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推開門,卻見屋里并沒有什么老奶奶,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背對著他們,青絲如墨,垂至腰間。
少女聽到開門聲,嚇了一跳,迅速跳上窗臺逃跑。
燕洛也顧不得其他人大醉不醒,慌忙用手拍著桌子:“快起來快起來,出事了!”
江嚴迷茫的抬起頭,揉著惺忪的眼睛:“我剛剛夢見一堆好吃的,正準備下嘴!”
余默怎么喊也喊不醒,趴在桌子上揮了揮手:“好吃!好吃!”
好不容易,她才抬起頭,露出跟著江嚴一樣迷茫的表情:“怎么了?”
“老奶奶不見了!”燕洛匆匆把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緊接著,燕洛打著手電筒,走出門去,決定到屋外尋找老奶奶。
江嚴和許東昂也跟了上來,余默則去了洗手間。
燕洛圍著村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人的影子,她垂頭喪氣回到屋子里,打算第二天天亮再去周邊山林找。
剛推開門,燕洛就變了臉色,洗手間的門打開著,還亮著燈,里面空無一人,另外兩間臥室也是敞著門,可以明顯的看見,沒有人在里面:“余默也不見了!”
“我再去找找!”許東昂表情嚴肅的轉(zhuǎn)身,毫不遲疑的往屋外踏去。
“你瘋了,一個人去!”江嚴死死按住江嚴的肩膀,擔心再出別的意外。
“一起去?!毖嗦逋蝗徽f道。
這種時候,探險隊的人如果落了單,沒有人去尋找,恐怕兇多吉少。
燕洛和江嚴、許東昂又再去尋找了一遍,村莊里無果后,他們又去到外邊的小樹林。
三個人緊緊靠在一起,避免因為分散再有人失蹤。
不知道找了多久,天邊破曉,泛起微光,還是一無所獲。
“不對!”燕洛突然轉(zhuǎn)過頭:“都回去!我懷疑他們還在那間屋子里!”
其他兩個人聞言也反應過來,紛紛往屋里跑。
老奶奶還有余默,兩個大活人,要想一下子藏到很遠的地方也不現(xiàn)實,指不定屋子里有什么機關什么地下室,藏到了里面。
讓燕洛失望的是,他們找了兩個小時,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么機關。
“你們知不知道那個酒是老奶奶從哪里搬出來的?”燕洛問道,幾個人圍著屋子找了好幾圈,就是沒有看到任何酒罐。
可老奶奶昨晚拿出來的酒很香,像是懂酒的行家特意收藏的。可如果懂酒的話,必定愛酒,不可能屋里除了那一瓶,就沒有其他酒了。
“我記得,好像是從外面搬進來的?!苯瓏琅貞?,當時光顧著吃了,并沒有太在意這個小細節(jié)。但他確實記得老奶奶抱著酒壇子,從門口進屋的。
有了線索,燕洛就順著可能是酒窖的地方找,許東昂最先發(fā)現(xiàn),進酒窖后,發(fā)現(xiàn)余默昏迷在地。
“咔擦”。
突然,酒窖外面的鐵門被人關上了。
一張臉在鐵門外面盯著他們。
這張臉他們見過一次,在首靈山山體內(nèi)部的空間,張風和一個女人躺在棺材里,那個女人身上涂滿防腐劑,已經(jīng)死透了。
怎么她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是程心,那個日記本是你的,你們村莊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燕洛沖到鐵門前喊道。
“還有,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把我們關在這里?”江嚴用拳頭砸了一下地面,咬著牙問道。
程心不說話,她只是看著他們。
突然,眼角留下一行眼淚。
“張風在哪?”是那個老奶奶蒼老的聲音,卻是從程心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燕洛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想來之前他們見到的瞎眼老太太,就是程心假扮的。
只是她的聲音為什么會顯得那么蒼老?
“他還活著嗎?”程心手上拿著一串鑰匙,晃了晃:“告訴我張風在哪?否則我就把它丟進河里,你們永遠也別想出去。”
那張好看的臉上,表情已經(jīng)扭曲,憤怒交織著痛苦,一點點,蠶食著她的心。
忽然,她回過神來,露出一幅吃驚的表情,又帶著半嬌憨半甜美的笑意,將手背在身后:“不讓你們出去,也是為你們好哦,我會每天給你們送飯的!”
“這個村莊,一直被那個東西盯著呢,誰也別想跑,誰也跑不掉,只有藏起來,不被發(fā)現(xiàn),嘻嘻嘻。”程心蹦蹦跳跳的走了,手里還不斷轉(zhuǎn)著那串鑰匙。
“她是程如的雙胞胎妹妹?!睆慕锹淅铮瑐鱽硪粋€幽幽的聲音。燕洛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張風躺在角落的地上,抱著一罐子酒在喝。
在張風的敘述下,她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
七年前,十八歲的張風和十七歲的程如相愛了,那時候的張風,還是個正常的帥小伙,沒變成現(xiàn)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但是張風還是被程如的父母嫌棄了,張風家很貧窮,程如父母擔心她嫁過去會過苦日子,將她關禁閉關在柴房里,等到程如對張風死心的那天,再找個媒婆,把程如嫁給家境尚可的人家。
程如就跟張風約定,她會一直等,等到她父母松口,如若不然,就一輩子也不嫁了。如果張風愿意娶她,就每天清晨去首靈山敲三下鐘,她聽到鐘聲,心里就會安定下來,知道張風還沒有放棄她。
就這樣過了一年,張風的村子里突然大規(guī)模爆發(fā)瘟疫,很多人都因為感染瘟疫死亡。張風擔心程如,每天都會在她家門口遠遠看一眼,如果看到他們家風平浪靜,他就放心的離去。若是有一丁點不尋常的事情發(fā)生,張風的心就會揪起來,恨不得爬到柴房里,看程如還好嗎。
只是這樣會更加讓程如父母反感,張風沒有去做。
直到有一天,他下不了地了,他也感染了瘟疫。
昏迷了好幾天,醒來的時候,嘴唇干裂的腫了起來,有幾滴水滴在他臉上,一看房頂上掛著一只臉盆,臉盆被穿了一個洞,水從那里面落下來,如果他不動的話,就剛好滴在他嘴唇的位置。
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張風不知道阿奶去了哪里,他只有一個阿奶,和他相依為命,但他怎么喊也聽不到阿奶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