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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紀(jì)

定陽

行人紀(jì) 屠維單閼 2324 2019-08-27 06:00:00

  我們在臨近洛河的荒地扎營,剛安頓好許仲鼓就去打野味,回來時提溜著一只野山雞。我忙去接,“只有一只也行,夠啦!”

  他把山雞塞進懷里扶開我:“撒開!女孩子家體弱,只有一只雞你個男人爭什么?”

  我干咳著縮回手,現(xiàn)在想起我是男人了?誰讓這鴛鴦是我點的,自己辛苦也就辛苦點了。

  我悶悶不樂回到營帳前,執(zhí)徐笑我:“你的好兄弟有了女人就不帶你玩了?”

  “連野味都沒了!”

  “報!洛河?xùn)|岸有伯魯軍,三萬人上下!”

  “是哪支軍隊?”

  “有定陽地方兵,有北軍,還有長安左路援軍。”

  “長官是誰?”

  “定陽太守?!?p>  北路鳳凰軍僅一萬多人,定陽太守親自出站看來真是勝券在握。若是正面交戰(zhàn)我們難勝伯魯軍,以少勝多使詐最劃算。我讓許仲鼓吩咐下去,布衣不懂行征軍略,小勝一場后總是要喝酒慶祝的。

  有人疑惑:“先生!您沒讓我們帶酒啊!”

  “那就喝水?!?p>  “先生!明天還有仗要打,水喝完了明天用什么啊?”

  “明天進了定陽有的是水給你喝?!?p>  我讓鳳凰軍飲水后作出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狀,執(zhí)徐叮囑:“是讓你們裝樣子,別真睡過去了!記住,要想活著進定陽,今夜就得打起精神!”

  漢子們沒想過仗要這樣打,覺得有趣,嬉笑著說簡單。

  今夜夜色濃,白月朦朧,照不亮地面,只能依稀看見團團黑影。帳外火光通明,以便伯魯探子一眼能看盡鳳凰軍營。我怕火,執(zhí)徐在營帳內(nèi)給我套魚鱗甲,我叫苦連天,又得穿著它跋山涉水了。

  丑時末,盯梢的漢子來報:“先生,伯魯探子走了!”

  我嘿嘿笑:“快!讓大家穿好札甲,拿好刀矛,去定陽睡個好覺!”

  伯魯全軍摸黑渡河,我們棄營繞過他們,一路狂奔到了定陽。漢子們玩得興奮,東方泛白也不覺得疲乏,這個時辰城中的人應(yīng)當(dāng)困頓非常吧!

  我和執(zhí)徐領(lǐng)軍城前,執(zhí)徐舉劍高喊:“大家!攻城!”

  漢子們吆喝著駕梯撞城門,城內(nèi)守衛(wèi)驚慌失措,甚至還有人立在敵臺上打哈欠,剛張嘴就被射下城墻,撞倒了上梯的漢子。

  喊殺聲響徹定陽城邊,不到一個時辰,定陽就被攻陷。曉日映紅城墻上的敵樓,城外不遠處馬踏塵揚,他們回來了。

  定陽太守狼狽不堪,在城下破口大罵:“奸詐如斯!二文!你們除了背后襲城還會干什么?”

  我在城墻上得意洋洋:“兵不厭詐!計謀只要好用,重復(fù)千百次都可以!”更何況,同樣的騙術(shù),騙了他們兩次,他們不是愚鈍是什么?

  定陽太守氣得面紅耳赤,站在城下對我無計可施。許仲鼓看著城下衣衫不整的伯魯軍狂笑道:“看他們的傻樣!”

  “將軍派我們來助你,將軍權(quán)交于你,你卻白白讓鳳凰賊看了笑話!”太守旁一武冠八字須男人斜眼蔑視太守,太守還想多做辯解,男人冷哼一聲,策馬帶人南下。

  “完了!你這是得罪了征西將軍的司馬啊!”我趴在城墻上嬉笑。

  “閉嘴!”定陽太守左找右找,只尋到了手中的馬鞭,卯足力氣向我扔來,可惜馬鞭飛了不到一丈就落到地上,沙土都沒揚起多少。

  定陽太守不甘心,在城外不遠處扎營。我也懶得在這守他,隨執(zhí)徐喜滋滋地跑去清點新入手的兵戈。如此算是行了一半的路,晚上慶功,只言歡不喝酒。將士向我討酒,一個個可憐兮兮的模樣,“先生,沒有酒言什么歡啊?”

