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默和唐紫的婚禮定在了井默生日那天。
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少,甚至就連簡云也出現(xiàn)了婚禮現(xiàn)場,雖說沒當成婆媳,但并不妨礙兩人之間的母女情。
倒是婚禮還未開始前,來了一個不請之客。
當時那個阿姨彎著腰偷偷摸摸往里瞧,衡慕派人把她趕出去,阿姨雖然嘴上答應(yīng)著,但是仍舊不時偷偷往里面看,卻也沒敢進來。衡慕覺得奇怪,便匯報給了井默。
井默幽深的眼神陰沉了片刻,還是在衡慕帶領(lǐng)下來到了婦人身邊。
眼前這個女人,面色蠟黃,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極其不好,眼睛依舊空洞無神,見衡慕帶著井默過來,被井默的氣勢明顯壓到,弱弱的后退了一小步,“我馬上走,馬上走…”
井默目光森冷,盯著她問,“秦月?”
他脫口而出的是秦月這個名字,這個女人他雖沒見過,但早已派人打聽過,唐紫那個冷血無情的親生母親!竟然,有臉來這里?
秦月低頭搓著手,當年對沈勛的那種強硬的態(tài)度消失殆盡,她聽聞過井默,殺伐果斷,目中無人,因此沒敢過分招搖。但畢竟唐紫是她親生女兒,她還是忍不住想過來看一眼。
井默輕蔑的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讓她臟了眼?!?p> 他聲線冷漠,“房子也給你買了,錢也足夠你一輩子花了,看在唐紫的面子上,我對你已經(jīng)是仁慈義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就完全沒必要了。”
為了不讓秦月糾纏唐紫,他也曾暗中沒少資助過她,為得就是讓她徹底遠離唐紫的生活。而今天這個重要的場合,他是絕不會讓唐紫有任何的一絲不舒服。
他冷冷吩咐,“衡慕,送她離開!”
轉(zhuǎn)身便又進了婚禮現(xiàn)場。
唐紫正好在找他,見他從外邊過來,往門口方向瞄了一眼,抬頭問他,“有人來嗎?”
井默牽起她的手,“沒有。走,帶你去敬酒?!?p> 唐紫應(yīng)了下來,余光卻又再度好奇的瞄向外邊。
婚禮結(jié)束之后。
唐紫洗漱完之后窩在床上很沒出息的數(shù)份子錢。
井默也隨后鉆進被子里,看她那副財迷的樣子無奈的笑出聲來。
“井太太,好歹你也是西江市最大的地產(chǎn)集團京唐集團的董事長夫人,至于這點錢把你樂成這樣嗎?”
唐紫嘟嘴表示不滿,一邊把錢小心的收好,“那有什么用,我又沒實權(quán),掛個名分而已。”
井默笑著扭上她的臉,“怎么就說的這么委屈還沒有實權(quán)了,你說的話那就是圣旨好嗎?我看這上上下下誰敢不聽!”
唐紫眨巴著眼睛湊近了他,“那我明天想吃火鍋。”
井默擰著眉,當即拒絕,“那不行?!?p> 唐紫嘁了一聲,“你看。又這樣,井默的嘴,騙人的鬼?!?p> 她那副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井默輕聲哄道,“其他的都答應(yīng)你?!?p> 唐紫假裝認真的思考了下,狡黠的沖他道,“那你今天自己睡吧。”
說著真要從床上起來。
井默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餓狼般的眼神透著吞滅和欲望,“我這就讓你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p> 說著便吻了過來,堵住唐紫那越來越愛嘮叨的小嘴,順勢一手開始解她衣服。
事后。
唐紫靠在井默胳膊上,從他懷里鉆出來看他,“今天…是不是她來了?”
井默怔了下,低頭看她已有答案的神情,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嗯了聲。
這個眼神太過強烈,讓唐紫看得揪心,她支起身子,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下,甜甜的笑,“不管我以前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有了你,就什么也不重要了?!?p> 何況,井默缺少的親情,比她一點也不少。
他心疼她,而她,卻也更心疼他。
她一手觸上他臉上那道已經(jīng)慢慢淡下去的傷痕,很溫柔的,在傷痕上輕輕吻著。
只覺得身下井默身子緊繃著。
她突然笑開,托著腮看他,“咦…情場老手也有翻車的時候?!?p> 井默危險的盯著她看,翻身再次把她壓在身下,威脅道,“我看你是明天真不想下床了!”
