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奶奶去世（二）

　　洪天奇經(jīng)過18個小時的奔波終于到達了奶奶所居住村莊附近交通休息站內(nèi)，洪天奇的母親要比洪天奇從家中早出發(fā)5個小時，此時正在奶奶家打點事宜。

　　洪天奇走在鄉(xiāng)村小道上，眼中的景象格外熟悉，但很多細節(jié)都稍有改變，他記得上次來這里還是幾年前的時候了。尤其是鄉(xiāng)村的交通站已經(jīng)實現(xiàn)規(guī)?；邩谴髲B和商業(yè)區(qū)也明顯在建設中，而且附近停放的巨型建筑用車一輛接著一輛，似乎還要大規(guī)模的擴地用來建設鄉(xiāng)村。

　　這片鄉(xiāng)村本來偏僻寧靜，在之前根本沒人能夠注意到這里的價值。而今天隨著奶奶住的鄉(xiāng)村養(yǎng)老院逐漸名氣大增，所以那些老板和地方開始對這里實施摧殘。

　　通常情況現(xiàn)今的施工隊都是純科技機械化，想要推平一座山可能只要幾天的功夫就能實現(xiàn)。所以可能洪天奇眼中的鄉(xiāng)村樹林龐大無比，但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這里就會死氣沉沉。

　　建設那些樓宇需要很大占地面積，而飛禽走獸還是需要這些自然環(huán)境生存下去，如果這里被推平，那么除了人類之外的野生動物也就只好另辟家園了。不過無論他們飛到哪里，卻永遠只是臨時的家。

　　鄉(xiāng)村交通站外擺放著很多標牌，這些標牌并非是提醒人們?nèi)绾涡凶?，而是由奶奶組織起的老年人對建筑隊的抗議所遺留下來的，上次就聽說了奶奶關于這件事的談論，也就是因為奶奶的抗議才導致建筑隊擱置在那里，起初這些建筑隊橫行霸道，根本不管不顧。要不是奶奶和其他人共同到智城市告狀，這里早就被推平了。那些標牌上的名字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奶奶的名字刻在標牌上就是讓建筑隊知道自己的決心。

　　可以看到這條小道因為泥濘而踩踏出的痕跡，通常情況被暴曬后會形成一處足跡，這些足跡混亂嘈雜，也許是時間導致，或者這里曾發(fā)生過某些事情。

　　洪天奇沿著熟悉的道路向奶奶家走去，很快那村莊便出現(xiàn)在眼前。村莊的四周都是花草，這些花草圍著村莊一圈，全部都是老年人閑暇時種植的。

　　置身其中，洪天奇就像出現(xiàn)在天堂中，香氣撲鼻的花草使人感到舒適，那嗡嗡作響的蜜蜂到處采集食物，好似跟你交談一般。

　　走出花草群，是村莊的建筑，對于洪天奇來說這里太古老了，土墻土瓦還保留著。這里沒有高樓大廈，清風隨時都可以吹拂你的身體，使得夏天并不炎熱。這里也沒有滿地的汽車，空氣格外清新，如果說什么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藥，那就一定是清新的空氣了。

　　村莊外的小河常常引來動物們，記得小時候父親就曾在那里釣魚，這也是村莊老爺爺們的日常之一。不過釣魚是可以的，但肆意殺戮小動物可是要挨罵的，父親就曾被奶奶用棍子打過，因為父親從家里出去一上午，就帶回來七只野兔子的尸體。父親那年被打，都已經(jīng)三十多了，父親至今還埋怨奶奶的懲罰。奶奶常告誡父親，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父親那樣肆意妄為，那么地球上最后剩下的也就人類了。

　　奶奶的居住地位于村莊的中間，那黑色鐵門已經(jīng)歪歪扭扭，根本就關不嚴。如果有人心生歹意，這里根本防御不了什么。不過在這里還是不必擔心這些的，因為這里的人大多都對金錢沒有貪欲。而那些歹徒也不會對這里產(chǎn)生歹意，畢竟這里都是一些老人。

