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豐和任紫嫣有些狼狽地行了三日,由于是走近路,兩人行至一處淺水湖邊。
任紫嫣見湖邊有一個光滑巨石,利用旁邊一處高草叢,可以形成三面遮擋的地勢。
任紫嫣心動了,想在這里清洗一下。
“喂,可不可以停一下?”
解豐早就看到這一處,也猜到任紫嫣會有洗澡的想法。
“我去找樹枝搭個橫架。”
任紫嫣沒想到他會同意并且還主動幫她做遮掩的東西。
任紫嫣反應(yīng)慢了半拍,說了謝謝。
但是當(dāng)解豐搭好支架,放上他的長衫形成了一個屏風(fēng)后,任紫嫣雖躲在了后面,卻一直下不定決心脫下衣物。
“你……你不許偷懶!”
“嘁?!?p> “……什么意思啊,聽到?jīng)]有?”
“聽到啦聽到啦,煩死了?!?p> “聽到就好?!?p> 任紫嫣翻了個白眼,安下心來,靠近了水邊。
湖水很清澈,更像是清泉積聚的一處水池,任紫嫣披散頭發(fā),浸在水中,只露出膚如凝脂的肩頭和腦袋,任紫嫣只稍稍享受片刻就開始快速清洗起來。
這一切當(dāng)然被解豐暗中偷偷看著。
一行鼻血順著他趴著的石頭上流下。
等輪到他去的時候,解豐又恢復(fù)了一副冷淡正經(jīng)的模樣。
任紫嫣上來后多少有些半濕的狀態(tài),但她看到岸邊石頭后升起火的木堆。
她回頭看了看解豐瘦窄卻強勁的后背,抿著嘴坐在火堆旁烤了起來。
話說已經(jīng)行走了三日,再走個兩三日就可以到達(dá)湘州,但這次沒有馬車行路,任紫嫣多少還是有些打退堂鼓的心。
任紫嫣糾結(jié)的是,自己無論如何還頂著解豐妻子的名頭,她之前所做的事和她今后可能要完成的任務(wù),都不適合再賴著他了,可任紫嫣心里清楚,有些人和事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有些感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感慨自己是徹徹底底的木偶,總是被他人擺布影響。
解豐洗著身上的泥土,正開心之際,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和人走的聲音。
解豐警惕,快速穿上衣服,搗毀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拉著任紫嫣就往高草叢里蹲著。
“又怎么啦,我才洗干凈。”
“噓——”
解豐捂住任紫嫣的嘴巴,跑是來不及了,只能等等看來者是誰,就算死也知道仇人是誰。
馬蹄聲漸漸清晰,大約有三四十騎兵,只見人群中走出以為像是領(lǐng)頭的人,身披鎧甲絨巾,精致頭盔,面容有三十歲左右,黑色胡子,身形龐大,膚色黝黑。
此人便是東武大將軍——盧定安。
盧定安人看著粗狂,心卻細(xì)得可怕,打馬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火堆未滅盡,人定然沒有走遠(yuǎn),派了兩個人,沒出一刻鐘就把解豐和任紫嫣揪了出來。
這一露頭,盧定安看著男的衣冠不整,女的半濕半干的,腦中想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盧定安還是開口問道:“你們是何人?”
任紫嫣低頭不答。
解豐接過話頭來說:“將軍,我倆是附近的村民,就到這里洗個澡而已,而已。”
盧定安皺了皺眉頭。
“你騙我,你這小娘子可不像是村婦,你,更不像了,精得像個猴兒似的?!?p> “嘿嘿,被您看出來了,這是我從城里帶出來的相好,平蘭坊出來的,家里不允我娶她,就想去別的地方,這路過這里,想著這風(fēng)景優(yōu)美,正好洗洗身子?!?p> 解豐并沒有告訴這個人他們的真實身份,但其實解豐有些猜到這個人的身份。
皇帝駕崩,鎮(zhèn)守各處的將領(lǐng)都會接到圣旨朝京擁立新主,但這次朝堂更迭卻有些復(fù)雜,京都被外戚把持,太子卻游走京外,有些將領(lǐng)就會猶豫,所以大部分人應(yīng)該會選擇不動。
但能從附近的要塞行至這里,就說明這人不是要去京都的,而是湘州,附近駐守將領(lǐng)有如此膽識的,應(yīng)該就是盧定安了。
但解豐不能告訴盧定安任紫嫣的身份,這盧定安可是和任庭有很大仇的。
盧定安聽了解豐的解釋,覺得這個可信度很高,便選擇相信了,于是問解豐的身份,解豐都如實告知,且解豐早年被妻子拋棄之事,他剛好在一天前打聽到了,他知道太子身邊有這么一號人物,但沒想到是解家的兒子,心中泛起了同情。
“原來是你啊?!?p> 解豐心中有些不好受,他知道,這個盧定安打聽到了什么。
任紫嫣發(fā)覺解豐說了自己被拋棄后,竟然讓這個軍裝打扮的人認(rèn)識,心中也是一虛,即使解豐說她是平蘭坊的也沒有馬上反駁了。
兩人成功又搭上了順風(fēng)車,雖然沒有馬車,但好歹沒了安全的顧慮。
任紫嫣有些疲憊,加上解豐道了兩人曖昧的身份,于是兩人同乘一匹馬。
任紫嫣坐在馬鞍的前面,靠著解豐的胸膛行進,走著走著,她便睡著了。
楚淵和蔣貴妃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亂用刑罰引起騷亂。
蔣貴妃恨鐵不成鋼,在楚淵毫無悔改之意的離開后,大砸紫宸殿。
蔣貴妃砸的痛快,卻忘了宮殿里還有另一個人在。
董舒俊看著蔣貴妃發(fā)瘋,一臉的嫌棄。
“我說……”
蔣貴妃突然停了手,想起她把董舒俊也放在了這個殿里,這下丑態(tài)全讓他看了去。
“滾蛋!回屋里去!”
蔣貴妃有些氣急敗壞,她的眼淚實在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董舒俊身材高大,即使當(dāng)了公公也沒有影響他每日強健體魄,加上他容貌絕佳,導(dǎo)致主動找他對食的宮女都有不少。
董舒俊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越走越近,近到可以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痕。
“太丑了,我還以為被我蹂躪的妃子跑出來了。”
蔣貴妃惡狠狠的看著他。
“滾開?!?p> 董舒俊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不好聽的,他確實不太想惹這個女人不開心。
“奴才我做了些糕點,過來嘗嘗?”
“糕點?你做什么糕點?你想當(dāng)個廚子嗎?”
“我在宮里這么久了,您都不知道,我做的云糕,連皇帝都喜歡吃嗎?”
蔣貴妃氣息原本急促,但突然平靜了下來。
“在哪呢,我去嘗嘗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