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顧相思全新的開始,她不用再為任何人活了,也不用再用提心吊膽了生活了。
可天意不隨人愿,還是沒能等到天亮。
侍衛(wèi)就急急的把關(guān)著的顧相思拖到了沁香苑里,是的是拖過來的。侍衛(wèi)很會看人臉色行事,斷定了一個人沒有活路了就不會再對她客氣。
顧相思混混沌沌地醒來的時候,后知后覺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綁起來了。身后背靠大樹,粗糙不平,硌得顧相思后背的脊骨一陣陣犯疼。
前面的屋子里燭火通明,有些刺眼。
侍衛(wèi)潑來一桶冰水,在這后半夜顯得格外陰涼,刺激的顧相思的大腦比身體很清醒。
顧相思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把屋里映照在她臉上的光線擋住了。旁邊擺放這的是一堆各式各樣的刑具,像大理寺審問犯人的那種。
她緩慢的用力抬起頭,眼前站著的是蕭折。她衣服還濕噠噠的淌著水。
視線落在他那冷若冰霜的臉上,第一句話就是:“柳嫵媚還沒有死,你不用去陪著她?”
蕭折拿起來侍衛(wèi)剛剛遞上的鞭子,冷靜道:“她死了,我就會讓你好過?”
“是嗎,那就有點可惜了?!?p> “你簡直就是我見過最歹毒的女人。”
“那也是你自己眼瞎,看不清。我和她不過是半斤八兩,只不過我比她更當(dāng)斷不斷。”顧相思不置可否的嗤笑出聲。
“那我現(xiàn)在就讓你清楚一下,什么是眼瞎?!?p> 說罷揚起一道鞭子,就狠狠的朝她襲來??罩袆澾^一聲輕響,力道十足的落在顧相思的身上。
一道鞭子下來,嬌嫩的皮膚皮開肉綻,從肩膀出一直蔓延到腹部。
顧相思咬緊了牙關(guān),還是溢出一絲悶聲。一下就讓她渾身犯疼,手指緊緊的攥住捆綁的繩子。
緊接著一道一道鞭子打下來,空中只聽得到鞭子響,聲聲狠厲。
她淡淡的笑開來,帶著無盡的蒼涼,和悲哀。
因為自己,也因為他。
可怒火中燒的蕭折怎么可能聽的出來。
顧相思說:“大概這輩子唯一的后悔就是認(rèn)識了你?!?p> 蕭折聽著這一聲呢喃,恍惚了下,鞭子停頓了片刻,繼續(xù)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
蕭折字字譏諷:“應(yīng)該后悔的是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看著你在水里淹死,不該救你。否則就不會今天的局面,虧得我還對你心存愧疚。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錯了,你永遠都改變不了,你那自私自利的性子。”
顧相思昏死了過去,可蕭折不會給她機會,打了兩下便澆上一瓢鹽水。起初帶著鉆心的痛后來漸漸的就麻木了,無力的攏拉著腦袋。
沒有半點氣息起伏,像是死了一般。
后來柳嫵媚醒了,蕭折過去看她,也不忘了交代人繼續(xù),他捏住顧相思的下顎,冷漠地道:
“你最好別那么快死了,畢竟我還有好多折磨人的手段沒有使出來?!?p> 顧相思沒有回答他,只是眼睛緊緊的閉著。
——————
陸由后半夜來找蕭折,看見了這幅場景。
詢問過丫鬟之后,頓時來了興致,笑瞇瞇道:“咱們高傲的顧二小姐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幅模樣。怎么就惹蕭二生氣了呢?!?p> 陸由大搖大擺的走到顧相思身邊。圍著她轉(zhuǎn)一邊還“嘖嘖”道。
“明明知道柳嫵媚是蕭打?qū)④姷男念^寶,還偏偏要去自尋死路?!?p> “你就不能安分一點,讓柳嫵媚做大,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說不定蕭折還會放你一馬,你也不用受這種苦頭不是嗎?”
顧相思低著頭,并不言語。聽到“柳嫵媚”這三個字,緩慢地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字一句都費勁了力氣,道:“你過來?!?p> 陸由聞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還是過去了,還是轉(zhuǎn)過去靠近了她。
“陸小世子還真是犯賤,即便她不喜歡你你也不忘了幫她做說客??上Я?,不管是她做大坐小,她也不會看上你,平白讓他人撿了個便宜,你說你可不可憐?!?p> 她再繼續(xù)道:“世人都說,醫(yī)者仁心溫少傅,冷漠無蕭將軍。才華橫溢蘇王爺,囂張跋扈陸世子,果然兄弟都是能同穿一條褲子的。n他媳婦受了委屈,兄弟也會來幫忙?!?p> 說完,顧相思狠狠的朝他吐了口血水,對他揚起一抹放肆的笑容。對著他做了一個口型,無聲的嘲笑他。
陸由聞言頓時炸毛,一把搶過侍衛(wèi)手上的鞭子,給了她狠狠兩鞭,
空氣中再度響起了鞭子聲,顧相思忍不住悶哼出了聲,他把那帶血的鞭子扔還給侍衛(wèi),氣急敗壞道。
“給我狠狠地打?!?p> “我倒是要看看你顧相思的骨頭有多硬?!?p> 然后轉(zhuǎn)身坐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
“將軍現(xiàn)在都到了后半夜了,我們就歇一會,馬兒都沒力氣再跑了?!?p> 顧凜一身絨衣,寬肩窄腰,手指狠狠的拉住馬的韁繩,吁的一聲停下。張狂有力的馬前蹄揚起,頗有野性地嘶鳴一聲,然后才停了下來,看來下黑黝黝的天,明明是大好的天氣,卻沒有半點星光,就連月亮也沒有。
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失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讓人不敢直視。
他微微側(cè)身,單手勒著馬繩,聲音恰到好處的豪放,道:“全部將士,原地休息?!?p> 隨即一躍,下了馬,直徑走在一棵樹下,扯了扯絨衣,打算休息。
孫樺抬腳坐在他旁邊,沒有他那么講究,話說顧凜也奇怪,明明是個軍營里面的糙漢子,可偏偏就有那么一點貴公子的潔癖感。
若不是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年,都還以為他有什么毛病。
手肘碰了碰顧凜的手臂,問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不對勁?!?p> 顧凜并不想理會他,打算閉目養(yǎng)神。
突然心頭鉆心的疼,讓他不由的緊緊抓住衣襟。再也無法休息,直接站起身來。
“你帶著他們明早再走,我先行一步?!鳖檮C焦急的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