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dāng)年的兩人
“四十多年前，一座小山村里。一位習(xí)武才四余載的少年，不顧師兄妹的阻攔，瞞著對他寄予厚望的師父，抱著對外界的向往偷偷下山。那一年，正值四地蠻夷入侵，群雄割據(jù)，百姓顛沛流離，民不聊生，整個國家最為水深火熱的時候。
而少年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少年。自幼被英雄俠義故事耳濡目染的他一想，這不就是當(dāng)英雄的好機(jī)會嗎！于是最后他在附近山頭東找找西找找，最后找了一伙看似兇橫的匪盜入了伙。
在很多年以后少年才知，那伙人其實原先也是普普通通的村民，若非世道險阻，黑白顛倒，他們也不會上山成為流寇。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當(dāng)時看著這娃娃才沒有下的去狠手。畢竟在那樣食不果腹的年代，吃人都是不罕見的事情。
也幸虧這個娃娃入了他們這一伙，才在那個妖魔橫行的年代有了安生之所?！?p> 衛(wèi)國公喝了一口茶，眼中無限的回憶隨著皺紋慢慢舒展而開。
“那個娃娃‘初生牛犢不怕虎’，再憑借那一套雖是稚嫩，卻是有招有式的武學(xué)底子，立刻在那一伙人中起了威望。本是農(nóng)民他們，心思淳樸，見到這個少年如此厲害，就漸漸形成了以這個少年為首的有組織的匪寇。漸漸地，少年與這些人將勢力越做越強(qiáng)，將地盤越做越大。雖然依舊上不得臺面，但是在那片三山五湖地小地方之間也有了一定地話語權(quán)。
吃的飽，穿的暖，睡得踏實，大家漸漸忘記了自己原先的樣子，想繼續(xù)去做那農(nóng)民，做那商賈，做那士子。但是世道依舊是吃人的世道，世道依舊是那征伐的世道。離開那一畝三分地，這些夢都得破碎。
直到那一天，少年遇見了少年“
說到這，衛(wèi)國公將腰間得玉佩摘了下來，仔細(xì)地看了看，又仔細(xì)地摸了摸。細(xì)細(xì)地摩挲著，仿佛所有的回憶都被封藏在這里。
值此之際，衛(wèi)一鳴也解開了心頭多年的疑惑。就是父親腰上形影不離的玉佩上到底寫的什么，慢慢地將視線移去“燕王世子“四個雕龍潘鳳的大字映入眼簾。
衛(wèi)國公咳了一咳，繼續(xù)說道的語氣竟然出現(xiàn)了些凝噎。
“那一天少年遇見了少年。這位少年一身痞氣，那位少年一身書香。這位少年貂皮大衣，那位少年粗布襤褸。這位少年勢氣洶洶，那位少年文質(zhì)彬彬。這位少年穿紅戴綠但就是那么土里土氣，那位少年雖然衣著簡陋但一塊玉佩懸于腰間卻有公子氣概。
少年不服，我原本是要劫掠你的，哪知你的氣勢竟然高我一頭。雖然僅僅馬車一輛，仆役兩個，但是面對我這四五匹高頭大馬，這六七個兇狠大漢卻一點也不見膽怯。這和平常那些作勢要求饒的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少年頓時肚子有了絲火氣。
少年不愧是少年，搶過少年的玉佩，作勢要走。只劫財不害命，少年還是很仁義的。但是少年不答應(yīng)，母親遺物豈能被奪，上前就是臉上的一拳。雖是遠(yuǎn)遠(yuǎn)看去一身書生氣，但是那一拳挺得勁。
少年吃了一拳，心中不爽，你干我？那我也干，干就完了。什么招式，什么武學(xué)，忘了全忘了，兩個少年打起架了就是像烏龜和王八。
你讓我在地上滾了滾，我就讓你在地上爬一爬。你撕壞了我的衣服，我也撕壞你的衣服。你耍陰招，我也來。雙方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打到相持住的時候，兩個人還不約而同嘶吼起來。
直到少女的出現(xiàn)。
少女見到少年同別人在扭打，也不管周圍那些看起來危險萬分的情況，趕忙上前去拉扯。少女知道就少年這二兩的武夫氣，跟對面這個強(qiáng)壯的少年怎么打。這樣的世道，他們能夠逃出來，那就趕快逃。就剩少年這一個親人，少女可不想孤苦伶仃。
