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恢復了日常忙碌的開工,沈勛和唐紫的話題也在慢慢衰退,唐紫有意避嫌,而沈勛不想她為難也刻意小心自己的行蹤。
公司有意捆綁兩人炒作,但由于沈勛一直不配合,譚總雖然有意見奈何沈勛態(tài)度太強硬,即便如此還是沒有打算放棄,又借著司嘉桐開始制造話題熱度。
司嘉桐自從上次法國之事,內(nèi)疚自己當時恰恰沒有陪在沈勛身邊,因為身在國外也沒能具體的了解事情來龍去脈,本想接著飛去法國但由于近幾日天氣狀況不好很多航班取消,她無法第一時間趕回來,因此對沈勛受委屈一事覺得特別愧疚,盡管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但她就是覺得當時不該放沈勛一個人走,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在對待沈勛的事情上,司嘉桐向來是盡心盡力,因此譚總沒少借著司嘉桐對沈勛的喜歡來炒作,司嘉桐也不傻,但看在沈勛的面子上并沒有從中阻攔或者翻臉過,畢竟曝光的話對她反而有好處,她司嘉桐看上的人,圈里也沒有幾個人敢覬覦。
唐紫這幾天空閑時間都待在韓肖肖工作室,工作室初建立起來,很多事情需要操心和幫忙,她最近也沒有什么任務,于是一有時間就來工作室,畢竟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
韓肖肖和何艾沒少打聽她和沈勛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怎么覺得兩個人之間突然變得這么疏離,每次聚會都覺得尷尬,但唐紫每次都含糊過去,似乎并不想提這些事情。
這天唐紫收工之后便打算回家,身體有些不舒服,雖然感冒已經(jīng)徹底的好轉(zhuǎn),但由于連日顛簸操勞,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好,往往一下班回去就能接著睡著。
她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些水果,剛走到小區(qū)門口就聽見前面一堆人議論紛紛說是近幾日經(jīng)常碰見一個醉酒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手里拿著酒瓶走路跌跌晃晃,一身酒氣,見了人也破口大罵。
唐紫一聽就知道可能是那個男人,上次的不請自來還歷歷在目,她想到那天晚上的同時,也想到了沈勛那天的突如其來。
現(xiàn)在想想,好像一切都有些太巧了,總覺得,他是暗中一直保護她。
為了避免再發(fā)生上次的事情,她退出去小區(qū)從門口給何艾打了個電話,打算今晚去何艾那里借助幾天,但很不巧,何艾今天一早就和張藝赫去了泰國,一周后才回來。
韓肖肖和姜哲這幾天忙著工作室,還要忙著拍戲,唐紫不愿意麻煩他們,索性沉思了下,又扭頭進了小區(qū)。
冬天的晚上天黑的很快,才剛八點,就已經(jīng)籠罩在半黑暗的狀態(tài)。她小心翼翼的走著,一步三回頭,謹慎、慌張、不安,那個人明明是她的父親,卻也讓她如此害怕,這么多年了她依舊習慣不過來,她可以接受他們的冷漠不理睬無視甚至斷絕往來,她卻不愿意接受他們的辱罵毒打甚至威脅恐嚇,那樣會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是被拋棄的,而不是被遺忘的。
她快走了幾步,上了樓梯,過道的燈光很昏暗,她用力剁了下腳,燈光亮了起來,她一連邁好幾層臺階,生性敏感的她總會遇到一些解決或者恐慌的事情就選擇逃避。
身后有很輕微的走路聲,很輕,似乎隔了一層樓道的距離,她抓緊肩上的包,慌亂的快走了幾步,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跑得也越來越急,一不小心就崴了腳。
身后若隱若現(xiàn)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顫抖的從包里掏出手機,緊急聯(lián)系人里沈勛的電話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多月,而他們也許久沒有通過電話聯(lián)系,她下意識的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他…
身后腳步聲近在耳邊,腳裸處傳來的疼痛與內(nèi)心的恐懼一時積壓在一起,她來不及去撥打電話,手中的包已經(jīng)揮灑向了突然到她身邊的人。她拿著手里的包狠狠砸去,沒有意想中的恐嚇和強迫,反而覺得面前的人,溫柔的撿起她剛?cè)映鋈サ陌?,再然后,就是熟悉且溫暖的一雙手貼在自己身后,來人蹲了下來,小心的把她護在懷里,耳邊是再熟悉不過的溫柔,“不怕…是我…”
這一周以來,她故意躲著他,故意躲避他,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在最無助的時候想到的卻是他在該有多好。而如今這個男人真的出現(xiàn)了,她又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做是不是正確,該不該被祝福。
她被拋棄的太多次,已經(jīng)忘了被人深深地愛著以及擁有著究竟是不是一種奢侈。但此刻,這個懷抱,卻融化了她心底最深的傷口,小心而溫柔的呵護著她最脆弱的心臟。
沈勛的手一直安撫般的放在她的頭上,一下一下耐心的哄著,他低下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唐紫…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唐紫沒有回答。
萬籟俱寂,兩個人就在狹小的樓道里,狼狽不堪的蹲在臺階上,唐紫慢慢緩過來之后,沈勛一只手輕探上她腳裸,“疼嗎?”
