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跑了過去,把糧食袋解開放在了篝火旁,又從懷里掏來一物放在了她的膝蓋上,“姐姐,給你吃這個,很好吃的?!?p> 男孩兒說的,是柿餅。
“小乞丐,你吃罷,我不餓,”女孩兒雖然臉色難看,但仍擠出一絲的微笑說道。
?“這,很好吃,嘗嘗,食物我們已經(jīng)足夠多了,”男孩兒說罷便朝洞外走去,不多時,他已經(jīng)抱了一大捆柴火,扔在地上。
他又趴在火堆前,將一些干樹葉混著破布重新點燃了,整個洞里又充滿了火光,溫暖驅散了秋的冷,也驅散了女孩兒臉上的凝重。
“姐姐,師父,”男孩兒坐在女孩兒的身邊,聲音了有些期待。
女孩兒故作不知其意,卻砸吧砸吧嘴道,“柿餅很好吃?!?p> “我不是問這個,”男孩兒失望道。
“嗯~也很暖和,”說罷,女孩兒又輕輕咬了口柿餅。
“不,也不是這個,”男孩兒急得叫起來。
“那小鬼,你想說什么?”
“你知道的?!?p> “我忘了?!?p> “那你想想?!?p> 女孩故作思考,又搖了搖頭,“不記得了?!?p> “你說過等我回來就教我功夫的,”男孩兒終于大叫道,“我都叫你師傅了,姐姐你就教給我吧。”
“你學武功做什么?”女孩兒又問。
“我想做個俠客,浪跡天涯,匡扶正義!”說著,男孩兒還從地上撿起了根樹枝信誓旦旦道。
女孩兒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你人不大,詞知道的還挺多?!?p> “當然,鎮(zhèn)上有個教書先生,他聲音很大,隔著一面墻頭都能聽到他的說話聲,這些漂亮詞兒都是在那里聽來的?!?p> 女孩兒點了點頭,看小乞丐還是再那里興致不減的舞著手里的樹枝,笑道,“你這手里的,是什么兵器呢?”
“兵器?”男孩兒一愣,“什么兵器?”
“這兵器是成為俠客的象征,所謂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你想拿的是什么兵器呢?”
“刀吧,”小乞丐想也不想道。
“哦?為什么?”
“刀排第一,一定也是最厲害的兵器了罷?!?p> “哈哈,那倒未必,你看姐姐得劍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的很,那些活死人姐姐輕易的就打翻了四五個,劍很厲害啦,”小乞丐道。
“那你要不要學劍呢?”女孩兒問。
“但劍這么細,這么薄,看上去像是女孩子才用的。”
“不對,劍雖然又輕又薄,但卻不是只能女人使用。”
“那是誰用的?”
“君子用劍,劍在人在,劍毀人亡,”女孩說這話時,眼露莊嚴之色。
小乞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姐姐,不,師傅,教我劍罷?!?p> “好,那你跪下磕三個頭,”女孩兒話沒說完,卻又道,“算了,不用磕了,但你萬不能把我教你武功的事告訴別人?!?p> 小乞丐開心的笑著,“是,師傅姐姐?!?p> 不過,小乞丐天真無邪的笑容卻讓女孩兒有些猶豫了。
自己的身份,教他會不會害了他?
?但看小乞丐一臉認真的模樣,女孩兒也不想讓他失望,所以,教,便教他些基礎罷,教他些簡單的東西,遇到危險能夠自保便好。
?……
?
?小乞丐懷著對武功的憧憬入睡,但當他醒來的時候,卻沒辦法學劍了。只因為一夜之間,姐姐她竟然已經(jīng)病倒。之前還是好好的,只不過是臉色難看罷了,但現(xiàn)在,姐姐她雙眉緊湊,身體蜷縮,不住的顫抖。
?小乞丐嚇壞了,不斷的喚著他這剛認識的姐姐,剛拜的師父。
?但憑他如何呼喚,姐姐只是咬緊牙關不住顫抖。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她的衣衫,小乞丐沒有絲毫辦法。
?而更糟糕的是,原本姐姐小腿上已經(jīng)止住血的傷口,竟然再一次流出血液來,但這血液卻不是紅的,而是黑的。
?小乞丐就是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姐姐恐怕是受到了感染,他把她翻了個身,掀開姐姐的裙擺,那猩紅的傷口就出現(xiàn)在了小乞丐的眼前。
?小乞丐伸手卻又突然縮了回來,他跑到盛水的木桶里仔仔細細的洗了洗手這才掀開了姐姐被紗布包扎的傷口。
?只見那傷口赫然是一個咬痕!
……
?兩天前,小乞丐還在自己呆著的鎮(zhèn)上找吃的,和他一起的乞丐,還有那個教書先生早已變成了吃人的活尸,整個鎮(zhèn)子上,只有小乞丐活了下來。他人雖小,但卻十分機靈,用各種辦法,他從瘟疫剛爆發(fā)開始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
?但那一天,鎮(zhèn)外一隊人馬進了鎮(zhèn)。不是軍隊卻個個手持鋼刀利劍,男人個個身高馬大,他們將女人們保護在中間,男人則拿刀不斷斬殺著向他們沖來的活尸。
?他們在鎮(zhèn)上找了處客棧,距離小乞丐的藏身處只隔了一條街。
?原本小乞丐以為他們會安全的度過今晚,并且準備第二天過去看看情況。但誰知道,這一隊人馬竟然在一夜之間,爆發(fā)了瘟疫,絕大多數(shù)的人變?yōu)榱嘶钍㈤_始攻擊剩下的人類。
?小乞丐是被嘶吼聲和哭聲吵醒的,趁著夜色他摸了過去想要看看情況。
?當他走過那街時,那街上正站著一人,手持一劍,是個女孩兒,臉上依稀可見的是淚痕,她的腿上正不斷流出血來,看樣子是受了傷。
?月光下,女孩兒迎風站立,但她不是在迎風,她等著的是正在朝她撲來的七八只活尸。
?女孩兒不想活了,小乞丐看得出來,她要和這七八只活尸拼命了!
?活尸撲來,女孩兒躍起,如鶯般輕盈,落下,又如雌貓般悄無聲息,劍光混雜著月光在這陰慘慘的街上閃過,隨即是幾個陰慘慘的人頭飛起,接著是陰慘慘的血液濺在女孩兒的裙擺上。
?這七八個活尸的腦袋竟在眨眼之間被這女孩兒的劍砍了下來。
?好厲害的劍,好快,又快又好看。小乞丐看到這兒,看得有些呆了,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賞心悅目劍術。
月光冷,劍光也冷,但都冷不過女孩兒的眼睛,她冷冷的看著聞聲趕來的活尸,冷的就像是冰,就像是尸體。她也即將變成尸體,因為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