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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紫只當井默是一時興起,但當她第二天收工之后真的看到井默的時候,頭都要大了,原來昨天說的看電影是真的存在?
井默穿著一件黃色的羽絨服,下身搭配了一條寬松牛仔褲,腳下蹬著一雙限量款白色球鞋,再配上他那稚嫩的臉龐,看起來頂多是個剛成年的大男孩。
唐紫只當沒看見他,徑自往外走。
井默跑到她面前把她攔住,死乞白賴的威脅她,“你要是不上車,別怪我又強迫性的了…到那時候看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反正我井大少是個什么樣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玷污了你的名聲我可不負責…”
一番如此無賴的話卻說的巧舌如簧,唐紫心里一萬句想罵人的話,硬生生都最后憋成了一抹假笑。
沈勛和張大喜正好往外走,見前面圍了一堆人,張大喜一邊嘴上念叨著“怎么回事”一邊快走了幾步打探情況,只一眼又快速折返回來,給蔣琛使了個眼色,拉了沈勛就要往回走,“大勛哥…我突然想到導演剛才好像有一個情節(jié)需要和你討論…我才想起來,剛忘記說了…”
蔣琛收到張大喜傳來的訊號,配合道,“勛…去找一下導演吧…”
沈勛看著兩人互相打啞謎的樣子,越發(fā)的對前面的未知情況好奇,這兩人的言行舉止都特別奇怪,看來應(yīng)該是和他有關(guān)。
他繞過兩人,徑自往圍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只聽得傳來各種竊竊私語。
“想不到這個唐紫還挺厲害呢…”
“對啊…平日里看起來默不作聲的,倒是一把撩人的好手?!?p> “不過也是奇怪,井大少那么風流成性的人,怎么對唐紫這種初出茅廬的人這么關(guān)照了,不像井少的風格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大魚大肉吃膩了,偶爾來點青菜也是不錯的…”
沈勛黑著一張臉,全程冷靜的撥開重圍,一步步走向那被討論的兩個人。
唐紫正和井默面對面不知道說些什么,井默的手抓著唐紫的胳膊,死纏爛打的堵在她面前,唐紫的表情看起來雖然有些無奈,卻并無不滿以及慍怒。
沈勛往那一站,其他人都識相的退到一邊,唯恐惹火上身。
唐紫不是沒看到沈勛過來,他那熾熱的眼神盯著她頭皮發(fā)麻,她似乎能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火藥味,來自于沈勛對井默的。
井默看出唐紫的不對勁,順著她的眼神發(fā)現(xiàn)了沈勛的存在,不僅沒有半分緊張,反而熱情的沖他打招呼。
“勛哥…好巧啊,我和紫紫要去看電影,一塊嗎?”
他盛情邀請,話語里的囂張一展無遺。
沈勛沒吭聲,向前又邁了一步,垂在兩側(cè)的手掌慢慢拳起,隱忍著,臉上掛著少有的陰冷笑容。
蔣琛和張大喜恰時追了上來,蔣琛從一旁抓住他的胳膊,試圖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井默是井氏的公子爺,惹了他,完全可以被明令封殺起來,蔣琛不愿意他做錯事。蔣琛懂,唐紫自然也懂這個道理。她不愿意惹事是非,而且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履行對譚總的承諾。
她如此平靜的打開副駕駛的座位,眼神示意井默算是同意了他的邀約,井默笑著繞回駕駛座,不忘臨走前沖沈勛再次揮手告別,挑釁意味如此之濃。
沈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唐紫在井默和他之間,毫無猶豫的選擇上了井默的車,接受了他的看電影要求,全程沒有一丁點的抗拒和反感。
而他只能看著車離開的身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什么都無法去做。
他可以為了唐紫不惜頂撞井默,但在唐紫的眼睛里,他看不出,她的幾分痛苦幾分無奈幾分難過幾分脅迫。
…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見唐紫一直盯著車窗外不說話,井默出聲挑逗她,“我的小姐姐,你這樣很像是我強迫你的好嗎?剛才可是你自己主動上的車…我這臨時被你拿出來當槍使,你不得誠心誠意的補償我一下?”
