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哭山

　　“原本那是座沒有名字的山，就像遠(yuǎn)方邊境線上那些連綿不斷的群山一樣，很普通很尋常。后來我們的祖輩定居在這里，覺得這座山老是沒有名字不是很像樣，于是就給他取名叫做‘月牙山’。取了名字后，我們村也開始興旺起來，山腳下那座破敗的山神廟就是那個時候修建的?！边@是一段往事的榮光，老人不禁流下了回憶的淚水。

　　“再后來住在山上的人越來越多，山上的泉水比山腳的河水好喝，山上的土地比河邊的更加肥沃。甚至在山上，那時候的祖輩發(fā)現(xiàn)了大量堅硬的石頭，打磨出的器具比我們平常打造的鐵器更加堅固耐用。于是就這樣去往山上的人越來越多，挖山的人越來越多。因為那些石頭意外的受那些蠻族喜歡，往往能換來許許多多奇珍異寶。就這樣，那個時候的村子里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我的爺爺也準(zhǔn)備出發(fā)到山上去定居。”

　　“那老人家，你的爺爺后來去了嗎?！绷ι铰牭糜行┤朊?，看著老者停下不語趕忙問道。

　　張老伯喝了口水道“我的爺爺是當(dāng)時修建山神廟的人。這個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是修建山神廟的后代，他們認(rèn)為月牙山是山神的住所，所以我們不應(yīng)該打擾山神。但是山上的生活明顯比山下更加舒服，他們不需要多少的勞作便能衣食無憂，許多人都動了心。但是就在我爺爺決定去山上的前一天，山上燒起了大火。那一場火燒了整整九天，一直燒到河邊山腳下那座山神廟?；馃旰螅谔毂稳盏臒焿m持續(xù)將近兩個月，等到煙塵散去，那座山就常年籠罩在了濃霧之下。并且每到有沙暴的旱季就常常傳來奇異的聲響，就像鬼一樣。村民們認(rèn)為是原來山上人的鬼魂在那哭喊，所以后來就把他叫做了鬼哭山?！?p>　　衛(wèi)一鳴打開地圖，這是一份較老的邊境地圖了。在那片靠近村莊的地方，確實(shí)有座叫做月牙山的地方。他指給老者，老者點(diǎn)頭道“沒錯就是這座山?！钡险哂謸u搖頭“如果你們按照這張地圖上這樣走就會面臨與我們同樣的問題?！?p>　　“難道是這張地圖有誤嗎，這可是軍事地圖，出不得半點(diǎn)紕漏啊?！蓖醺Ｐ÷暤?。

　　“小伙子，莫急，待我把話說完。在我小時候這座山是這個樣子沒有錯，這幅地圖也是我們村民勘驗交給朝廷的。但是后來發(fā)生了那種事情，我們就再也沒有勘驗過月牙山的地形了?？彬灥貓D，不僅僅對朝廷有貢獻(xiàn)，同時我們也能獲得一大筆報酬。但是那座山過于詭異，過來核實(shí)地圖的人也和我們一樣不敢進(jìn)去，所以這幅地圖也就這樣混了這么多年。但是這幾年兵荒馬亂，賦稅越來越重，若不是迫于生計，誰想進(jìn)山去打擾那些亡魂。而且現(xiàn)在是秋天，我們這里就是旱季，那座山每天晚上叫得人毛骨悚然不得消停。就這樣，在前幾天那幾位村里的壯丁走了進(jìn)去就再也沒出來過。如果是往年還好，那幾位膽大的冒犯了山神，冒犯了亡魂罪有應(yīng)得，死在山里算了。但是，秋收到了，作為村里僅剩其中幾個勞力，沒有他們不光光是他們的父母活不下去，我們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幾位將軍，麻煩你們救救我們這個村子吧，把他們找回來，如死了也給他們父母一個念想，如果還有一口氣那還能救。”張老伯跪伏下來哭訴道。

　　“可是，我們這樣不也是以身犯險嗎。我們?nèi)绱速Q(mào)然的進(jìn)去，搞不好也回不來。”王福嘀咕道。

　　“那請問老人家，你如何確定我們一定能夠找到他們?！毙l(wèi)一鳴質(zhì)疑道。

　　“我們都是些老骨頭，山腳下勉強(qiáng)待一待弄點(diǎn)草藥啥的。但是越到山上越呼吸困難，體力不支，唯有年輕人才能多堅持一會，所以那幾位膽大的才敢深入山中。我想諸位將軍也是身強(qiáng)力壯之輩，武力體力皆不俗，所以你們一定能比他們堅持的更久。因此，他們能夠去的地方，一定會比你們更少，所以幾位去的話，一定能將他們帶回來?！睆埨喜悬c(diǎn)希冀的看著。

　　衛(wèi)一鳴遲疑了一會，“既然老人家如此肯定，那么我們就去找一找。但是，等我們走的時候，我們要帶走其中一些年輕人，老人家到時可不要阻攔我們?！?p>　　張老伯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渡過村頭的小河便來到了鬼哭山。本來像李寶財如此膽小的人應(yīng)該留守在村子里，但是今天的他格外的有熱情。山泉從霧氣中穿行而過，流到了山腳下，與山腳的小河匯成一股。在山泉水與河水交界處，一條涇渭分明的水線顯現(xiàn)了出來。

　　“據(jù)老伯所說，小河與山泉的源頭不同，所以水質(zhì)不同。山泉的源頭是曾經(jīng)的月牙泉的泉眼，在月牙山頂。而如今月牙山變成了鬼哭山，也沒人敢去找那股泉眼。而這條小河卻是穿山而過，屬于地底暗流。因此，我要要想順利找到那群人應(yīng)該沿著山間小溪而上?！闭f罷眾人整了整身上的裝備開始攀登的鬼哭山。

　　隨著眾人的向山中的深入，霧氣漸漸變得濃郁。

　　“衛(wèi)隊長，這段溪流有古怪?！痹陉犖楹蠓降牧椅逍值荦R聲喊道。柳州多山水，所以柳家五兄弟對于這股清冽的泉水溪流格外的注意。在山腳他們發(fā)現(xiàn)，泉水與老伯描繪的一樣，甘甜可口。但是隨著隊伍的深入，泉水逐漸變得渾濁。一開始是以為隨著溪水變寬而導(dǎo)致泥沙的增多，但是隨著透過霧氣的一縷縷光線的變化，他們發(fā)現(xiàn)泉水泛出的淡黃色。嘗了一口，苦澀嗆人。

　　衛(wèi)一鳴停下，他也嘗了一口。一抿，然后隨即吐出。他使勁聞了聞，溪水并無異味。但是看到霧氣的瞬間，他意識到，并不是古怪的溪水沒有異味，而是他的味道與周遭的環(huán)境一樣。這種刺鼻，嗆人的苦澀感，有點(diǎn)像“黃水?！?p>　　他起身問道“我覺得這種味道很熟悉，在宮里的御醫(yī)那里聞到過，但總是想不起來。你們也看一下，這到底是是什么?！毙l(wèi)一鳴并不逞強(qiáng)，如果武斷的下結(jié)論，那么在這種未知的地方是致命的。

　　益州多山，山多則礦多。同時山多，意味著術(shù)士，方士，道士也多。蜀今朝不愧是蜀風(fēng)流的兒子，見識寬泛，他嘗出口中的溪水除苦澀嗆人之外，還有一絲絲的麻痹感。再嗅一嗅溪水的味道，撒上一捧土，味道卻不消散。當(dāng)即作出結(jié)論這是“黃方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