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肖肖被堵在化妝間里,一旁經(jīng)紀(jì)人木夕不斷的在打電話,偶有幾聲突然拔高的話,聒噪的韓肖肖耳朵疼。
她無動于衷的修理著指甲,似乎外面的人針對的并不是她,除卻受木夕影響外,悠閑的很。
木夕掛斷電話看見她這樣一肚子來氣,用手指著她,態(tài)度尤為不好,“你說你…要給我惹多少麻煩!”
韓肖肖翹著二郎腿換了個姿勢,手上修理指甲的動作也沒停,漫不經(jīng)心的,“制造麻煩是明星的本能,而解決麻煩是你們的責(zé)任?!?p> 木夕擰著一張臉,她本身就長得有些兇,此刻屏著一口氣,拿著手機(jī)給她看,“你看看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說什么,你的熱搜已經(jīng)排在榜單兩個小時沒下來了,你知道這影響多大嗎!”
她用手劃著屏幕,扁而圓潤的指甲落在熱搜第一的位置。
韓肖肖懶懶的伸出了手來觀察指甲是否打磨好,曲起食指離近了些,見中指上有個細(xì)微的倒刺,曲起其余四根手指,只伸了中指出來。
木夕一拍桌子,“韓肖肖我警告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就算你的合同還有三個月時間就到期了,現(xiàn)在,你也是一加娛樂的藝人!”
韓肖肖收回手指,冷笑了聲,譏笑嘲諷的眼神落在木夕尖酸刻薄的臉上,“木夕,同樣是女人,嘴巴放干凈些!這五年來你們怎么對我怎么逼我我就不說了,這事情鬧成這樣,難道你們沒有責(zé)任?”
她站起身子,腰桿挺得筆直,比木夕高出一頭來,她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笑,不急不怒,“我知道我合約只有最后三個月了,公司也不打算再培養(yǎng)我,任我自生自滅,但我鬧出這種事情來對公司的影響高過我自身的,怎么,老娘就是不想陪你們繼續(xù)玩下去了,五年了,我受夠了!我死之前,大家都別想好過!”
她的痛楚在眼底慢慢散開,但韓肖肖是誰,這些打擊對她來說根本不屑一提。
她瀟灑離開的背影,像極了五年前,不甘心不情愿卻不得不簽下合同那天,決絕離去的身影。
從那一天起,她韓肖肖的夢就已經(jīng)碎了,此后作踐自己也好,鬧緋聞也罷,她都不在乎了。
…
韓肖肖一個人自然是應(yīng)付不來那么多記者媒體,她雖然平日里花邊新聞不斷,記者跟拍偷窺也是常事,但這次,她不想再忍了!
她脫掉腳下的高跟鞋拿在手里,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走去門外,那黑壓壓的一片,她只能看見不斷的有身影在來回走動擠壓,不斷的有閃光燈對著她這副樣子拍個不停,偶爾還有不斷的叫喊聲。
“韓小姐,請問您是不是介入了他人的婚姻,是不是插足了別人的感情。”
“韓小姐,聽說您為了拿下電影女主角的身份,不惜勾引有婦之夫是真的嗎?”
“韓小姐…你有想過報應(yīng)嗎?”
那些曾經(jīng)無下限的吹捧她的記者媒體朋友們,此刻正用最惡毒最難堪的話語,一遍遍凌辱著她。
不自尊不自重不自愛不檢點不要臉…
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許默導(dǎo)演伸手?jǐn)r住她,“外面太亂了,你還是不要露面的好,讓他們鬧去吧,你去了只會更混亂?!?p> 韓肖肖大笑,“敢動我韓肖肖的人還沒出生呢,他們試試!”
說著手里提著高跟鞋就硬出了門,她剛左腳踏出門檻,就有話筒直接懟到她臉上,人群擁擠著向前,就算有人被踩到也都忍著,根本沒有余力去爭辯,他們只把注意力放在韓肖肖身上,爭取拿到第一手消息。
韓肖肖苦笑,這圈子,她算是待夠了,想著還有三個月合同到期,她就更不怕了,把手里的高跟鞋前后翻轉(zhuǎn)了一下,把尖銳的細(xì)跟放在前面,大有一副打架的姿態(tài)。
她微笑著,“讓開?!?p> 人群根本不可能退開。
越來越難聽的話繼續(xù)從人群中傳來。
“韓小姐,您一直躲著不露面是因為心虛嗎?”
“韓小姐,自您出道以來,緋聞不斷,您之所以一直這么火,是因為背后有人嗎?”
“韓小姐,您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誰?”