這女人,怎么越來越恃寵而驕了?
…
《你值得,這萬丈掌聲》開播以來收獲好評無數(shù),就連帶著唐紫也又在娛樂圈大火了一場。
接受采訪的時候。
有媒體直接發(fā)問。
“唐小姐,據(jù)說《你值得,這萬丈掌聲》是以沈勛先生為原型的是嗎?聽說唐小姐和沈勛先生還曾有過一段戀情是嗎?”
媒體問得太直接。
唐紫透過這些媒體看向不遠處懶懶的靠在車身上的某人,笑著道,“我想這一點由井先生回答你們比較好。”
于是一群媒體把視線轉(zhuǎn)移到身后的井默身上。
井默饒是沒想到,反射性皺了下眉頭,緊接著無奈笑開,一手插兜痞氣的向唐紫的方向走來,從她面前停下,順勢攬她入懷。
“井太太,這點小事還需要我出面處理嗎?”
唐紫瞇著眼笑,“井先生,我也正想聽聽你的回答?!?p> 井默低頭看著她壞笑,“可別期望我出說什么好話來?!?p> 唐紫眨巴著眼懟他“我也沒期待?!?p> 于是井默開懷一笑,對著湊在最前面的話筒開了口。
“對于我家太太的過往,我不做任何評判,她這個人一向腦子不靈光,什么事情都慢半拍,走了歪路也情有可原。索性最后還沒失了心智,懂得回頭是岸。畢竟像我這樣的男人千金難求,她丟了,可就不好再找回來。”
懷里某人很嫌棄的偷偷扭他腰上的肉。
井默皺著眉頭,低頭輕聲威脅她,“熱搜還沒上夠?久不上熱搜不習慣了?”
唐紫又氣又笑。
只聽某人輕笑了聲繼續(xù)往下說,也同時把她擁得更緊了些。
“上天剝奪你一些東西,自然也會贈與你一些東西。世間你所有認為的不公,都是因為還沒遇到那個讓你覺得,她的存在,就是對你而言最大的公平的那個人?!?p> 他低頭看著唐紫笑,笑起來,那往日陰森黯淡的眼神被溫柔燦爛的眼神所取代,那張鮮嫩欲滴的娃娃臉,也終于有了合適的笑容所陪襯。
他從黑暗中走來,終于走到了光明處。
他一路風塵仆仆,一生無依無靠,終于迎來了,他的容身之地。
那顆顛沛流離的心臟,也終于,有了可以擱淺的地方。
一個叫唐紫的女人,終于成了,他名正言順的井太太。
…
所有人都覺得,唐紫和井默在一起太過突然,又不明不白。
可是當你逐漸長大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你需要的不是一個盡可能讓你不受傷的人,而是一個可以在你受傷委屈之后,一邊給你可以躲避的港灣,一邊又逼你認清這就是現(xiàn)實的人。
像唐紫這樣從小不幸運的人,因此哪怕沈勛帶來的任何一丁點的溫暖都足以讓她繳械投降的沉淪,可是當風波真的來臨的時候,大風大浪都經(jīng)歷過之后,她才開始意識到,溫暖和安定,不是同一個意思。
身處深淵中的人,才更懂得,一個人在墜入谷底的時候,在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卻還試圖用自己微弱的光芒照亮你的人,究竟有多么艱難多么痛苦,又承受和遭遇了多少壓力。
她對井默的感情不是感激,而是在源源不斷的感動之中,在習慣了索求和任性之中,所最后深刻認識到的,心底那份一直不愿承認的感情。
不愿意承認,自己也愛上了那么一個,和她一樣遭遇的男人;不愿意承認,自己也愛上了那么一個,同樣活在黑暗之中,卻不甘心用黑暗包裹自己的人。
小女孩的時候,她覺得和自己追了那么多年的愛豆在一起,就是上天眷顧。
但當她逐漸褪去小女孩的天真,經(jīng)受了現(xiàn)實的痛擊之后,成熟的她才開始明白,所謂愛情,就是在一個人面前可以暴露自己的所有缺陷,張牙舞爪墮落不堪,而他一直可以在背后,替你偷偷撫平所有。
她愛井默,是遲到了那么久的事實,是壓制了那么久的秘密,索性,一切都不算晚。
那個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愿意在她身后,等她陪她愛她。
這不正是她從一開始,就所追尋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