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這尷尬沒持續(xù)太久,不一會兒,錢檀、夏圖儒、張開、白簡冬他們都來了,還有藺有兩兄妹,出乎意料的,蘇華月和那個臟辮老外也在,叫什么潘亞諾的,大家都叫他Noah.
他看起來變化很大,臟辮不再,也沒穿著奇裝異服,而是一套樸素又惹眼的黑色僧袍,確切的說,是混合了中國古風(fēng)元素的漢服,只不過更簡略些。
配上潘亞諾那一頭隨意散落的的褐紅色長發(fā)和異域碧眼,看起來不倫不類又格外驚艷。
他的五官實在太出眾了,深邃挺闊,線條細(xì)膩勾勒出些許柔和,皮膚很白,左耳上穿著一根挺別致的耳釘,比錢檀更加雌雄莫辯,比女孩子還要精致漂亮。
要不是那條一直爬到下顎骨的圖騰刺青,錢影兒一時半會兒還沒認(rèn)出他來。
之前見過潘亞諾的人,也費(fèi)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和昔日那個粗獷的糙老爺們組合在一起。
訾小雨對他的到來僵了一下,她是不會忘記,當(dāng)年也在這個酒吧,潘亞諾是怎么戲弄她和錢影兒的。
婁斯年并不知道這件事,只淡淡地解釋道:“Noah現(xiàn)在是我樂隊的首席貝斯手?!?p> 由于是稀缺品種,大家對他的到來很是好奇,只有錢影兒和訾小雨頗為顧忌。
Noah見狀,主動給兩位美女倒酒請罪。
“兩位美女,非常抱歉,當(dāng)年那件事是我不對,其實我只是想要小月吃醋而已,對不起?!彼僦豢诓惶珮?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態(tài)度誠懇,腰深深彎著,大有她們不原諒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錢影兒和訾小雨舒了口氣,她們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和潘亞諾這種問題青年成為朋友。
“這還得感謝婁,”潘亞諾說,“我當(dāng)年沒少找他麻煩,誰讓小月眼睛總是追著他,還將他視作偶像,我和他打了好幾架,可惜我打不過他,只好成為他的人了?!?p> 他說著怕大家不信,沖蘇華月眨了眨眼:“對吧老婆?”
蘇華月有點(diǎn)臉紅:“你說什么啊?我壓根沒答應(yīng)你呢好吧?”
潘亞諾不高興,兩步過去一個深吻,直把蘇華月吻得七葷八素站不穩(wěn)。
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吃得大家暗自心驚,心想這老外就是開放啊,這么熱情奔放,不知道蘇華月私底下吃不吃得消。
“我是你的誰?”潘亞諾盯著蘇華月。
蘇華月被他挾著,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老……老公?!?p> 眾人有點(diǎn)兒遭不住,連吳玚和訾小雨都對視一眼,肉麻又尷尬。
潘亞諾毫不在意地?fù)嵘咸K華月的肚子,深情地說:“這才對嘛,要不咱們寶寶該不高興了,它會受到不好的胎教。”
眾人大驚:“你們結(jié)婚了??!”
蘇華月紅著臉直搖頭,潘亞諾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只要小月肯,我們明天就舉辦婚禮?!?p> 原來還沒結(jié)婚。
眾人再度興奮了,嗷嗷叫個不停。
蘇華月難為情地低著頭。
幾個女孩子湊過來。
錢影兒問:“懷孕了?”
蘇華月懊惱點(diǎn)頭,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樣子。
訾小雨問:“打算生下來?”
蘇華月愣了愣,點(diǎn)頭又搖頭。
藺可可跟上:“那為什么不結(jié)婚?”
蘇華月害了一聲,索性往沙發(fā)靠背上一癱:“我正值事業(yè)上升期,我還這么年輕,要是結(jié)婚會影響人氣,而且懷孕加上養(yǎng)寶寶,沒個一兩年是不行的,這么長時間沒有曝光,你們知道的,藝人的黃金期就這么幾年,我不想石沉大海,復(fù)出很難的。”
錢影兒和訾小雨不約而同地想到自己有緣無分的那個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事業(yè)可以奮斗,只要愿意,什么時候都不嫌晚。況且有才華的人是不會被埋沒的。
但孩子沒了,就真的沒了,逝去的生命不可能重來。
“其實,一個人若想遇到另一個剛好和你兩情相悅的人不容易,跨越現(xiàn)實的險阻,謊言和欺騙,那個男人他愿意娶你,把你捧在心尖上,是多么的難能可貴?!宾ば∮暾f。
蘇華月沉默了。
“你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對么?”錢影兒笑了笑,眸光閃過一絲黯淡。
“你知道嗎?這世上不止有愛情,很多時候我們覺得愛情偉大,但在很多東西面前,它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家庭、性格、生活習(xí)慣、事業(yè)、三觀和信仰……這些都可能成為擊碎愛情的利刃,沒有人會一直等著你的,單方面的愛情始終都有消磨殆盡的一天?!?p> 蘇華月若有所思。
她是知道錢影兒和婁斯年早已分手的事,她安慰地拍拍錢影兒,始終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抬起一杯酒:“敬明天,為過去干杯!”
錢影兒忙扒拉下她的酒杯,遞給她一杯果汁:“都要當(dāng)媽媽的人了,還這么大意?!?p> 蘇華月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敬明天,為過去干杯!”眾女舉杯。
男生這邊就沒那么煽情了,都是大老爺們,煙點(diǎn)上,酒喝上,稱兄道弟就很自然了。
張開性子直,借著酒勁兒,羨慕地指著蘇華月和潘亞諾,就沖婁斯年問:“老婁,你和錢影兒好事也快近了吧?”
婁斯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藺有夾著的冰塊哐當(dāng)一聲掉進(jìn)醒酒器里,格外清脆。
與此同時,張開感受到一股寒氣,正從身后冉冉升起,一股腦地往他脖頸間鉆。
氣氛極其詭異。
吳玚欲言又止,夏圖儒恨鐵不成鋼,白簡冬抬頭望著天花板,潘亞諾的酒停在半空中,只有身后那黑不溜秋的小子,滿是挑釁地看著他。
張開哪是那種受人挑釁又沉得住氣的人?當(dāng)即一杯酒哐地放在褚文軒跟前:“小子,你似乎對我很不滿?”
張開本來就莽,加上在座的,除了潘亞諾和褚文軒是新面孔,其他人都和他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有好兄弟撐腰,他能不上天么?在他看來,褚文軒孤家寡人的,可不得受人欺負(fù)。
褚文軒盯著他看了一圈,也不多說,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特別豪氣。末了,把酒杯哐一聲倒放在桌面上,繼續(xù)挑釁。
張開也不甘示弱,一杯酒咕嚕咕嚕下肚,又給兩人滿上:“有種,再來?!?p> 喝完,滿上,再來。
夏圖儒激動得給兩人搖旗吶喊。
而作為間接的始作俑者婁斯年,則是淡定自若地抱著果汁在一旁喝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都少喝點(diǎn)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