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才剛離去,一個小廝走了上來,在馮毅的耳邊附耳說了幾句,隨后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沒想到是那個陳一,有趣,倒是不如傳聞中的那般不堪?!?p> 他神色微動,臉上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意外,看了眼陳一離去的方向?!斑@可沒有一點書呆子的樣子。”
之前的陳一雖然看似一切循規(guī)蹈矩,其實是有些隨意的,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動作,隨意中,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甚至有一點點的隨和,那種感覺很舒服。
無疑,和這樣的人交流,其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好久沒有這么有趣的年輕人了,只是可惜了……”
感嘆了一句,便沒了下文,搖搖頭,似有些遺憾,旋即再次看向高臺,聽著咿咿呀呀的戲曲,不知為何竟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呵呵,罷了罷了,今日就早些回去吧?!?p> 輕笑一聲,搖搖頭,和伙計打了一聲招呼,也獨自離開了這里。
……
“姑爺真厲害,連老先生都佩服呢。”
悅兒從身后跟來,有些崇拜的說道。
“哦,悅兒怎么知道那老人家是個老先生呢?”
陳一有些意外。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和小時候叫我和小姐還有玲兒的老先生很像,所以我才把他叫做老先生?!?p> 悅兒猶豫了一下,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樣啊。”
陳一愣了一下,他其實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本以為只是個老人家,家里有些錢財,來這里消遣時間,所以才隨意的聊了聊。
未曾想過對方會是一位老先生,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意外而已,萍水相逢,有緣在一起說說話,僅此而已。
“可能那老先生只是覺得,我說的話,有些不同,所以才有些興趣,佩服應(yīng)該是談不上的。”
陳一笑了笑,解釋了悅兒前面說的話。
“是這樣嗎?姑爺說的話確實是與別人的有一些……一些不同呢?”
悅兒忽然覺得姑爺好像說得,是正確的,難道老先生只是覺得姑爺說得話與別人不同,才和姑爺說這么多的嗎?悅兒有些糾結(jié)。
“哈哈,好了,悅兒,該回去了,今天岳父應(yīng)該也要回來了?!?p> 沒理悅兒的糾結(jié),陳一率先朝前走去。
“呀。”
悅兒一拍腦袋,猛然想起這件事,老爺前幾日就傳信回來,告訴了家中的人,說今日就能回來了,連忙小跑著追去。
……
宣平候府。
前庭到后院的路上,陳一迎面正好看到一陌生老人,穿著絲綢制的淡紅色服侍,頭發(fā)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赡且桓y絲一般的白發(fā)還是在黑發(fā)中清晰可見。
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卻很有神,帶著一種淡淡的威嚴。
老人背著手散步,身旁跟著的是陳伯,這老人他自然是不認識的,不過陳伯他卻是記得十分清楚,穿越而來的第一天,他就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
“姑爺?!?p> “老爺?!?p> 前面一聲是陳伯對著陳一喊的,后一聲,是悅兒對著那個老人喊的,這時陳一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人就是宣平候董云華,自己那還未見過面的岳父大人。
“小婿陳一,拜見岳父大人?!?p> 經(jīng)過短暫的失神之后,陳一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拜見。
“怎么,不認識我了,前幾年我可是去見過你小子的?!?p> 董云華有些詫異,陳一竟會是先愣了一下,在悅兒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這是不應(yīng)該的,這些年他也是見過陳一幾次的,不過卻不失質(zhì)問,而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旁,調(diào)侃道。
“唔,這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后腦有些疼,以前的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p> 陳一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斟酌著說,同時眼睛瞟了瞟陳伯,意思很明顯,陳伯的問題。
“哦?豫賀,這是怎么會是?”
