲后,停在原地,馬腹間有血一樣赤紅的汗在滑落。
徐有德身跨戰(zhàn)馬之上,腰掛佩劍,一手持著黝黑的戰(zhàn)戟,一手牽著韁繩,戟尖指著生得凈白的謫塵問道:“你便是要挑戰(zhàn)本帥之人,大羅寺方丈?”
黑色馬匹的鼻息噴在謫塵的身上,謫塵的紅格子方丈袍被吹得左右搖擺。
洪濤軍的將士此時齊聲呼陣:“殺!殺!殺!”聲威震天,大帥之風,莫不如是。
“貧僧大羅寺方丈謫塵,徐將軍請?!?p> 謫塵拔劍,一躍而起,出手便是施展《妙手仁心青木訣》中的殺伐劍招,攻向徐有德,徐有德策馬揚戟,與謫塵的妙心劍碰撞在一起。
每一次碰撞,謫塵都會感受到那桿神戟的巨大沖擊力,不愧是一軍統(tǒng)帥,馬上沖擊的本領堪稱一絕。
謫塵的目的是為了能將約戰(zhàn)的時間拖到大羅寺僧眾的部署完成,因此他僅用了丹虛境圓滿的靈氣修為,憑借妙心神劍的威能與徐有德周旋。
“沒想到謫塵佛子也達到了丹虛境圓滿”鏡飛花羨慕道。
花霓裳道:“我聽聞謫塵佛子十八載頌經(jīng)之余便是練功,丹虛境圓滿不足為奇,你若是少去些煙花柳巷之地,此時你也跟他們一樣耀眼。”
謫塵攻守兼?zhèn)?,慢慢地適應了徐有德策馬沖擊的招數(shù),以丹虛境吃了幾次虧后,謫塵便不再硬接他的戰(zhàn)矛,而是輕盈地向一旁躲過去。
躲過幾輪重戟沖擊之后,謫塵抓住馬匹疲憊的一瞬,突然發(fā)起進攻,馬匹未能回頭之時,聚集靈氣向徐有德背后發(fā)起攻擊。
徐有德手中的重戟跟馬匹一樣,太過笨重根本來不及回頭反應,于是他將腰間的破軍劍抽出,擋住謫塵的回首一擊。
徐有德沒想到的是在再這樣頻繁的沖擊下,謫塵竟然還有余力發(fā)起攻擊,看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但是徐有德并未服老,他老當益壯,劍戟并用,與謫塵相互攻殺,徐有德也是很久沒有酣暢淋漓地戰(zhàn)過一場了,渾身的好戰(zhàn)細胞被調(diào)動了起來,豪氣云天,爽朗大笑。
“再來!”徐有德策馬對謫塵吼道,完全地享受在交鋒的快感中。
“阿彌陀佛?!敝唹m面無表情,靈氣縈繞周身,綠光閃耀。
兩人交戰(zhàn)陷入了焦著狀態(tài),暮色漸起,兩軍陣前火光沖天,照亮了謫塵欲徐有德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
此時大羅寺的僧眾,趁著夜色,在水千柔謀劃,大悟禪師指揮下,位于后方的僧眾靜悄悄地一批批隱入后方黑暗中。
大羅寺兩萬僧眾遠離火光照射范圍和聽力感知范圍,靜悄悄地繞到了洪濤軍的后方,左右兩側(cè)的五千僧眾也早早就位,就等前方信號一起,便一舉將洪濤軍這二十萬的大軍沖散。
水千柔在謫塵救治大覺禪師的時候,也是知曉謫塵到達了丹虛圓滿的境界,憑著神劍妙心,謫塵應該能與對面的主帥徐有德周旋一番。
計劃待至大羅寺部署完成時,水千柔在一舉配合謫塵施展雙神劍合擊,一舉將徐有德?lián)魵?,即使擊殺不了他,起碼也要將其重創(chuàng),讓洪濤軍軍心動搖。
然而水千柔沒想到的是自己在天劍侍的一戰(zhàn)中,被天劍侍的祭天一劍擊中,受了重傷,至今都未能恢復,因此也無法跟謫塵雙劍配合襲殺徐有德。
在水千柔的謀劃中,即便謫塵無法戰(zhàn)勝徐有德,也要進行合圍之計。
因為此時洪濤軍的士氣并未衰落,反而因主帥出戰(zhàn)而高昂亢奮,兩方正面沖擊,定是洪濤軍占的優(yōu)勢大。
倒不如趁著夜幕,形成合圍之勢,洪濤軍也是人,勢必會對未知感到恐懼,而黑夜正是未知的典型代表,四周都出現(xiàn)了敵人的情況下,敵人對于未知的情況內(nèi)心總會第一時間產(chǎn)生恐懼。
大羅寺趁著洪濤軍還處在未知的恐懼之時,對洪濤軍進行沖擊,放大他們對未知的恐懼。
假如等到洪濤軍士兵的生存欲望戰(zhàn)勝恐懼,鎮(zhèn)定下來后開始探查未知,那時就錯過了天賜良機。
舊的未知還未能了解,新的未知又形成,就會持續(xù)沖擊,直至擊潰洪濤軍的心理防線。
水千柔授意鏡飛花,讓鏡飛花通知在交戰(zhàn)中的謫塵,待一切部署完成,可以發(fā)起攻勢了。
鏡飛花將靈氣納入聲音中,對交戰(zhàn)中的謫塵喊了一聲:“大羅寺,戰(zhàn)!”
