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不同的是那野人部落,二十來人不約而同在整理自己的投石機。
古和采憤憤的抓著自己的長刀回到勞可身邊,兩人不知說了什么,那古和采憤然的表情更加明顯,恨恨的盯著徐天三人,又開始磨牙。
城墻上的副將朗聲說道:“不必抱虧,此番爭斗每日一回,我們的勇士可是很受歡迎的,你們那邊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哈哈哈哈……”
野人部落又是一陣騷動,甚至有人偷偷朝場內投了一放石石頭,表示自己的火氣快壓不住了,小雞仔們別囂張。
野人王也是一聲冷哼:“我們的勇士一日十回?!?p> 副將笑道:“怕是你們那人太少,不過我們的勇士調教的,還是一日一回吧。細水長流!”
城墻上的人又是哈哈大笑。
此時城門已經開了條縫,古和采咬牙切齒地盯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城門內,那縫又緊緊的閉合了。
“不敢開城門的懦夫!”
城內得知結果之后一片歡呼。城墻上的士兵們短暫歡呼之后,又各自守好崗位,胸中各自燃起了一點火星子。
夢殤君派了副將下去安撫方才的三人,他的目光不輕不重地落在那緩緩離去的野人王身上,耳邊響起木浮霜纏綿又磁性的聲音。
“王爺很適合做君王呢!”
夢殤君一直盯著那野人王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之中,才將視線放在城內。那些冒雨在外頭歡呼的城民們如那綻開的柔軟的花兒,在雨霧中抖動著熱情又灑脫的芬芳。他也被那份快樂感染,不由得笑起來。
“我心中無山河,并不想只做殺戮之人?!?p> “王爺若不拿起刀刃,又如何能護得那些人的周全呢?若無王爺的庇佑,這些人又能活到幾時呢?”
夢殤君并未言語,只是方才輕快的目光變得沉重起來。
濛濛的小雨染在他灰色的頭發(fā)上,踱了一層又一層水意。木浮霜眉眼間染著水濛濛的清冷之意,好似那從水墨中偷跑而出的女子,初遇見到這世間繁華不愿離去一般,帶著一份眷戀,三分好奇地盯著下方的臣民們。
這些能夠從簡單的生活中獲得一些快樂的人真是幸福。
她眸中的羨慕流淌在濛濛的雨里,淋在下方那些人的身上。
軍隊臨近天怒城時,夕陽碎成無數細碎的顏料潑在天邊,各種顏色淋在下方冰冷的城池之上,為那座城踱上一層五顏六色又晶瑩的光暈,好似那云霧淡薄之時,被凡人驚鴻一瞥的那仙人的宮闕,神圣又醉人。
寧欲一直趴在馬車的窗口上,神情陶醉的盯著面前如油畫一般的詩意景象,卻在逐漸臨近天怒城的時候發(fā)現這油畫竟然漸漸演變成了水墨。
不知何時消失的那漫天的晶瑩的碎光,被如墨汁般濃化不開的烏云所替代,各種昏暗的顏色飄在天邊,一絲絲一縷縷的暗意落了滿眼,熏在頭頂,好似那即將扣在頭上的鍋蓋。
更別提那最前方城樓之下,那高聳冰冷的城墻如那生與死的分割線一般,冷然的佇立在那里。
寧欲凍得渾身打直打哆嗦,跟隨行的侍女要了好幾回衣服,直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仍然止不住的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