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影兒的熱搜暫時被壓了下去,但這些事已經(jīng)埋進(jìn)了網(wǎng)友的腦子里,不解決,它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家門前和工作室門口早被圍得水泄不通,霓虹初掛的時候,訾小雨喬裝成錢影兒的樣子將人群引開。
錢影兒鉆了出來,看著空蕩蕩的轉(zhuǎn)角正打算把帽子摘了松口氣,手機(jī)鈴聲追魂似的響徹在靜寂的夜里,格外瘆人。
一看,是訾小雨,她不是應(yīng)該正在逃么?怎么還有閑情打電話來。
“喂?你屬泥鰍的???這么快就溜了?!?p> “快跑——”訾小雨急吼吼的聲音才傳過來,錢影兒便聽見踢踢踏踏雜亂的腳步聲,只片刻轉(zhuǎn)角處便涌出來一群人,看見她,眼放精光,那模樣比瞧見金主爸爸還要激動。
“快看!”
“人在那兒!”
“錢小姐,別跑——”
錢影兒心里咯噔一聲,手機(jī)沒來得及收撒腿就跑。
“臥槽,人跑了!”人群亂了,七前八后地推搡著,跑得慢的立馬被推翻在地,后邊的人無情地踏過他的身體,更有甚者,還趁機(jī)在他身上揣了兩腳。
“滾犢子,愣什么,快追——”
“土鱉,沒那個身體素質(zhì)還學(xué)人家當(dāng)狗仔,簡直業(yè)界恥辱,滾蛋!”
錢影兒聽見動靜,回頭瞟了一眼,眼見要造成踩踏事件,本來可以跑掉的人,又堪堪地折回來,扯著嗓門大喊:“喂,你們不是要找錢影兒嗎?來追我呀?!?p> 人群沸騰了,哪兒還管地上的絆腳石啊,撒腿就是個追。
若論跑步,錢影兒還沒怕過誰,可這些狗仔輪番上陣,甚至不斷有續(xù)航人員補(bǔ)上,騎摩托車的、開轎車的,任她腳速如飛毛腿,也扛不住這種跑法。
拐過幾條巷子后,她終于停了下來,她撐著膝蓋,氣喘如牛,身后的腳步聲不斷靠近,眼見就要被追上。
吱——
一輛純黑色的林肯在她跟前停下,堵住了她的去路,正想大罵,對方搖開車窗:“上車?!?p> 他喵的居然是婁斯年。
錢影兒內(nèi)心那叫一個不情愿。
“我倒不介意看你被狗仔圍住?!彼戳艘幌吕?,催促道,見她猶豫,索性扯著嗓子沖追她的一行人大喊,“喂——你們要找……”
“閉嘴!”錢影兒惡狠狠地打斷他,拉開車門霍地鉆進(jìn)去,陰著臉腹誹道:大爺?shù)?,你要是敢把他們引來看我不吃了你?p> 婁斯年微不可見地彎了嘴角,猛地踩下油門,將緊逼而至的人群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身后。
“我去!”
“誰?。堪肼窔⒊鰝€程咬金。”
“我只差一步就追上了,什么玩意兒。”
“記下車牌號,查查那車到底是誰的?!?p> ……
錢影兒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望著逐漸遠(yuǎn)去的人群,舒地松了口氣,空氣中漂浮著他特有的海鹽香氣,無處不在地侵襲著她,讓她甫松了一口氣的心,又提了起來。
“去哪兒?”婁斯年打著方向盤,漫不經(jīng)心地問。
他那悠閑的調(diào)子瞬間惹毛了她,她毛刺刺地冷嘲熱諷:“你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不忙著陪媳婦兒,跑來我工作室蹲點(diǎn)算什么?”
“媳婦兒?”婁斯年看她一眼,“我倒是想,但你也得先給我安排個對象。”
“裝吧你?!卞X影兒嗤聲。
“三天,”他驀然說,“我會幫你壓三天?!?p> “什么?”錢影兒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的話是什么意思。
“頭條,還有熱點(diǎn)。”他說。
“原來真的是你!”錢影兒倏地明白了,為什么有關(guān)她的熱搜會僅存在了一早上,為什么他會霸榜,為什么之后關(guān)于她的帖子會被限流,原來都是他做的。
可是他現(xiàn)在做這些,還有什么用?
莫不是……
“你……褚文軒和你說過什么嗎?”錢影兒提著心問。
婁斯年疑惑地看向她:“嗯?他應(yīng)該和我說什么?”
“專心開車,我很愛惜這條命的,”錢影兒是真的怕,怕婁斯年用那雙干凈深邃又隱含一點(diǎn)點(diǎn)悲傷的眼睛盯著她,心里沒來由的竄起火氣,問,“婁斯年,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婁斯年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月光灑在他蒼白的指節(jié)上,他緩緩將車停下,垂著頭,似做錯事的小孩子,很輕很輕地囈語:“難道……作為一個朋友的關(guān)心,也不可以嗎?”
錢影兒笑了:“你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做朋友嗎?你或許可以若無其事,但我不行。”
婁斯年眉眼低垂,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如他的聲音般小心翼翼:“你對我……是不是也……”
“不是!”錢影兒驀地打斷他,讓他把未說出的話徹底咽進(jìn)肚子里,“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早不愛了?!?p> 婁斯年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而后他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她,堅(jiān)定地索要一個答案:“你看著我說?!?p> 錢影兒慌亂地將視線移開,裝作不屑地嘲諷道:“婁斯年,你幼不幼稚?”
或許是覺得一個答案是與否對各自來說沒什么大的意義,婁斯年接下來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將她送到W公司總部大樓,臨走之際,用右手沖她比劃了一個“三”。
……
錢影兒找郭師潔借了車,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去尋找褚文軒。
在她看來,褚文軒的狀態(tài),比現(xiàn)在她所經(jīng)受的一切還要重要。
山海灣別墅,城市花園A棟的公寓,他常去的天文館……
整整三天,她找不到褚文軒,他的幾處房產(chǎn),他常去的地方,包括他所有的友人,她都找了個遍,沒有得到任何關(guān)于他的行跡。
于是她想了一個辦法。
第三天的深夜,錢影兒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師家老宅,許是擔(dān)心大侄子的情況,師天磊夫婦都還未休息,二人將錢影兒領(lǐng)到書房,錢影兒說出自己的想法,師天磊聽完后,皺眉問道:“丫頭,你真的決定這么做?這可是丑聞啊,你確定?”
“我確定?!卞X影兒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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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錢影兒罹患抑郁自殺】的消息,被各家媒體爭相報(bào)道。
風(fēng)向傳媒:獨(dú)家消息,知名編劇、演員錢影兒,于日前榮獲最佳編劇獎后,爆出六親不認(rèn)以及抄襲的丑聞,而她本人因?yàn)檫@件事精神遭受了極其大的打擊,于今日凌晨試圖割腕自殺,目前,醫(yī)院正盡全力搶救當(dāng)中,生死未卜。
網(wǎng)友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