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早早的出門,去銀行辦卡存款,但中途卻出了事,他們被抓到了警察局。
銀行的工作人員堅信兩個小乞丐不可能有這么多錢,認為這是偷的,不給辦卡,不給存款,還直接報了警。
當穿著制服的人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成成把她護在身后,手里死死抱著那個破舊的袋子。
他們還是被請回了警察局。
他特別不相信這些人會給他們公正,因為他們的態(tài)度里已經可以說明一切。所以,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
“說吧,從哪偷的,把袋子給我們”,三個人中一個開口說道。
他們兩個搖頭,不說話。
另一個又開口了“小乞丐,快說,錢哪里偷的,不說就關一輩子,不準出去了”。
他們還是緊緊拉著手,就是不說話。
“說不說,不說弄死你們”,邊說邊抬手比劃,但還好他沒有真的下手。
他們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他們的錢是偷的,各種難聽的話,威脅的話從嘴里蹦出?,F(xiàn)在任何解釋都是狡辯。
成成死死抱住袋子,就是不肯撒手,嘴里說道“不是偷的,不給”。
雙方僵持了很久,久到那三個警察都已經快沒耐心了,他們兩個都沒有說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因為他們都知道不管說什么,這三個人都不可能給他們一個公道。
社會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會有人認為說一個罪犯是好人,一個乞丐會有錢,因為好人不會犯罪,有錢不會當乞丐。
公平公道只屬于有錢人的世界。
而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生來就不平等。
要是她是個從小被父母呵護著的孩子,那今天她可能就相信公平正義。但她不是在呵護中長大的,她過早的接觸了這個社會,過早的見證了這個社會的不公,過早的在底層社會上掙扎。過早的看清了某些人。
而成成似乎也跟她一樣,不相信這個社會的公平正義。
他們一致認為,要是今天把錢給了面前的三位警察,那么,他們兩個將會被冠上偷盜的罪名,甚至失去這筆錢。
一直到中午,警察都沒有人認為他們兩個不是小偷。她已經不記得過去了多長時間。
一直站在這個小房間里,被限制了自由,說不出來的壓抑。
要是一般的小孩可能早就哭了,但他們兩個并不是,在社會上挨餓受凍,吃了那么多苦,見慣了人情冷暖,竟然擁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韌勁。
等到三個警察失去耐心,他們終于出去吃午飯了。
房間里只剩下她跟成成。
“我們得想辦法安全出去”,她開口說道。
“嗯,弄點動靜,把事情搞大,換其他的警察來審我們,可能會比現(xiàn)在好”,他看著她說道。
她問“怎么把事情搞大”?
“等會配合我,我掐你的時候使勁哭,明白了嗎”?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計劃。
那天他們兩個通過那顆聰明的腦袋,成功的洗脫了罪名,最后還帶著他們到銀行存款并且讓銀行工作人員給他們道了歉。
她后來想,那天他們靠的不只是智慧和勇氣,更是運氣。要不是剛好碰上了領導,要不是剛好這個領導有點責任心。他們可能就真的成了小偷。
為了搞出動靜,成成打爛了警察局房間的玻璃,他們從窗戶爬出以后,跪在警察局里邊哭邊嚷著救命冤枉,剛好被視察的領導撞了個正著。
才有了后來的整個警局調查案情,最后洗脫罪名。
蔡局長,就是下來視察的領導,命令全體調查這五萬的來源,保證要是真的不是偷的,就幫他們兩個到銀行把錢存進去。
他們如實的說了情況,成成還順便請求局長幫忙找找失蹤的母親。
最后的結果是成成的母親確實在一個月前在X市銀行取了五萬,把錢給了成成后,失蹤不見,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而她那天才知道成成的母親竟然精神不正常,一直在精神病院,后來失蹤了,成成因為找他失蹤的母親才來到這個城市。
在遇見她之前他已經找了他母親一年之久,也流浪了一年多。
后來,他母親找到他給他那個袋子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母親跟正常人一樣。
那次見面后,母親又失蹤了,只留給他五萬元,一張身份證,一本戶口簿。成成一直想不通為什么精神恢復正常的母親又一次丟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