董云華愣了一下,旋即臉色微變,這可不是小事,轉(zhuǎn)身嚴肅的看向陳伯,陳豫賀是他的名字。
陳伯此刻也是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當時明明沒用力才對的啊,難道功力又有所精進了不成,可這不應(yīng)該啊,就算有所精進,自己也應(yīng)該有感覺的才對啊。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我當時明明很輕的,我的能力,老爺您是知道的,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
此時見董云華看過來,陳伯才連忙解釋道。
“什么錯誤?”
此時輪到董云華茫然了,大家在說同一件事嗎?
“就是,姑爺他死活不同意,我好的壞的都和他說了一大堆,他就是不同意,沒辦法,我就只好來硬的,把他敲暈了抬回來?!?p> 陳伯有些郁悶的說道。
一旁的陳一撇撇嘴,當時你說了嗎?好像總共也沒說幾句吧,后來就直接用強的,現(xiàn)在還好意思這么說。
“咳咳。”
董云華尷尬的輕咳一聲,這件事說來原因也在他,當時他說的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陳一帶來,至于入不入贅,可以好好商量,可沒說要用強的。
看了看陳一面色如一的表情,又看看茫然的陳伯,他忽然有些頭疼,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陳伯和他的關(guān)系很好,曾在戰(zhàn)場上救過他的命。
那是過了命的交情,一直跟著他,這十多年來,也是忠心耿耿,他也很器重他,甚至當作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對待。
“陳一,你先下去吧,我會和豫賀好好說一說的,都這么大的人了,下手還是沒輕沒重的。”
沒有辦法,董云華一邊是關(guān)系不是很近的女婿,一邊是親如兄弟的下屬,只好先說一下豫賀,又安慰一番陳一?!爸劣谀阃浟艘郧暗氖?,我會找全長平最好的大夫來給你治,就算治不好,在候府,你也是我的女婿,這一點你不必擔心?!?p> “這樣也好,那小婿就先不打擾岳父了?!?p> 陳一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點點頭,倒也沒太多意外,自己終究是外人,即便現(xiàn)在入贅了過來,關(guān)系還沒好到那個地步,況且他還打聽過陳伯。
這老頭不簡單,在候府里,除了侯爺和夫人的話放在第一位,他的話也具有很重的地位,若是侯爺外出,他都是貼身跟著,從來沒有過例外,所以他也只是這樣說說而已。
一是擠兌一下陳伯,二嘛,則是為自己找個借口,畢竟自己確實是,不知道這具身體之前的所有事情。
待到陳一帶著悅兒離開,董云華這才看向陳伯,有些沒好氣的說道?!澳氵@老家伙,我當時可沒叫你用強的,難道他看過卿月之后,還會拒絕不成?你就這么不相信卿月的容貌嗎?”
“老爺,我可不是不相信卿月小姐,可是這小子實在是太氣人了,說什么活是陳家人、死是陳家鬼,完全不聽我說的,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啊?!?p> 陳伯無奈的說道。
董云華聽完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澳惆?、你啊,就是控制不住你這脾氣?!?p> “罷了罷了,都過去了,就不必再說了,以后你多照顧照顧他,別讓他心寒了就成,再陪我走走。”
說著,他就轉(zhuǎn)過身一邊走,一邊揮了揮手。
“老爺說的是,以后我會多關(guān)注他的,而且也要好好再練練了,果然是太久沒有練,都生疏了,這是不應(yīng)該的事。”
陳伯連忙走上去,站在董云華身邊,有些郁悶的說道。
“哈哈,是該練練了,最近朝堂有些不平靜了,家中也需要你來鎮(zhèn)守那些宵小之輩,不能讓他們轉(zhuǎn)了空子,威脅到候府的安慰?!?p> 董云華爽朗一笑說道。
“是,侯爺,我會注意的。”
雖然看著董云華臉上表情輕松,可陳伯聽了,臉色卻嚴肅了起來,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在董云華初次踏進朝堂的時候,剛好面臨朝堂風云變化之際,董云華更是首當其沖,被當作了替罪羔羊,家中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若不是陳伯剛好歸來,恐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