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內(nèi)思近兩個月來的生活非常有規(guī)律,本職工作是醫(yī)治霍蘭氏族人。
由于山林間兇險,在外捕獵,幾乎每天都會有人需要治療。
星之灌注的效果明顯,與霍蘭氏有聯(lián)系的幾個阿茲特科氏族,都曾慕名而送傷者來求醫(yī)。
夫子早期也常盡可能地治療所有求治的阿茲特科人,可在幾年前夫子傷病加重、精力不濟以后,就沒有再繼續(xù)了。
于是,由于星之灌耀的奇特,賽內(nèi)思現(xiàn)在多了一個外號,“揮灑星光”。
其二是教學,賽內(nèi)思也嘗試著帶領霍蘭氏年輕一代繼續(xù)學習夫子留下的典籍。
憑借腦海中的記憶結(jié)合地球時似曾相識的一些道理,倒也還能應付的來。
可是生活雖然充實。
但正因如此,賽內(nèi)思遲遲沒有找到離開霍蘭氏一步的機會!
就連如哈沙,努亞那樣隨狩獵隊外出,也無法得以實現(xiàn)。
因為,族內(nèi)需要賽內(nèi)思坐鎮(zhèn),預備各種族人的不測。
還有更頭疼的一件事,那就是開源。
為人開源,賽內(nèi)思始終不敢輕易嘗試。
哈沙?霍蘭與賽內(nèi)思同齡,今年十七歲,在阿茲特科人中,十六歲已成年。
而努亞和賈米麗卻都即將滿十八歲。
雖然在正統(tǒng)的普洛克學院現(xiàn)行的教導方式,才是一個剛開始可以嘗試開源的年齡。
但身為從小覺醒特殊天賦的兩位天才,已是不算早的年齡了。
可我并不是修煉什么“禮儀”,甚至六日中的任何一種?。?p> 我他媽是星期日開源的,還就我一個。
找誰說理去!
“但是迪里奧最近一直或多或少地在暗示明示我了,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時候。”
“而且他的身體,似乎有些難處,精神受到很大折磨的樣子。我想要用星之灌注幫忙,卻也是被拒絕說無用處”
“所幸,這兩個月也不是沒有收獲?!?p> 雖然星之灌注的等級還顯示停留在“熟練自如”階段,能凝神感受到那一行的亮度一直在緩慢增加。
似乎伴隨著這兩個月的施展,在不斷進步著。
賽內(nèi)思靜靜望著水晶,不停地流轉(zhuǎn)中,能量仍在以穩(wěn)定的速度在自行上升著。
從與迪里奧大叔的幾次交談中,知道了每個修行源力的人,每日吸納源力的速度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所有修行者在突破五階十五級每一個等級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需要某些外物的輔助或是某些事件的成就。
如藝術與創(chuàng)造學院,源自著發(fā)現(xiàn)與明示的“發(fā)明”,如“美術”分支者,有些突破1階3級至2階的歷練之一就是成功辦一場個人的畫作展覽。
對于成功的含義卻并不確定。有的畫展觀者如云,但最后畫者得到的反饋卻沒有成功。有的展覽,只有個別觀眾,卻能讓畫者順利進入下一階段。
所以,關于源力的修持教導,許多方面都仍在摸索階段。
先行者的經(jīng)驗有時只能借鑒,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套用。
而成功的先行者無一例外是千萬里挑一的天賦者以及幸運兒。
這也是,現(xiàn)今學院,在各個大陸越來越重要的原因。
“但這些別人的經(jīng)驗,或者普世的經(jīng)驗,甚至定律。在我身上好像一點都不起作用?!?p> 除去自行運轉(zhuǎn)吸收源力的水晶,自己清楚的記得自己從3級升至4級,只是簡單的吸收了蓮株的能量而已。
而且這兩個月以來,無論是星期日,或是星期三,自己并沒有感到過任何的經(jīng)歷受難日的不適。
“這讓我如何敢給努亞他們開源,我倒是沒事,他們出問題了,那時就有事了……”
“而且如果真地能為霍蘭留下幾個修煉種子,那么我對他們也沒任何虧欠,可以安心離開了?!?p> “如果我是受開源于李青,那么……”賽內(nèi)思突然想到了一個自己忽視的盲點。
是啊,如果參考這個世界的修煉源力的幾大派系。
那么自己既然也在這個世界開源成功,為何不能用峽谷授導自己的功法,傳授給他人呢?
