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都問:“那他們是什么鬼?”
北陰大帝說:“他們也是人間的死者,有的實力強(qiáng)橫有的德高望重,非奸惡之徒,除了轉(zhuǎn)世他們也可以選擇生活在冥界,甚至當(dāng)個陰差。這也是為了冥界考慮,讓我們世界的生產(chǎn)可以運(yùn)轉(zhuǎn),讓他們在這里享受永生,買房種田,就得做出勞動代價?!?p> “是不是有的爹爹也惹不起,所以不敢往地獄里打?”小封都問。
北陰大帝在他腦瓜子上敲了一下,胡說什么呢?在冥界爹爹就是萬物的締造者,那些死者的靈魂…到有那么一兩個能威脅到地獄的治安,不過也無足輕重?!?p> “那有沒有能和爹爹相提并論的人物?”
北陰大帝捏捏他高聳的鼻梁。想了想,“有倒是有那么幾個,能和爹爹抗衡,不過都活著不在冥界。”
“有幾個?”
北陰大帝臉色一狠,“你管有幾個?”
幾句話的時間,北陰大帝帶著兒子穿過那如同水面的紅色天空,剛出現(xiàn)在另一片天地便吹過來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小封都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紅天之上,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冰雪覆蓋著一切,狂風(fēng)呼嘯的速度極快,千里之外,瞬息而至。遠(yuǎn)處明顯的能看到好幾座雪山發(fā)生崩塌,后颶風(fēng)又給它蓋上厚厚的一層。藍(lán)灰色的天空如同冰晶一般有許多棱角,更像是褶皺。北陰大帝所處的地方暴雪不敢飛揚(yáng),只有剛開始的那一股風(fēng)沒有剎住。
“這里是孤獨(dú)地獄,沒有多少鬼,最冷的地方。”大帝對著兒子說。
小封都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這銀裝素裹的冰雪天國,果然和父親幻化出來的不大一樣。滿眼里都是歡喜,捧起一把雪去感受它,興奮的在雪地里活蹦亂跳了。
北陰大帝笑著看著兒子,真是好久沒見到兒子這么高興了。兒子的內(nèi)心極難洞察,平時都不知道他為什么而悶悶不樂,也不見他開口說話。看到兒子現(xiàn)在這么高興,他心里也跟著放松了許多。
小封都玩兒了一會兒,體會到的感覺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不大對勁。
“爹,我怎么覺得不是很冷?。窟@種地方不應(yīng)該非常冷嗎?”小封都說,連這都能察覺出來,北陰大帝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在法力退步了,“兒子真厲害,這都能感覺出來。…那你確定要感受最真實的寒冷嗎?”
小封都重重的點頭,下一瞬他便僵住了,這是從未有過的痛覺,仿佛無數(shù)細(xì)如毛發(fā)的針深深地扎進(jìn)每一寸皮肉。立馬把頭埋進(jìn)肩膀,死死的握著衣袖。
這就是寒冷嗎?這和平時他爹給他所營造的那種多穿一件衣服就感覺不到的冷完全不一樣。
“小都,能受得了嗎?”北陰大帝關(guān)懷的問,他現(xiàn)在心里很矛盾,又想讓兒子學(xué)會堅強(qiáng),但不想讓兒子受苦占多。
小封都僵硬的點點頭,“多多多多感受一陣兒~~就好了,了?!?p> 停留了一會兒,大帝帶著他去了第二個地獄。
這里和之前的那個孤獨(dú)地獄環(huán)境沒多大改變,只是風(fēng)小了些,遠(yuǎn)處四周發(fā)出如同砸鐵的聲音,沉悶震耳,不緊不慢極有規(guī)律。聽久了心里面很壓抑。
大帝剛到,一陣雪風(fēng)吹來匯成一個雪人,冰雪的外衣脫落露出她高挑妙曼的身姿,衣著單薄到只穿了一件還那么裸露,雪白的長發(fā)漂浮在身后,四個眼睛有眼無珠。
“大帝突然到此有何要事?小臣受寵若驚~”獄長發(fā)出沙啞但非常魅惑的嗓音。
小封都沒往上看,只見到她紫色的皮膚都看不下去?!斑@位大姐好丑??!”
獄長一泯黑唇,微微欠身,“這位是皇子殿下吧,多謝夸獎,小臣不勝欣喜?!?p> 北陰大帝罷手,“本座就是帶封都過來參觀一下,忙你的去吧,沒事?!?p> “要不讓小臣為皇子殿下做向?qū)А菹聗”獄長左右扭動羞澀的說。
“快給本座消失!”大帝一瞪眼,獄長臉上泛起著濃濃的失落,“是?!被仡^扭著腰肢化成一股雪風(fēng)消失了。
四處走走見沒什么意思了,便帶著小封都下去。
被北陰大帝兇了一下,獄長又有些不高興了。來到刑場,在小鬼們的眼里,他們這個獄長永遠(yuǎn)是這么冷酷殘忍,今天看著好像比以往更甚了,紛紛都如履薄冰起來,生怕獄長一不高興把他們按到削皮床上,像削土豆那樣把他們整成一片一片的。
游走了幾個地獄,在去之前大帝都會讓獄長把刑場隱秘起來,不然他害怕兒子內(nèi)心承受不住。
“封都,以后爹會讓你來繼承我的位置,你已經(jīng)快二十五歲了,也應(yīng)該懂事的些,更要變得強(qiáng)大?!北标幋蟮鄯畔率謸崦鴥鹤拥念^。這個身高都達(dá)不到成年鬼腰胯的小孩,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但小封都的確就是這樣,身體仿佛就不長一般,從十三歲開始就看不出外表變化。
“啊,不應(yīng)該是大哥繼承嗎?他是太子,怎么會輪到我呢?”封都很不理解父親的用意。
北陰大帝說:“先生都教了你些什么?他不是本地人嗎?”