謫塵會意,想必是水千柔的部署已經(jīng)安排好,現(xiàn)在正是關鍵時刻。
徐有德也聽到了大羅寺那邊竟也有人吶喊助威,但只有一個人的聲音,不禁調(diào)笑道:“大羅寺聲威,不足我洪濤軍萬一?!?p> 隨后,坐在戰(zhàn)馬上的徐有德高舉方天戟,身后的洪濤軍會意,齊聲響應:“殺!殺!殺!”聲音回震一方天地,比鏡飛花一人聲喊,大了千萬倍。
即便是穩(wěn)重的徐有德,此時聽到自己的軍隊如此地昂揚,對比大羅寺那邊鏡飛花勢單力薄之聲,也不免得意地笑了。
而謫塵并沒有理會徐有德和洪濤軍的氣勢,突然地停在原地,徐有德以為謫塵就此要放棄,笑容漸盛。
但沒想到,謫塵周身的靈氣不減反增,節(jié)節(jié)攀升,勢如神峰巨巒。
謫塵之前以丹虛境手持妙心劍與徐有德周旋,為大羅寺的僧眾部署爭取時間,如今部署完成,是發(fā)起攻勢的時候了。
兩軍陣列前的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如此恢弘的靈氣波動,就連徐有德都不曾達到。
地劍侍滿眼仇怨的同時心神震撼,黃劍侍身體癱軟松垮,驚呼出聲:“竟然是化境巔峰!”
大羅寺一方則人人瞪大雙眼,同時滿臉歡喜。
“謫塵兄。”道陵此時也驚訝喃道。
鏡飛花咽了咽口水,仿佛看到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仿佛身處夢境一般,如果是夢,這未免也太過于夸張!
花霓裳則被謫塵的靈氣風暴吹得衣袂飄飄,美眸流轉(zhuǎn),不知心中所想。
水千柔將腦袋埋在道陵的懷里,免得被光芒刺眼,風塵撲臉。
謫塵此時的靈氣升騰,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蓋住了徐有德的光芒,赫然是展示出了大覺禪師用《妙手仁心青木訣》所渡送的化境巔峰修為。
謫塵此時聚焦了全場的目光,周身綠意盎然,衣衫獵獵,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升至空中,睥睨著徐有德和前方二十萬洪濤大軍。
徐有德身下的戰(zhàn)馬竟被謫塵的氣勢嚇得嘶叫連連,本能地欲轉(zhuǎn)身奔逃,但卻被徐有德用韁繩死死地勒住馬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哈著霧氣。
“沒想到你竟是化境巔峰強者,看來神主的情報有誤,若是大羅寺有化境巔峰存在,我洪濤軍自是不會出現(xiàn)在此?!?p> 徐有德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浪的將帥,此時他按捺住內(nèi)心的震驚和恐懼,一改傲居神色,對著謫塵恭敬的說話。
“天選神域二十年前有重大嫌疑謀我家族,如今更是派出大軍欲要覆滅我大羅寺,其心當誅!今日我作為大羅寺方丈,便斷了天選神域這頭惡龍一爪,日后誅天勢力中,必有我大羅寺一份?!?p> 徐有德冷汗涔涔,洪濤軍也被謫塵的氣勢震懾得收斂聲息,旌旗不動。
謫塵的周身靈氣演化蒼蟒巨龍,一劍揮下,蒼龍出海,自天海,騰浩瀚之身向徐有德所在方向侵略,地劍侍和黃劍侍跳出來站在徐有德身前,一齊幫助徐有德抵擋謫塵的蒼莽巨龍。
徐有德雖然與四劍侍在內(nèi)政上各有分歧,但對于神域之敵,卻能一致對外,這也是為什么天選神域區(qū)域內(nèi),在這么多勢力存在的情況下竟還能發(fā)展壯大的一大原因。
但是不管三人如何抵抗,也終不可能抵擋得住化境巔峰,以神劍施展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