想到這點,賽內(nèi)思頓時提起勁來,凝神再次進入峽谷天地。
峽谷天地內(nèi)的模樣沒有什么變化,只有不斷流轉(zhuǎn)的水晶,能量層似乎稍微高了一點。
走到光壁前,看向李青字下的注解,
“冥想”,完美吸收
“疾風驟雨”,融匯本能
“天音波/回音擊”,見習初識
“金鐘罩/鐵布衫”,見習初識
“天雷波/摧經(jīng)斷骨”,見習初識”
“猛龍擺尾”,還是未曾點亮。
賽內(nèi)思朝著光壁喊道,“谷谷,我是否能傳授我掌握的功法給予其他人?”
“該問題檢索需要能量,請問是否消耗”
“是”賽內(nèi)思刻不容緩的回答道。
“鑒于宿主掌握的傳承,‘冥想’完美掌握,以及本身特性無需額外條件要求,可自行傳授。”
說罷,光壁沒有多肯再說一個字。
賽內(nèi)思嚼著這個答案的意思。
第一,峽谷傳承是可以向他人傳授的。
第二,根據(jù)傳承的特性,需要配合某些條件才能讓他人掌握。
例如,索拉卡的傳承之力,來源于星辰,那么是否需要有星辰相關的條件才能完成授予。
第三,自己完美掌握的傳承,可以更容易的授予給他人。
“那么現(xiàn)在,就可以先行試驗一下了。而霍蘭氏現(xiàn)在能使用源力,接受傳承的也只有一人而已?!?p> 賽內(nèi)思想清楚,便下樹,先去弄了一塊野豬肉,準備做個小菜給迪里奧大叔帶過去。
今天是“星期二”,“秩序”日,對于迪里奧而言,也是“受難日”。
按照自己觀察到的這兩個月的規(guī)律,一般這個時刻,迪里奧大叔都不會外出,而是盡可能在住地休養(yǎng)。
“看來迪里奧的修煉情況似乎不是那么簡單”
帶著剛做好的一盆霍蘭氏類似竹筍類的植物與野豬肉炒成的小菜,賽內(nèi)思來到了迪里奧大叔與努亞的住所前。
不像大多霍蘭氏族人房屋前后都有著菜圃甚至豬圈,迪里奧的住處顯得清凈整潔,前院里居然還有著不知道從哪里遷來的葡萄藤。
房屋并沒有關門,努亞按照往常應該出門去跟著狩獵隊外出了。
而且由于卡尤加氏的遭遇,烏代這幾個月一直有讓族人協(xié)助狼嚎去尋找是否還有其他卡尤加氏的族人存活。
加上,今年還沒有追尋到水牛潮的足跡,事情更多。
人手非常緊張。
迪里奧在內(nèi)屋的書桌前,居然在靜靜地寫字?;蛘哒f在背錄著什么條例,平靜的臉上,略微不時有些皺眉。
“大叔,我給你送吃的來了”賽內(nèi)思在門口提醒似的喊到,這兩個月多次的經(jīng)驗,讓他知道這種時刻,打斷迪里奧大叔,是沒有關系的。
迪里奧聽到便放下筆,轉(zhuǎn)頭一笑,樂呵呵道了一聲謝接過竹筍炒肉。
賽內(nèi)思看著美滋滋吃著午餐的迪里奧,斟酌了一下語句,說道“大叔,這兩天,我從爺爺曾經(jīng)教導過的經(jīng)典當中,突然醒悟了有一門技法?!?p> “這是一門,讓人修養(yǎng)神魂的呼吸方法,作用是可以凝神、蕩清雜念,專注自我?!?p> 吃著肉的迪里奧聽聞后,笑道“這幾個月你都不輕易去為努亞開源,是還有著謹慎。所以,你想讓我先嘗試能不能修行你自己領悟的這門功法?”