少年見到了少女，內(nèi)心波濤洶涌。未見多少市面的他，臉上泛起了紅潮。少年見少年出現(xiàn)了漏洞，立馬搶過玉佩還擊了一拳。少年也不做檔，硬生生的吃了一拳。雖然很痛，但是少年心想，她真好看。”
“是啊，她真好看，她真好看啊”衛(wèi)國公不斷地重復(fù)著。
“不打不相識，將這批人押回到寨子，少年立刻命人將他們松了綁。同時還喊上少年少女到阿媽家吃飯。阿媽的兒子早就在前幾年的亂世里死掉了，所以阿媽認(rèn)了少年做兒子。少年自幼無父無母，全靠師父一手帶大。對于阿媽這樣做，少年覺得很開心。
阿媽見到了少年少女，看著少女清純水靈的樣子，阿媽立刻就知道了少年的心思。阿媽知道了少年的心思，整個寨子也知道了少年的心思。從開始吃飯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這個寨子的人了。
少年顛沛流離，難得這樣安穩(wěn)。雖是一身‘正氣‘也難逃面前可口食物的誘惑，看著身旁少年誠懇的眼神少年也放下了戒心，開始專心的吃了起來。少年吃了起來，少女也不再顧忌什么，也吃了起來。畢竟二人好久沒有吃過這么可口的飯菜。
少年很殷勤，他沒有吃一筷子，但是他不停地給少女夾取食物。少年看出了少年的心思‘你離我妹妹遠(yuǎn)點！‘
‘就不！’
‘遠(yuǎn)點’
‘不！’
‘…’
少年和少年又打了起來。
風(fēng)卷殘云之后，少年和少年你一杯我一杯的不知道怎么喝起酒來。而一旁的少女在哥哥和少年的使壞下也喝了兩杯。少女不勝酒力，醉倒下來。而兩個少年卻在不停地觥籌交錯著。”
“我本是燕王世子，無心爭權(quán)奪位。奈何兄弟們不信，暗殺我，排擠我，驅(qū)逐我。不得已，我逃了出來，投奔已是藩鎮(zhèn)之主的舅舅?！?p> “我自幼無父無母。本在山中安心練武。奈何對世外過于向往，此一出，卻尋不到回家的路。無奈，尋這一山頭做我的草莽英雄。”
“我看你本性不壞，內(nèi)心俠肝義膽。我雖然是書生，但也是血氣方剛少年。不如這樣你我結(jié)拜！”
“可你是皇子，而我是武夫，這怎么行?！鄙倌陜?nèi)心還是有些難過。
“無事。我如今落魄，甚至不知哪一天死于非命。人生第一次，就有你這樣的知心朋友，何不做一回兄弟?！闭f罷，少年不知從哪掏來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口子。
少年見此，也不推脫，也是一道口子。
歃血結(jié)拜，天地坐證。至此二人親如兄弟。
不過說來也是天地時機(jī)，酒醒的第二天，少年就得知遠(yuǎn)在千里的皇城前不久完成了權(quán)力的更替。而距離他僅僅幾座城池的那位藩鎮(zhèn)舅舅，也是首批向新皇宣誓效忠老臣之一。本欲在此稍作休息的少年，就此安定下來。
但是新舊權(quán)力的交替，往往伴隨著利益的交換。當(dāng)他的哥哥成為皇上的那一天，皇城被血洗。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他知道現(xiàn)在就剩他一位除去哥哥外的皇室血脈。而新上任的皇帝，也早就不是他心中那位哥哥的形象。短短數(shù)天，稅收，徭役，統(tǒng)統(tǒng)加重。不斷的聽到某地人家因家中重寶而被滅滿門。
而苛捐雜稅的背后，治安更是越來越壞。權(quán)力的更迭，黨同伐異。同時，在支持新皇的背后，那一群人要連本帶利的把付出的都要拿回來。吸血吸血，不斷的在百姓身上吸血。
同時在邊境上，蠻夷不斷的掠奪，山河一時間搖搖欲墜。
少年坐不下去了，寨子不斷的被官兵騷擾。寨子下受他們庇護(hù)的村莊不斷有慘案發(fā)生。四周許許多多的勢力都起義了，那么少年也要如此。他內(nèi)心一顆武膽在劇烈的跳動。
振臂一呼，眾人紛紛響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