  “不行!定陽太守還在外面守著!要喝酒等李公入主曲阜,給你們酒管夠!”

  他們失落離開,許仲鼓有了纖離可以黏,我身邊倒安靜不少,甚至覺得有些無聊。執(zhí)徐不知從哪尋來的酒,坐在窗邊飲酒出神,我不許軍中帶酒,他身為將軍從來不知以身作則,他手下的兵也跟著他想方設(shè)法的鉆空子。

  今日戰(zhàn)勝開心,我也不想指責(zé)他。此時大家都在慶功,無人叨擾我們。我嘻嘻笑著攥著他的前襟攀上他的腿。

  “想干嘛?”

  “想吃飴餳!”

  “……”

  “今夜能不能一起睡?”都講到東床了,一起睡是必須的!

  “……能能能。你先下來行不?搖得我腿疼?!?p>  “能不能不只是睡覺?”

  “還想干嘛?”

  “想干別的!”

  “別的什么?”

  “你在青樓干什么?”

  “我在青樓都是喝酒看女子,這只有纖離一個女子,要不你跟我?guī)鼐圃蹅內(nèi)タ蠢w離?”執(zhí)徐故作苦惱撓撓額頭,“還得悄悄去,否則被你的好兄弟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我懶得跟他廢話,嘟嘴貼近他,卻被一張手捂了臉扔到榻上。這一摔摔得我腰酸背痛,執(zhí)徐為我蓋好被子,“好好睡,否則小心我丟你出去?!?p>  “穿著外衫怎么睡?”我翻起身褪去外衫給里面挪了挪,拍拍外側(cè)的塌示意執(zhí)徐上來,順便拽著他幫他也褪去外衫,為他仔細掖好被角,趴在枕旁直勾勾地盯著他。

  “干嘛?”

  “就看看你?!?p>  “你的手在哪?”

  我訕訕縮回手,躺回塌上給他身邊挪了挪,躺著躺著覺得不滿足,又拽他的手放到我腰間。

  翻來覆去還是不滿足,索性攀上執(zhí)徐在他脖間狠狠咬了一口。執(zhí)徐吃痛呲了一聲,摁著我的頭問我:“能不能好好睡覺?”

  “不能!你只顧及左丘獨子!你不顧及左丘行人!”

  “今夜乏了,下次,下次一定?!?p>  清晨我從曉光中醒來,執(zhí)徐又是不見蹤影。許仲鼓剛從馬廄出來,笑到?jīng)]了眼睛,“你能不能顧及一下辰將軍,別還沒打到曲阜呢,就先被你斷了脖子!”

  “話這么多!纖離姑娘追到手了?”

  許仲鼓耷拉著腦袋搖頭,“你別問了!我這木頭腦袋好不容易背了那兩句詩吧,人家女娃子說我只會表面功夫,花里胡哨?!?p>  “她嫌棄我不嫌棄,那野味,你看能不能給我續(xù)上?”我偷偷懟了懟他。

  許仲鼓撥開我的手意味深長的挑眉笑道:“哪需要我給你續(xù)!辰將軍今早天還沒亮就拉著我去給你捉雞。”

  “你們出城了?”城外還守著定陽太守,他們?yōu)榱艘拔懂?dāng)真不要命了!

  “沒有。捉的家雞。”

  “他人現(xiàn)在在哪?”

  “拉著纖離去給你燉雞了!”許仲鼓努嘴指了一下廚房方向,剛走兩步又退回來叮囑我,“記得讓辰將軍學(xué)會燉雞了就自己去燉。你男人長得好看,別我還沒追到,女娃的魂讓你男人勾走了。”

  我喜滋滋地回房等雞吃。一整只老母雞燉了湯,湯味鮮純濃厚,剛學(xué)就做出如此好吃的雞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取了雞腿叼進嘴里,樂呵呵地問:“執(zhí)徐,今夜能不能吃飴餳?”

  “雞不夠吃?”

  “雞現(xiàn)在吃,飴餳入夜吃。”

  “今夜要守城,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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