封都搖搖頭。
“爹是冥族始皇,規(guī)矩都是爹定。冥皇大位,爹希望是一個特別的人繼承,不論先來后到。你雖然是第三個我兒子,但小都你知道嗎,你生而不凡,和你的兩個哥哥不一樣,爹認(rèn)為你一定會比他們強(qiáng)。”北陰大帝說。
“爹爹你也會死嗎?”封都口無遮攔的問。
“當(dāng)然不會,只是會厭倦當(dāng)這個冥皇,爹早就厭倦了,等你什么時候長大能獨(dú)當(dāng)八面,我就把攤子撒手給你。“如果你們?nèi)硕疾蛔屛覞M意,我就讓你摩叔管理冥界。”
“摩叔叔不是失蹤了嗎?他回來啦!”小封都臉上突然露出喜悅的笑容,他聽過娘親講了許多摩叔叔的英雄事跡,一直把他放在心里最崇拜的位置。
“我不會找到啊!”北陰大帝看到兒子笑的這么高興,不知道該怎么說,封都聽了一陣失落。
后花園,父親和小封都的對話讓剛要進(jìn)來的大哥聽到了。父親說的那兩句話久久的在封靈腦海里環(huán)繞,沒有聽他們下來聊的是什么。他攥緊拳頭憤恨地離開。
“可惡!可惡!”封靈在他的白魂殿大肆發(fā)泄,把能摔的都摔在地上。“憑什么!憑什么?”封靈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掌把房間內(nèi)的家具都一掃而碎。
“我才是大兒子!我的修為最強(qiáng)!為什么不是我!為什么??!”封靈越發(fā)泄胸中的怒火越旺盛,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堆積在三弟身上,“封都,封都!你個廢物!憑什么?!”
路過白魂殿,聽到里面吵鬧的動靜。迦羅藏走進(jìn)去,“殿下這是因何發(fā)脾氣?”
推門而入進(jìn)來一個眉骨和下巴長滿骨刺,半個身子皮膚又黑,半個雪白的青年人,露出兩排尖牙笑著問道,兩個嘴角都拉到了腮邊。
“迦叔,看到右冥王,”封靈多少平息了一點。
“殿下為何如此大動肝火?說出來或許叔叔能幫你解決?!卞攘_藏發(fā)出雄渾的嗓音,聽著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那張鬼魅的臉能笑出慈愛的神色,真是太難為他了。
封靈哼了一聲,聽到他問不由得怒火又開始翻滾?!案富誓莻€老糊涂竟然讓封都繼承大位!我就搞不懂我哪里不如他!論修為我閉著眼睛踩死他!一個廢物!為什么!”
迦羅藏說:“北陰大帝深謀遠(yuǎn)慮,陛下此行一定有他的想法,陛下他做選擇的時候總是挑那個特殊的,或許小王子有他的過人之處?!?p> “長了二十多年還是個小不點,他就是個侏儒!就是這個?過人之處?廢物!父皇他就是瞎了眼?!狈忪`一腳把床踢翻在墻,暴躁壓制不住了。
“殿下是想繼承這冥皇大位?”迦羅藏笑容開始流露出陰邪的味道,不過看上去永遠(yuǎn)是那個樣。
封靈說:“廢話!當(dāng)然想,只有我才能把冥族引領(lǐng)起來,甚至超越我父皇,封都?這個廢物他能做什么?把冥界交給他簡直就是自取滅亡?!?p> “或許,臣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卞攘_藏說。封靈停止發(fā)泄,深深的看著他。
地上一月,冥界一年。
五年之后,北陰大帝失蹤,小封都被囚禁在惡靈谷。
迦羅藏走進(jìn)朝殿,“殿下,你這差鬼去人間抽魂,這是在干什么?!”
十六根頂天白柱圍著中間的那座高臺,封靈閑散的側(cè)臥在高臺上的王座,手里吊著一顆葡萄。漫不經(jīng)心的說:“迦叔何必在意,就當(dāng)是壯大我冥界咯?!?p> “但臣怎么未見那些魂魄歸回冥界審魂殿?地獄查不到,也沒有轉(zhuǎn)生,怎么就那么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迦羅藏冷笑的問。
“迦叔何時在乎起螻蟻性命了?”封靈嘴里攢了一整串葡萄才大嚼細(xì)咽下去。
迦羅藏說:“臣只是好奇,這身者鬼魂突然被抽去,在冥界也找不到,減少的生命轉(zhuǎn)不回來,擔(dān)心殿下是在做些什么比較危險的事情?!?p> “沒什么,迦叔放心。”
迦羅藏露出笑意,“那臣就真放心了?!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去,臉上的笑容越發(fā)陰邪。
“呵呵,殿下,有臣在你這個皇位坐的一定會很舒坦?!卞攘_藏心里面冷笑說。
魂差見冥王回來,“冥王大人,封靈殿下怎么說?”
“呵呵呵,他倒是很會鬧騰,開始背著我做事兒了。”迦羅藏笑道:“他對本王產(chǎn)生了戒心,估計是擔(dān)心我這個冥王修為太高于他,皇位坐不穩(wěn)?!?p> 魂差也跟著冷笑,“那就是殿下搞的鬼了,他在做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呢?”迦羅藏攏了攏肩,玩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