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笙坐了最后一輛公交到東城小區(qū)已經(jīng)快七點了。一中每天放學是五點半,她原本應該在家里溫習功課,老賈的一個電話讓她再次去了一中。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大地上。街邊路燈漸漸亮了起來,照長了顧余笙地上的影子。
小區(qū)值班室的大爺坐帶門口乘涼,拿著手機看著抗日神劇,看到精彩出拍腿叫好。一只白色的小奶狗,涂著小小的舌頭圍著顧余笙的腳邊打轉,歡騰的起勁。顧余笙蹲下來摸摸它的頭,又輕輕的捏了它的軟軟的耳朵,說了再見。
C棟1108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wěn),我只得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中庭站定,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適聽得眾兵丁閑談議論,口聲聲露出了離散之情”顧余笙打開門,看到便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黑色沙發(fā)上跟著電視的戲曲演員唱,電視里的放映的是一個非常經(jīng)典的戲劇片段,霸王別姬。
顧余笙笑著在沙發(fā)后面彎腰摟住老人的脖子說“奶奶,我回來啦,吃飯去。”
老人有著一張十分慈祥的臉,頭發(fā)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額頭上的幾條深紋,讓老人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卻深邃明亮,看著十分精神。
老人不滿的哼了一聲,過了會兒才委屈巴巴的說“你班人那么多,班主任怎么要你去拿啊,我的孫女又不是做苦力的人?!闭Z氣中透露著對班主任的幾絲不滿。
顧余笙笑嘻嘻的給老人錘了一會背,“孫女是學習委員啊,這是我應該做的啊,奶奶不生氣,我給你削蘋吃?!崩腺Z把自己的教材和一些資料借給隔了高三班主任復習時講課用。這段時間老賈神秘兮兮的,上完課就離校。隔壁班班主任見不到人讓班上離老賈家位置近的人給送過去。一中不但沒有學生宿舍也沒有教師宿舍,一般開會議在一棟金色大廳舉行。純純粹粹真的是一個讀書的地方,好在工資待遇好,招聘的精英教師買A區(qū)房子租房子還是有能力的。
這個高三學長,即使面臨著畢業(yè)依舊風雨無阻的去上網(wǎng)。2班明天的語文課,被學校安排上級領導聽課。老賈突然知道消息時,給顧余笙打電話說話時都有些焦慮,好像因為急事走不開身。老賈平時人對她也挺關心照顧的,她就答應了下來。
“好嘍,你是能者多勞,可奶奶心疼你啊”老人看到顧余笙驕傲的神情。心情好點了,捏捏顧余笙的手,起身去廚房端菜。
顧余笙無聊,隨意點開微信了朋友圈,看到了一張讓她心揪了一下的合照。照片里有三個人,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女人和一的男生,三人的笑容看起來特別的開心,男生捧著一個好看的生日蛋糕,上面插著1跟8。顧余笙的眼睛盯著中年男生看了兩分鐘,仰頭眨了眨酸酸的眼睛。中年男人有著一頭濃密的短發(fā),一雙劍眉下有著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薄厚適中的蠢,笑起來溫文爾雅。
這個男人,顧余笙的父親,顧清源。是那個小時候把她舉高高的父親,也是六年前跟母親離了婚的男人。今天是他繼子的生日,旁邊的女人長得很好看,笑起來也十分好看,三人真的像一家人。
顧余笙調(diào)整了心緒,關了電視拿著抹布去擦餐桌。是不是想自己從吳星語那里聽到的段子說給老人聽。
半夜
周圍都是黑的,半點光也沒有,顧余笙跪在地上摸索著,她感覺自己在黑暗里呆了好久,像是有個無盡的深淵把她吞噬了。
顧余笙每摸索一點,就往前進一點,突然手摸到了一個冰涼柔軟的東西,手上沾了什么液體,有些黏黏的。突然,周圍突然亮了起來,前面的地上躺著一個女人,臉上,身上全是血。眼睛睜得很大,眼珠竟然開始變得血紅,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顧余笙從床上猛的掙扎坐了起來,頭發(fā)和全身濕透了,呼吸一下變得困難起來,她又做這個夢了,今夜要無眠了。
顧余笙拿出手機看了時間,三點半,三條扣扣消息跳了出來,時間十點半。
“余笙,后天我們?nèi)ビ螛穲霭伞?p> “江燦請客”
“聽說那里有個活動,什么神秘禮物”
顧余笙剛才顆像被千根針扎了遍的心,痛苦,孤獨的感覺竟然慢慢消失。
“好”顧余笙。
“睡不著嗎?余笙”
顧余笙心里看到李皓熙秒回的消息,心里震了一下。
“你沒睡?”
“跟江燦開黑”李皓熙過了一會回了一句。
“早點睡,余笙”顧余笙正在想回什么時,看到這句消息時,心里意外的被暖了一下。別人發(fā)這話時,顧余笙覺得這只是隨意的結束話題,但是對方是李皓熙,他不一樣。
“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