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蕓被奴仆們,一路拖行出清音殿,路過中門,迷迷糊糊的林蕓覺得自己仿佛又被帶回到信德殿,隱約看到黃文宇對守殿侍衛(wèi)吩咐的身影。但林蕓實在不能辨清他到底講了些什么,終于因為體力不支漸漸地合上了眼。
安置好林蕓,黃文宇又馬不停蹄的往貴妃楊氏的寢宮坤和宮趕去,因為那里還有一場火,正等著他去澆滅!
果不其然,還未跨進(jìn)坤和宮的門檻,就聽見憤怒地連連喊了好幾聲“逆子”。等入了正殿,轉(zhuǎn)到內(nèi)間時,便看見楊妃端坐于鳳榻之上,胸口起伏不斷,顯然是剛發(fā)了場脾氣。而雍王季東和則跪在她面前,神情嚴(yán)肅,分明正與她對質(zhì)著。
“貴妃娘娘,小人來給您請安了?!秉S文宇偷瞄楊妃幾眼,小心翼翼地挪步上前。楊妃頓時呵斥道“你來做什么!”
“小人……小人是來請王爺回去處理政務(wù)的,南巡這些日子,可積下了不少政事?!秉S文宇輕聲稟報道。
“政事?你看看他一趟南巡做的那些個事,像個什么樣子,殺自家的猴給人家的雞看!簡直荒唐!”
“這……殿下這么做也是為國分憂,陛下不也對此稱許有加?!”
黃文宇本想著稱贊雍王,來讓楊妃開心,安撫楊妃。哪知楊妃聽后怒氣更甚,狠拍了下桌邊的幾案,斥道“大膽奴才,本宮沒怪罪你督主不力,倒在本宮面前說起教來了!”
黃文宇嚇得雙腿一顫,直直跪在季東和身后,大呼三聲“小人知錯,娘娘恕罪!”
季東和瞥見身旁伏地不起的黃文宇,頗為不屑,但還是出言維護(hù)道“不關(guān)黃內(nèi)侍的事,本王要做什么,他也阻攔不了?!?p> 楊妃冷哼一聲,視線轉(zhuǎn)向季東和,憤憤道“你倒好,知道維護(hù)一個奴才,難道就不知道維護(hù)下你外公和舅舅?”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防止在我繼位前,容國就被這群蛀蟲掏空!”
“你!你怎么這么犟!”楊妃實在氣極,又不知這氣該怎么發(fā)作,只好一遍遍輕拂胸口,幫助順氣。
趁著楊妃順氣的當(dāng)口,屋子里安靜下來,黃文宇靈機(jī)一動,提醒道“雖說這次換下許多人,但陛下也將吏部全權(quán)交給殿下負(fù)責(zé)了,只要換上的新血都是忠于殿下的,不就皆大歡喜了!”
“你問問他愿不愿意!”楊妃指著季東和道
“下來一批蛀蟲,又換上一批一樣的,那我做這么多還有什么意義!”
“你……”楊妃氣極竟到了說不出話的地步。
不等她發(fā)作,黃文宇立刻朝季東和使了個眼色道“江南乃是魚米之鄉(xiāng),人杰地靈,況且想要效忠殿下的人多不勝數(shù),殿下不必為此擔(dān)憂?!?p> “兒臣知道該怎么做了!”季東和會意道。
楊妃瞥了眼跪在底下的二人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的,我今日便把話挑明了。若是你仍舊執(zhí)迷不悟,本宮就拿這賤奴問罪!”
“小人不敢,小人一定會好好輔佐雍王殿下!”黃文宇趴到在地,不敢抬頭。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睏铄鷵]揮手指,底下一名嬤嬤打扮的中年婢女,手捧一只雕刻精致的沉香木盒子,盒子不大,大約只能放些扁長形物品。
送到季東和跟前,楊妃道“尋個時機(jī),把這個也帶去,交給你舅父?!?p> 季東和接過盒子回了聲是。
楊妃點頭道“嗯,我也乏了,你先回去處理政事吧。”
“兒臣告退”說完起身作揖后便轉(zhuǎn)身出門,黃文宇也連忙回了句“奴才告退”后匆匆跟上季東和的腳步。
“紅瑛你看看東和,越大越不讓人省心?!睏铄蛏砼赃@名婢女抱怨道。紅瑛笑笑,安慰道“娘娘,這不正說明殿下他長大了,有主見了嗎!”
“他倒是有主見,專門和楊氏一門對著干!”
“娘娘何必?fù)?dān)心,殿下是楊家唯一的指望,太師再怎么樣也不會與殿下計較的?!?p> 楊妃眉頭微鎖,嘆道“這我知道。”紅瑛替她整整椅背上的墊子,楊妃便就著墊子斜倚下身子,略帶慵懶地問道“宮里去年的可有什么變動?”
“回娘娘,東宮一直沒什么動靜,倒是清音殿從樂司處掉了幾個樂師過去。還有就是……”紅瑛說到這處突然停了下來,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楊妃疑問道“還有什么?”
“還有就是……雍王殿下南巡時帶了個女子回來?!?p> “有什么不對嗎?”
“是有些奇怪,那女子是中途就被送回來的。而且,殿下回來后也從未招幸過?!奔t瑛回道。
“大概是對她沒興趣了吧,去查查她的底細(xì),沒什么問題的話就隨他去吧?!?p> “是,娘娘?!奔t瑛往后退去,輕輕放下內(nèi)間的珠簾,站在外面等候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