見唐紫依舊不說話。
井默突然把歌開到很大聲放起DJ來,他騰出一只手來拽了一下唐紫胳膊,氣質(zhì)昂揚的煽動她的情緒,“come on baby ,讓我們嗨起來好嗎?”
唐紫很無奈的轉(zhuǎn)過來伸手關(guān)掉這聒噪的歌曲,沖著他很認真的問,“我想回家…”
她的神情語態(tài),讓井默一時間心口緊緊擰了一下,他眼神有些慌亂,僅一瞬,又恢復過來往日的油腔滑調(diào),“不可以…人常道一醉解千愁,不看電影那我們?nèi)appy吧…”
他伸出手指假裝惡狠狠的到唐紫面前,“看電影和蹦迪必須選一個!必須!”
唐紫頭疼的捏了一下太陽穴,有氣無力的,“那你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可以?”
井默同樣以一句不可以來結(jié)尾。
“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麻煩你看一下,這可是副駕駛座啊,整個西江市,不,整個世界,坐過我井少副駕駛的人,你是第一個…”
他的表情和語氣無一不在訴說著“唐紫,你該感恩戴德的,別不知抬舉”,唐紫很疲憊的閉上眼,無奈的擺擺手,“隨你吧…”
她最近一段時間真的很累,由于前段時間給了那個女人五萬塊錢,房東最近又一再催房租,她只有拼命不斷的寫稿維持生計,經(jīng)常是趴在電腦桌前不知不覺睡過去,醒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半夜三四點,然后再摸索著爬回床上瞇個幾小時。她最近還找了不少兼職,給明星寫稿,寫自傳,時間排的滿滿當當。而且她覺得劇本和情節(jié)構(gòu)思上是自己的一大短板,平日里也寫了不少練習稿和費利科斯通往郵件,甚至打算報個培訓班進修一下。
再加上最近和沈勛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因此平白無故遭遇了很多黑粉的攻擊和辱罵,更有直接打騷擾電話發(fā)恐嚇短信的,又因為答應(yīng)譚總的承諾,讓她除了應(yīng)付這些所有的外層面攻擊之外,還要管住自己的心,簡直有些心力交瘁。
沒多久她便睡了過去,睡著的她更安靜了很多,井默想,沈勛喜歡唐紫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一點,她總給人一種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感覺,在她身邊,你會很容易靜下心來,很容易忘掉一切不開心的事情,你會覺得,僅僅是能夠和她待在一起,已經(jīng)是上天給予最珍貴的存在。
聽著她的呼吸聲,井默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自己許多的壓力,連帶著心底的邪惡和暴虐,都在此刻變得溫順許多。
他有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如果能放下所有的恩怨,帶著唐紫離開西江市,兩個人就這么歸隱起來,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
車子從紙醉金迷俱樂部停下,井默下了車繞到副駕駛,不自覺的便想把唐紫拍醒,想了想,直接動手解了安全帶,便要抱她起來,唐紫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到井默的臉近在眼前,她下意識的掙扎了下,鼻子擦過井默的左臉,井默動作反射性的一停,心底酥酥麻麻的,卻還故意激怒唐紫,“再敢亂動我就當場解決了你…試試我敢不敢?”
他這話是明顯開玩笑的語氣,唐紫翻了個白眼,伸手推開他,嚷嚷著,“我自己能起來…”
井默配合他站在一邊,看她敏捷的從車里出來,喚她道,“跟緊了…進去之后被別的男人拐走我可不負責…”
他回頭彎著腰把頭伸到唐紫面前,神采奕奕的看著他,“不過…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井默顯然是常來,對這里面的一切熟門熟路,老板知道井默來第一時間出來迎接安排卡座,按井默的喜好送來了最烈的酒,包括,幾個美女小姐…
井默噙著笑,灌了一口烈酒,隨后把杯子推到老板面前,老板卑躬屈膝的為他繼續(xù)倒酒,畢恭畢敬的重新遞給井默。
唐紫沒來過這種地方,特別拘謹?shù)淖诰磉叄粗瑢σ粋€個美女眉來眼去,又攬了身邊的美女陪酒,手不老實的摸來摸去。
唐紫抱著一瓶白水坐在一邊,很小心的四處觀察,感覺有些悶想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井默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推開身邊本來馬上要盤在他身邊的女人,往唐紫這邊坐過來一些,“怎么了?”
