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 諾
這件事的起源要追溯到我與素蘭去博物館的那天的第二天,那本來應(yīng)該是進兩個星期難得的清爽的的一天,可是就在那一天,我見識了人心中貪心不足的惡念給這生活帶來的創(chuàng)傷。
早上7點我還在做夢呢,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我被驚得直接坐了起來,由于用力過猛眼前一陣暈眩腦子一沉又一頭栽倒在床上。這一折騰,寒笙歌也醒了,氣呼呼地出現(xiàn),沒說一句話就把我從床上拎起來,“湘,快把這聒噪的東西處理掉,吵死了!”我想她也是困糊涂了,竟然忘了現(xiàn)在是在家里我急忙拿被去裹她,她身上特有的光輝隔著被褥都能透出來,母親聽到聲響開了到門縫探進來半個身子一臉迷惑地看著我,我可是一臉的尬笑,還是個也早早地停止動作本來可以這就消失的,可偏偏每次出現(xiàn)或消失都會伴隨大量的煙霧,可不能讓母親看出端倪,即便是母親見過寒笙歌了,可是第一映像終歸是不好的。我摟著這一大團被子推著往床上拎,怎奈多了個大活人,母親看出不對,一個箭步上來,掀開被,在那一刻我的大腦似乎對我說:“你們死定了!請節(jié)哀!”別誤會真得要死也不至于,不過肯定是逃不過一場暴風襲擊了。
只見寒笙歌像只受驚了小貓似的偎在床邊,一雙玉手擋住嬌俏的臉,因為太過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試探地蹭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問她:“喂,你怎么了,你也怕?。 蔽铱蓮奈纯催^她這副模樣,和我一樣對發(fā)火的母親心生畏懼?!斑€不是因為你!我可是你的前身,對母親的感覺我也有好吧!”她很是委屈地說,說完站起來和我并肩站好,因為她本身氣質(zhì)與凡人不同,站在她旁邊,我都覺得自己也是天神了。
頷首低眉,身姿微微前躬,雙手抱拳垂于身前,面容謙遜但是更多的是平和。我忍不住偷瞄身旁只為神人,她會怎么解釋這件事呢,我又該怎么回答?!澳赣H在上,女兒笙歌見禮!”語氣懇切,文弱,就像是深閨女孩兒一樣。天?。?!這是什么情況!這么文縐縐的是因為什么啊,接下來該不會……
是的她直直地跪下來對著我母親行叩拜大禮,驚得我是一頭的冷汗,母親更是目瞪口呆,原本還陰沉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我看氣氛好像輕松了些,趕緊來解釋:“媽,笙歌已經(jīng)變了許多了,并不像之前那樣跋扈了,而且昨晚的事她也救了我,還因此受了重傷,在二度空間不利于她養(yǎng)傷,能不能讓她時常出來透透氣,哪怕就一會兒也行。”我覺得我的這一番解釋似乎讓事情更復雜了,母親看看我又看看還在跪著的寒笙歌,良久終于松了口:“好吧,孩子你也不容易,起來吧,我們現(xiàn)在可不興叩頭禮了,既然湘愿意信你,我也信你,這可是看在湘的份上,你的出現(xiàn)和我的女兒大有牽扯,你可不能害了我女兒?!蹦赣H的理解讓我們感動不已,她站起來,再一抬頭便淚流滿面:“多謝母親體諒,我寒笙歌以我天神之尊起誓,潛心修煉,今早脫離凡世,還湘以安寧!”我聽見她的誓言,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的歸期,亦或是遇見自己的未來,我們就要分開了嗎……我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滿腦子是她離開時的畫面,沒想到我想到她的離開會這樣心痛,我怎么可能對一縷幽魂戀戀不舍……