唐紫眉眼間還有沒消退下去的恐懼,聽到沈勛問,半晌才點了點頭,腳裸處的疼痛尤為明顯。
沈勛蹙眉,攔腰把她抱起來,唐紫驚呼了聲“你干嘛”,然而沈勛并不想對比回應,他把包和剛才滾落在一邊的水果遞給她,抱她上了樓,直到門口,唐紫掏出鑰匙,有些別扭的說“放我下來吧…”
但沈勛二話沒說,接過去鑰匙開了門,把她放到沙發(fā)上之后眉宇間才看似清明了些。他熟門熟路的翻出醫(yī)藥箱,找出藥膏,溫柔的脫去唐紫的鞋子,把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一手擠了藥膏,往她腳裸處輕點式涂抹,一邊涂一邊不時問,“疼嗎?”
唐紫不安的抓著沙發(fā)套,咬著牙,搖了搖頭。
“不疼…我沒事的…”
沈勛對她的回答似乎不想做任何回應,有沒有事他其實心里清楚,唐紫這人,向來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缺點,正因為她這種無動于衷自以為什么都能自己挺過去的性子,才讓沈勛著實心疼不已。他寧愿她說疼,寧愿她向自己撒嬌,寧愿她無理取鬧的問自己為什么不能公開她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但她偏偏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問,讓他連解釋都顯得多余。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如何平衡兩人的關(guān)系,如何在在一起的前提下而不公開,如何能在擁有她的同時而不讓她覺得不安,他能給她的太少了,那些平常人的愛情,他可能都無法去滿足。
這個圈子水太深了,他自己在里面都自身難保,生怕拖她下水,但這所有的一切,并不表明他不愛她,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啊。
他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他收起藥膏放回醫(yī)藥箱,回來幫她倒了一杯水,提醒她注意休息這幾日就不要亂跑了,閑不住的又把剛唐紫買來的提子洗了下,整個過程都好像這就是他家一樣,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把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幾上,隨之終于安靜坐了下來,他拿過一顆剛親手洗過的提子,自然的喂到唐紫嘴里。
唐紫一開始本想拒絕,但沈勛固執(zhí)的停留在她嘴邊不離開,她勉為其難的吃了下去,心里卻在想他難道還不走?
走?沈勛壓根就沒有一丁點要走的意思,不僅如此,還悠閑地拿過一旁的雜志,翹著二郎腿,一邊看一邊不時投喂唐紫。
唐紫不好意思主動讓他走,他也臉皮厚的故意假裝不知道,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到最后唐紫實在憋不住了,她扯了扯沈勛的衣袖,“沈勛哥…太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沈勛捏起一顆提子到她嘴里,“不急…我今天不回去了…留下來照顧你。”
唐紫一聽就急了,“那哪行啊,你明天還要拍攝呢…”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再說了…我這只有一間房…也沒有沈勛哥你睡的地方啊…”
沈勛故作回憶的想了想,突而眼睛一亮,狡黠的盯著唐紫,嘴上卻一副正派道,“唐紫…那巴黎的時候我們怎么睡的你忘了嗎?”
一聽提巴黎,唐紫害羞的想到了那幾日同床共枕的畫面,不禁臉都紅了,想著要反駁一下,卻一時找不出該怎么反駁才好,郁悶的狠狠瞪他一眼,氣得說不出來一句話。
唐紫吃癟的表情簡直太好笑,沈勛放下手里的雜志,把剩余的提子塞了一顆到嘴里,笑得一臉春心蕩漾。
“唐紫…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