她依舊微笑著,卻揚了手中的高跟鞋,剛要往那些嘴毒的人身上扔去,就有人從中抓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粗暴又殘忍的舉動,一個熟悉的身影由遠(yuǎn)至近,一句話都沒說的,當(dāng)著那么多鏡頭的面,不顧一切的把她帶離了紛爭。
那個有著清秀臉龐,平日里見誰都畢恭畢敬,細(xì)皮白肉的姜哲,頂著巨大的輿論壓力,從容不迫的拉著她的手腕帶她走出深淵。
他的手很白很細(x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女生的手,此刻卻溫暖而堅定。
記者媒體見情況不對,不約而同的全追了上去緊跟在他們后面,姜哲帶著她快走了幾步,從??康能囎忧巴O聛恚皇珠_了車門讓韓肖肖先進(jìn)去。
自己并沒急著一塊進(jìn)來,反而安靜的站著似乎是在等后面的媒體記者,韓肖肖開了車窗往外看,只見那平日瘦小的姜哲,以一人抵百人,從容不迫臨危不懼,他一手插兜,神情冷漠,“誰敢發(fā)布任何關(guān)于韓肖肖的新聞,別怪我不客氣!”
人群中開始有人唏噓,但沒人敢再向前一步,要說大家討論的重點,都是“姜哲和韓肖肖又是個什么關(guān)系?”
…
漫長的沉默,誰都沒開口說話,氣氛尷尬的要死。
韓肖肖的鞋依舊攥在手里,十二月的天本就寒風(fēng)刺骨,姜哲從她手里拿起鞋子,鑒于剛才他出手解圍,韓肖肖也沒再爭。只見姜哲用手在鞋面拍了拍,順手擦在自己褲子上,他彎下腰,小心的抬起韓肖肖的腳,用手輕掃她腳底,然后拿過高跟鞋笨拙的往她腳上套去。
他的聲音奶聲奶氣,“多大了還學(xué)人家小女孩光腳?!?p> 和剛才為她出頭的樣子全然不同,乖順得很。
韓肖肖別扭的撇開頭,“用你管!”
然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韓肖肖知道,這件事情姜哲插手的話,必然是對他自己眼下也會有影響,他剛出道沒多久,借助一部男二號的戲才剛有了知名度,這次可能因為和她沾上關(guān)系,路也許會難走的多。
她不知道姜哲為什么幫自己,她也實在沒想過,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幫她的竟然是那個一直和他互看不順眼說一兩句就會吵起來的奶油小生姜哲。
一路沉默,司機(jī)從一棟別墅面前停下,雖位置偏僻,環(huán)境卻好的很多。
姜哲先一步下了車,站在車外往里面伸出胳膊要拉韓肖肖下來,韓肖肖沒理會,徑自下了車。
“這是哪?”
“我家?!苯芑?。
韓肖肖震驚的看向他,似乎是在問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姜哲眨眨眼,“沒錯,就是我家?!?p> “有毛病啊你,把我?guī)慵襾砀陕?!”韓肖肖翻了個大白眼,很不理解他的行為。
姜哲一臉正經(jīng),“鑒于你最近風(fēng)波太大,還是不要露面的好,等過段時間風(fēng)波過去了,我再替你安排一些行程。”
韓肖肖一臉嫌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闭f著就要走。
姜哲攔在他面前,“你怎么解決?你經(jīng)紀(jì)人和你公司都已經(jīng)放棄你了,憑你一個人能和這些媒體記者斗嗎?就算能的話,那邵風(fēng)雨的太太呢,你別忘了他太太可是天一娛樂的經(jīng)紀(jì)人,你怎么斗得起?”
韓肖肖:“那我就在這里當(dāng)縮頭烏龜嗎?這不是我韓肖肖的風(fēng)格,我可沒你這么慫!”
被韓肖肖指著罵姜哲也不生氣,“是,我慫…我已經(jīng)參與到這件事情上了,肖肖姐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聽我的這一次,安安靜靜等風(fēng)波過去可以嗎?”
姜哲身子擋在車門上,可憐巴巴的懇求韓肖肖,仿佛這事是他做了而韓肖肖幫他解圍一樣,兩人身份完全倒換過來。
連撒嬌帶哄帶軟磨硬泡,韓肖肖才同意進(jìn)家門,這是一棟三層小別墅,內(nèi)設(shè)也是清新簡約,房間干凈整潔,看樣有人經(jīng)常來打掃。
姜哲引韓肖肖到沙發(fā)上,途中接了個電話,神采奕奕。韓肖肖皺著眉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往他身邊挪了下身子,感覺話筒里傳來的聲音有些耳熟。
姜哲正好這時候掛斷電話,一轉(zhuǎn)眼,韓肖肖的臉被放大在面前,她的唇離他的臉僅僅有一厘米,韓肖肖有些不自然的往后坐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問,“誰???”
姜哲笑,一開始是很拘謹(jǐn)很小心的笑,后來是克制不住的竊喜,韓肖肖拿過一旁的抱枕往他頭上砸去。
“姜哲你是不是有病!”
姜哲接住扔過來的抱枕,奶兇奶兇的,“肖肖姐,你現(xiàn)在都被我囚禁起來了,還這么兇可是不對的…小心我這一輩子不放你出去…”
韓肖肖又扔過來一個抱枕,“你敢!”
姜哲又接住抱枕,把這個連帶著剛才那個一塊抱在懷里,下巴擱在抱枕上,笑得一臉欠打的樣子,“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