一下子被說出心思的賽內(nèi)思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這門功法更多的是配合想象,和少許的源力運轉(zhuǎn),應該不會有大問題?!?p> 三下兩口的把一頓竹筍炒肉吃完,迪里奧輕松的笑道,“那來吧,需要我如何做,你盡管說?!?p> “請您先像我這樣盤腿坐下,雙手放于膝上”,賽內(nèi)思在屋內(nèi)坐下,一步步演示道。
“好,現(xiàn)在先深呼吸三次”
“慢慢閉上雙眼,輕輕低下頭。放松,盡可能的放松”
“想象一個,對于你是最輕松的一個環(huán)境”
“你非常自在欣喜地,在這個環(huán)境下”
賽內(nèi)思用自己的土辦法先讓迪里奧慢慢地進入一個舒緩下的狀態(tài),等待片刻后,才慢慢起身,走到迪里奧大叔身后,溝通著峽谷天地。
“谷谷,傳授‘冥想’”
仿佛一個無形的手,撥動著可以言說但無法見示的源力,從賽內(nèi)思手中,再傳入迪里奧,像是一個指揮家來到了一個全新的樂團,指導著演奏樂曲。
迪里奧的源力對于賽內(nèi)思而言,深如大海。
放松狀態(tài),漸漸進入冥想的迪里奧感受到源力的波動,卻沒有任何反抗。
聽到谷谷傳來的“傳授完畢”提示后,賽內(nèi)思才靜靜在一旁等候。
許久許久,從午時,快至傍晚時刻,賽內(nèi)思非常耐心地在旁守候。
迪里奧依照賽內(nèi)思的指示,最初只是在想象青年時代意氣風發(fā)來到新大陸的畫面。
但是不知不覺,還是看到了朝思暮想,對于他是最痛苦的記憶。
但也是從內(nèi)心里的最自在、放松的記憶。
從自己冒險時的機緣巧合相遇,將她從某支普洛克獸皮商人槍下救助。
到相識,相知,最后相愛。
人生中最輕松的回憶,讓迪里奧不禁露出孩子般純真的笑容。
美好的日子對于每個人來說都太過短暫,變故突然發(fā)生,擁有一身能力的迪里奧卻未能及時趕回救下心愛的人。
再次親眼看到她離去,回歸自然萬靈的懷抱。卻并不想以前那樣,痛苦到不敢再想,不敢接受。
幾滴淚水從微笑的眼角不覺地流了下來。
畫面又一轉(zhuǎn),今日的記憶才回到頭上。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從冥想狀態(tài)下站了起來,站在書桌前。
凝神,默錄剛才凝滯不通的普洛克法典。
毫無阻礙,一氣呵成地寫完,全無剛才的晦澀難以認同。
久在霍蘭的迪里奧,其實近年來已經(jīng)處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
夫子在時,在夫子的幫助下,更曾嘗試向夫子學習‘兵伐’來沖抵或用另一個角度分散修行不堅的注意力。
但卻未想到,起初還能解決一些問題,越久,自己越難以抵抗這精神上的分裂和沖擊。
如果不是以前底子堅實,“兵伐”所帶來的負面效果,無數(shù)次的讓自己充滿嗜血的沖動,想要大開殺戒。
迪里奧靜靜地梳理著思緒。
迪里奧自己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賽內(nèi)思身上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一個鑰匙。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口子,但卻是一個全新的起點。
這是自己,這十多年來,渡過的最為輕松的一個“受難日”吧。
一旁的賽內(nèi)思看到,進入冥思整個下午仿佛陷入最美好的記憶不肯醒來的的迪里奧。
終于慢慢睜開眼睛,抬起頭來,淚跡未干的笑臉上,真誠地對自己說了一聲,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