他扯著嗓子喊,唯恐音樂聲壓過了他的嗓音。
唐紫搖搖頭,說想去衛(wèi)生間,井默便自然而然站起來打算陪她一塊去,唐紫搖搖頭,也學著他扯著嗓子喊,“我自己去就可以…”
井默點點頭,但還是在唐紫走后派了一個人跟在她后面。
這夜店太亂,唐紫這樣的簡直像送上門的肉,誰都想嘗一口。
富鑫地產(chǎn)的二少爺徐盛就是這么個主,在這個圈子里名聲和井默不相上下,見唐紫美得清純可人,一出衛(wèi)生間就堵在了門口,“小美女…第一次來吧?”
唐紫繞過他繼續(xù)走。
徐盛伸手攔在她面前堵住她的路,“不知道我是誰吧?富鑫地產(chǎn)總知道吧?沒錯,就是我家的…”
他這副驕傲而嘚瑟的樣子確實有些像井默,唐紫像是見到蒼蠅一樣繼續(xù)躲,但她往東徐盛就往東,她往西徐盛就往西,甚至徐盛還變本加厲的要摟上唐紫的腰。
然而比他手更快的,是一酒瓶直接沖他而來,他雖然及時躲開,還是被擦邊了一下,他嘴上罵罵嚷嚷著,“誰他媽?給我站出來!”
井默面不改色,毫不猶豫的摟住唐紫的腰宣示主權(quán),嘴上也不饒人道,“你爸爸我…”
徐盛心高氣傲,處處被井默打壓,沒想到一個看起來這么稚嫩的小姑娘他也搶,再加上今天喝了不少酒,要面子,宣戰(zhàn)似的強硬的扯上唐紫胳膊,“井少…這女人可是我先看上的…您要想要我改天給您找個十個八個的,但今天,這個是我的…”
井默冷笑了聲,盯著徐盛抓著唐紫胳膊不放的那只手,肅殺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再敢碰她一個試試?”
連續(xù)被打壓,徐盛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強硬的把唐紫往自己這邊又拉了一分,“這就是井少您的不對了…一個女人而已,別傷了大家和氣…不然…”他露出猥瑣的表情,“不然讓她前半夜先陪完我,完事了后半夜我再給您送去…”
“你他媽的找死!”
一拳,徐盛被打趴在地上,似乎還不解氣,井默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惡狠狠的,“我警告你,惹到我的下場是什么你知道!我就算再不插手井氏的事情,我也是井氏堂堂正正的大少爺,踩死一個富鑫地產(chǎn)還綽綽有余!”
他攬過唐紫的腰把她往回帶,走出一步似乎還不解氣,回頭繼續(xù)警告他,“整個西江市,敢和我搶女人的,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唐紫和井默回到座位之后,井默依舊我行我素的喝酒,似乎并沒有被影響到心情,唐紫卻坐在一邊發(fā)呆不時看手機。
她在期待什么,井默一眼便能知曉。
井默拿著一杯酒到她身邊,遞給她,“怎么樣?剛才英雄救美帥不帥?有沒有被我的魅力殺到?來,走一個…不用謝我”
他自賣自夸的仰著臉求表揚,唐紫再度看了一眼手機,沒發(fā)現(xiàn)任何消息,她想,可能今天自己的行為真的讓沈勛哥生氣了,所以,這樣其實也好,可她的心里為什么這么難過…
她接過井默地過來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井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擰開白水遞給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幾杯酒下肚,唐紫不知不覺就開始意識不清,要不是今晚心情不好,她決定不會碰酒這種東西。
喝醉了,很容易出事。
可是望著她喝醉的樣子,嘴邊掛著傻笑,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紅撲撲的,特別容易引人犯罪。
井默完全可以按他的性子來把她強迫成自己的人,但他卻只是把她抱回車上,送她回了小區(qū),抱她上了樓,從她包里翻出鑰匙開了門,把她小心的放到床上,替她脫掉鞋脫掉外套,床邊貼心的擺了一杯水,把包包放在床頭柜上,做好這一切之后,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這一切,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風,說出去別人都會以為他井大少中風了才是。
但他真的什么也沒有做,他覺得,自己似乎不該把她牽扯進來,可是,他已經(jīng)無法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