“對了,我爸那邊怎么辦,他這兩天就要回來了吧。他會接受笙歌嗎”我可沒忘記在父親看到她的第一眼時那種仇人相見時的表情,我不難想象寒笙歌以我們家人的身份住進家里他會是什么態(tài)度。就是在同一天,那家博物館穿出寶物被偷的傳聞,經(jīng)過盤查也確實有東西丟失了,我們都大為震驚,沒人知道小偷長什么樣,也不理解為什么投,如何偷得。在新聞報導中,寒笙歌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但沒有直接說破,我看得出來她是看見不想見的人了,是誰,讓這位冷俊的美人有一刻黯然失色,是他嗎……
我指的自然是段千觴,他絕對是讓我們落得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可凡事都得有依據(jù),我們并沒有他介入此事的證據(jù)?!斑@件事一定跟他脫不了干系,寶物失蹤前后升起的迷霧絕對是他的手筆,你看還有些許的紅光,那是他體內(nèi)獨有的戾氣的光,他還煞有介事地留出一個與你機會一模一樣的樣子。”寒笙歌似乎沒有很強烈的反應(yīng),只是在漫不經(jīng)心地闡述這件事,只有我知道當她看穿這個把戲的時候心頭的恨。
“你知道怎么回事?可還不打算有所行動嗎。”我沒有質(zhì)疑她的意思,說實話就這件事而言我是沒有資格有立場的,這是神之間的斗爭。就怕空氣突然安靜,她沒有說話,也不抬頭,良久我都要想出新話題了,她才張口道:“他不會自己動手,他們向來會玩借刀殺人的手段,他要利用某個人來做,我要治他的罪就要有明確的不可撼動的真憑實據(jù)。就算是他以不正當?shù)氖侄挝勖镂乙彩且粯??!弊詈蟮囊痪湔f得字字珠璣,原以為她會以此為由為自己扳回一城,我自認為在這么久的相處時間里我已經(jīng)很了解她了,在我的眼里她有些嫉惡如仇,有些孤芳自賞,更重要的是十分驕傲。今天,她終于有機會抓住這個把柄做足文章,可是她猶豫了,有了一時半刻的停頓,我似乎又看不懂她了。
“還不是時候,我要他死就一定是萬劫不復,你覺得就憑著一點戾氣我就該冒險去控告,還有,我該向誰去控告?神尊嗎?他巴不得利用這個蠢貨將我徹底毀滅……”寒笙歌還是那個寒笙歌,犀利、冷靜、一針見血。說是不做反應(yīng),但她的表情怎么會透著狠絕,這就是寒笙歌,就算全世界都將她驅(qū)逐,她還要扼守這道關(guān)隘,這是一道滿是骨骸與鮮血堆砌的險關(guān),它守護的是三界人心中最后的真理。她點破手指流出一滴血跡,頂在我額頭鄭重其事:“湘,這血,只有你才能接,其他人撐不住這壓力,我會護你們周全,所有人都不會在這場天人對抗中死去,如果有以外也只會是你我,然而,我們又將會以全新的自我回到人間。”這是許諾,也是預言,預示我們會接受命運的洗禮,在生死間徘徊,也在死后重生。到時候那個新生的人還會是她寒笙歌嗎,還會是我嗎……
母親也是滿腦子的疑問,我會死、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不管這個人多么完美,她也不確定還會不會是她最珍視的女兒?!拔也欢銈冋f的什么話,我只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刻我的女兒會死!”一直沉默的母親突然開口,她很激動也很不安,無心握緊手上的東西就直接沖到寒笙歌面前質(zhì)問她,也不能怪母親害怕,這可是在討論一個人的生死啊。“就算是像你說的,我的女兒還會回來,可是……可是那還是我的孩子了嗎!”
“您別激動,您說的問題是湘要考慮的,我只是她性格中缺失的一部分,到時候她能否讓自己的人格升華至完美,是她自己的修行。她還是您的寶貝女兒,只是更趨于完美了而已,難道您覺得現(xiàn)在湘的性格中不該有一些堅韌與強勢嗎,她正是缺少這些性格啊。”是的,她說的不錯,她看透我了,也許我真正應(yīng)該面對的是富有以外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