　　進入院子，便能看見院子內(nèi)奶奶種的花草，而房子后面則是一片小型田地，奶奶會在播種時節(jié)種下蔬菜，這些蔬菜都是自然生長，純天然。奶奶常常跟家人吹噓自己種的蔬菜如何如何，而媽媽拿著奶奶帶來的蔬菜卻并不喜歡，因為上面還帶著蟲子，同樣也被蟲子咬出一個個的洞。奶奶說自己的種的蔬菜味道很鮮，也更加營養(yǎng)。雖然奶奶說的有些夸張，但確實如此。

　　洪天奇最喜歡吃奶奶種的柿子，紅的綠的都有，味道酸甜，而且有一種甘甜清新的感受，不像城里里賣的那些，味道通常會很污濁。

　　前院的花草此時已經(jīng)有些凋謝，也說明奶奶有些時日沒有照顧過花草了。奶奶雖然去世，但這處房屋會一直保留著。

　　洪天奇遠望，幾個居民正看著洪天奇，似乎大家都很熟悉的樣子。也難怪，洪天奇已經(jīng)長成了大小伙子，而那些老人家卻漸漸老去。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似乎能猜出洪天奇就是小時候常常來村莊的小男孩，他們同樣對奶奶的去世很惋惜。奶奶在世時沒少跟他們吹噓自己的孫子有多乖巧懂事。

　　進入奶奶的家，里面的設施還是老樣子，雖然樸素，但收拾的很干凈，那臺老式電視機還在，不過好久都沒有用過了。奶奶平常的娛樂就是和其他人嘮嗑，賞花種菜和睡覺。如果用媽媽的話講，奶奶更像是一個野人。

　　墻壁上貼著的是父親和母親的結(jié)婚照，還有爺爺和奶奶小時候的照片，那時候真的很青澀。洪天奇也驚嘆奶奶年輕時可是一個大美女，而奶奶也時常調(diào)侃爺爺年輕時很呆，很胖，不知為什么村里那么多帥哥，偏偏嫁給他？

　　自己的照片則被貼在最中間的位置，那時候洪天奇還穿著開襠褲，隱私部分還暴露在外面。村里的鄰居常常逗洪天奇玩，說洪天奇不聽話就剪掉他的小弟弟，不過那時候洪天奇很皮，把小弟弟伸過去讓他們剪，因為那時候他覺得那塊小疙瘩也沒什么卵用，想想都可笑。

　　葬禮上，棺材躺著的就是奶奶的遺體，洪天奇伏在棺材旁，眼淚就掛在眼角。

　　奶奶的遺體很安詳，似乎就像睡著了一樣。今天的奶奶穿著自己最喜歡的衣服，而且即將被埋葬于自己最喜愛的地方，與爺爺葬在一起。

　　這塊墓地風和日麗，也是最好的歸宿，說道人難免一死，能夠做到奶奶這樣無疾而終也確實很美滿了，洪天奇雖然很釋懷，但確實還很惋惜，只可惜沒能跟奶奶說上最后一句話。

　　母親應該是葬禮上最悲傷的人了，雖然她時常和奶奶頂嘴，但她們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私下互相幫助，比任何人都了解，婆媳不和的理論其實完全不必扣在她們的頭上。

　　今天的葬禮來了很多人，奶奶的朋友居多，還包括一些遠方親戚。他們都一一表示哀悼，獻上鮮花。

　　日暮上升，也就是奶奶下葬的時間，葬禮的習俗還是沿用奶奶時代的習慣。日暮上升下葬也預示著奶奶雖然歸天，但她的豁達情懷永遠流于我們心中。

　　葬禮上洪天奇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的親戚朋友，而最令他深刻的則是那個叫李誕的年輕人，他們雖然沒有交集，論親戚也不夠親，不過倆家世代鄰居，老輩們相處的很好，說比親戚親也不為過，通常他們都以親戚論，但兩人見面后確實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