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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紀(jì)

露宿野外

行人紀(jì) 屠維單閼 2061 2019-10-12 00:47:57

  滇麻對我的紅衣一路冷嘲熱諷,直到與林云霽碰面才止了嘲諷,轉(zhuǎn)而笑道:“我認(rèn)得這個姐姐!”

  林云霽詫異,我也詫異,問她:“你怎么認(rèn)得她?”

  她解釋道:“前幾日她來過府里,不過我在屋內(nèi)她在屋外,她沒看見我,不過我看見了她!”

  “屋內(nèi)?”朱維一頓悟般長哦一聲,拍掌大笑道:“哦!我明白了!許大哥你退婚原來是因?yàn)檫@個啊!”

  “你明白個屁!”我和林云霽同時給他一記爆栗,“看清楚她還沒及笄!”

  朱維一對突如其來的拳頭極為不滿,眼中噙淚撇嘴道:“那她到底是誰啊?”

  滇麻食指繞發(fā)梢脫口而出:“內(nèi)人咯!”

  我們?nèi)私允且汇?,只是臉色各有不同。朱維一面帶驚喜,林云霽呆滯,而我則是手足無措受前兩人審視,小祖宗還是小祖宗!滇麻得逞呲牙笑道:“我居侯府運(yùn)籌帷幄,為侯爺算賬獻(xiàn)計(jì),侯爺則采納建議付之行動,決勝千里,自然算得上他主外我主內(nèi)!你說是吧,行人哥哥?”

  “對!”我見滇麻松口連忙解釋,“她其實(shí)是我的門客,此行也是想得她幫助?!?p>  “門客?”朱維一夸張笑道:“許大哥,這小丫頭是門客?”

  滇麻道:“小丫頭我韋編三絕,滿腹經(jīng)綸,雖不敢稱赤烏學(xué)貫內(nèi)外第一人,但自覺當(dāng)個無腦胖子的先生還是當(dāng)?shù)钠??!?p>  “你……”朱維一聞言伸手要捉捉竄到我身后的滇麻,卻被林云霽提著耳朵拎了回去,“行了!自己沒文化還要質(zhì)疑別人有文化?!?p>  林云霽拎著朱維一走在前面,叮囑我們此行不能暴露真實(shí)身份,要謹(jǐn)言慎行,切記不可傷任何一人。

  朱維一納悶問為何不能表明身份,“若知長公主到誰還敢造次?”

  滇麻對朱維一避之不及,稱傻會傳染。她賴在我身邊斜睨朱維一道:“書生善辯,最為難纏。一個是赤烏長公主,一個是平定西涼戰(zhàn)亂的功臣寧侯,皆是赤烏朝廷中流砥柱,要是不小心說錯了什么話,事情會更麻煩。而且此行不許你們動武沒說不許他們動武,吵急了萬一打起來都沖著長公主去,長公主有個好歹我負(fù)責(zé)?你負(fù)責(zé)?”

  林云霽點(diǎn)頭,“對!正如她所說。所以我假扮男裝,又戴了文冠。若有人問及,只能說在朝中任小小文職?!?p>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出京畿后林云霽始終與我保持一定距離,朱維一橫在我們中間,也很難與她搭話。

  朱維一路來對我們獻(xiàn)殷勤討好,吃食住行他全權(quán)包辦,肉糜馬車不比在宮中差。并且每過一城總要弄來一些新鮮玩意以博林云霽一笑,不過那些新奇玩意兒大部分在送到林云霽手中前就會被我抹殺。

  就這樣我們剛?cè)腙鶠閷賴哪莻€下午,朱維一兩袖清風(fēng),宣布自己一路大公無私而來已經(jīng)為我們散盡了自己的盤纏。

  一路奢靡揮霍而來,能堅(jiān)持到這里朱維一的錢袋也盡力了。此時薄暮冥冥,夜幕將近,得在天黑盡前入城安頓下來。

  我伸手摸索自己的錢袋,可什么都沒有,就連玉墜飾物都沒摸出一件。朱維一驚呼道:“莫不是遭了賊?”

  我們四人同行,八只眼睛,哪有賊那么大膽?而且就算有大膽賊人覬覦我錢袋,我此身精干,窄袖收腰,他若下手總會被我發(fā)覺……衣服?我想起來了!臨行前我換了衣服,而錢袋恰巧被裹在那身衣服里!

  這次輪到滇麻驚呼,道:“行人哥哥,你這幾日就完全沒有動過錢袋?”

  “……”

  一路而來所有花銷都被朱維一包攬,完全沒有想到過自己的錢袋?,F(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兩個女孩了!

  我剛想開口問滇麻,又想到她日日賴在我家蹭吃蹭喝,她有錢無異于路邊乞人身攜瑪瑙白玉琉璃帶。只有林云霽了,我干笑兩聲,問道:“丫頭,你有沒有帶錢袋?”

  林云霽抱臂撇開眼久久才開口,道:“本公主……我從沒自己帶過錢袋……”

  “……”

  好悔!如果當(dāng)時沒扔朱維一送給林云霽的小玩意兒,現(xiàn)在一定能換不少錢……

  看來我們今夜只能棲身野外,以野果充饑了。林云霽聽說棲身野外略顯興奮,率先拾柴架火,朱維一被林云霽熟練的野外生存技能驚得目瞪口呆。

  滇麻對朱維一冷眼道:“趁天沒黑還不快去采野果?在這杵著等行人哥哥還是長公主去摘?”

  朱維一被責(zé)罵后縮著腦袋入林,滇麻稱去尋柴火也去了別處。林云霽抱來一些干柴生火,很快有火花生出,火焰不一會兒便噼里啪啦逐漸升高,變大,在冥冥暮光中再生出一片紅光。

  西邊山頭僅剩一絲緋紅,夜幕占據(jù)了大半蒼穹,性急的星星同半月一起在藍(lán)黑夜幕中泛著清光。遠(yuǎn)處山林如墨,只能看出輪廓,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有小溪流動,我和林云霽一同去溪邊打水。溪水清澈如鏡,只是溪水太小,映不出天空全貌。

  溪水聲嘩啦,風(fēng)吹樹葉也是,我們二人蹲在河邊,只覺莫名心安。

  拋卻煩憂,不念瑣事,此時如此溫柔,風(fēng)溫柔,鳥鳴溫柔,溪水溫柔,就連她看向我時,亦是溫柔。

  “滇麻是個聰敏的姑娘?!彼鋈徽f道。

  “嗯,機(jī)靈到讓我頭疼。不過可能正是如此,她父母才敢讓她一個人出遠(yuǎn)門,或許是覺得沒什么人能騙得了她吧!”

  她點(diǎn)頭算作回應(yīng),我輕撥動溪水,問道:“官場險惡,你何必參政?”

  她答:“朝中局勢于父皇皇兄不利,便是于我不利?!?p>  “你……你們有我,誰若對你們不利,我便殺誰。別忘了,這江山能打下來,也有我們許氏功勞!”

  她笑道:“初見時你還是燕雀……你呀!還是安心領(lǐng)兵吧!朝堂之事皇兄比你精多了!以你的莽撞性子,被人捅了刀子還嫌別人刀鈍!”

  “你這是旁敲側(cè)擊地說我是無謀莽夫吧?”我輕彈她額頭,又掬一把水,道:“過來!給你看個東西,算作禮尚往來!”

  她將信將疑湊近,我攤開手,溪水在我手中同平鏡般如實(shí)映出夜空,如同我掬一把星河在手中贈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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