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青巖寺
于鷓音站在寺廟后山的望山亭中,獨坐一邊啄飲甘酒。
聽到有腳步聲,抬眸朝亭口看去。
“趙玉蘭。”
亭口一著黑絹外衣的中年男子氣勢逼人的步步走進,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眼里的殺意幾乎要露出眼眶了。
如果時煙此時在這,定能一眼看出來者正是此刻應(yīng)該在府里練字的時軼。
“我還以為來的是阿轍呢?!庇邡p音拿著酒杯眼神凄媚漠然。
繼而又仰頭灌下去了一杯。
“阿轍不會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時軼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冷厲:“把微兒放出來,我可以當什么也沒發(fā)生?!?p> “放出來?”于鷓音冷笑,一把摔了手里的酒杯,站起來拍了拍手,她身后的草叢里頓時涌出了一排黑子勁衣的殺手。
“你們逼我把我送給段裕的時候,怎么不考慮放我一把?”于鷓音紅著眼眶,眼里的悲恨幾欲流出。
“你知道我這些年過得什么日子嗎?”
“你們明知道我與阿轍兩情相悅,還生生拆散我們!”于鷓音從身后的黑衣人身上抽出一把劍,架在了時軼肩上。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這個樣子?!睍r軼聽到她的話,看了一下脖頸上的劍,哀嘆一聲,抬眼朝她看去。
“你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這件事包括我和微兒,以及整個時家,沒有一個人對不起你?!?p> “哪怕是時轍,他也沒有對不起你?!?p> “不!”于鷓音拿著劍的手又往前來了一寸。
“是你們!嫌棄我不是趙家正宗的小姐,把我迷暈了送給了段裕!阿轍他什么都不知道!”
時軼的脖間見了紅,一股紅色的液體順著奪目的劍鞘緩緩流下。
“你在段裕那里待了這么多年,恐怕不知道因縣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睍r軼看著面前這個幾乎快要癲狂了的女人,眼底劃過一絲悲憫。
當年,她也是一個和呂微一樣單純純良的豆蔻少女,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蛇蝎模樣。
“你還以為,阿轍是當初那個鮮衣怒馬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郎,以為他和你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這么多年究竟忍受了多少痛苦?!睍r軼是時轍和趙玉蘭兩人整個事件的見證者,對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一清二楚,以前不想說只是覺得沒必要,但是現(xiàn)在涉及到了他的妻子,他覺得這么多年守著這件事,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
尤其是趙玉蘭竟然被這件事折磨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鎮(zhèn)北王那里已經(jīng)有了行動,段裕撐不了多久了,身為段裕的女人,趙玉蘭到時候也沒辦法獨活,眼下這個時機,如果不把這件事告訴她,恐怕她死了也不會瞑目。
“你知道為什么我每年都派人進宮給你送去清機丸嗎?”時軼抬眼看她。
“趙老夫人出身醫(yī)藥世家,你父母貍貓換太子,把你和趙月?lián)Q了身份,對趙月拳腳相加毒打發(fā)賣,趙老夫人雖對你有一絲情誼,卻到底比不上她親生女兒,你為了你那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求情,置趙月遭遇于不顧,趙老夫人不殺了你已經(jīng)是對你手下留情了,故而給你下了慢性毒藥讓你不得好過,這也是你榮寵多年未曾有孕的原因?!?p> 時軼滿眼復雜的看著面前這個震驚的于鷓音,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爹娘曾受過趙家恩惠,阿轍為了救你,求了趙老夫人,趙老夫人知道你和趙月都傾心于他,就提出讓阿轍娶了趙月的要求,換來了清機丸,可惜清機丸也只能吊著你的命,不能完全讓你痊愈?!?p> “不可能……”于鷓音不敢置信的往后退。
“這一定是你騙我的!阿轍怎么可以為了這個就娶了趙月?”于鷓音捂著臉,扔掉手里的劍抱頭痛哭。
“我沒有騙你,阿轍知道你心性要強,最容忍不了感情背叛,為了讓你好過……”時軼閉了閉眼睛。
“為了讓你好過,他整日留戀酒肆青樓,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官職,變得膽小怕事懦弱無能,收了不少小妾生了不少子女,日日讓趙月忍受冷落之苦……”
“你別說了……別說了……”于鷓音這么多年待在深宮,根本不敢想自己念了十多年的愛人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微兒不讓阿轍過來見你,是為了你好?!睍r軼抬手擦了下脖子上的血跡,看著面前這個痛苦哭泣的女子,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安慰她。
“所以……”時軼想問清楚妻子的下落。
“微姐姐在寺里后山小院,她沒事?!庇邡p音啞著嗓子靜靜的看著地面,背過臉不想看他。
“即便事實真的這樣,我也不想放過你們還有趙家。”
時軼剛抬腳要去找妻子,就聽到了于鷓音這么說。
“陛下手里有一卷近臣錄……我把你們添了上去。”于鷓音側(cè)過臉,似笑非笑的看他,眼底一絲溫度也沒有。
“咱們糾葛了這么多年……也總得有個了結(jié)不是嗎?”于鷓音凄涼一笑,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們這些一出生就是名門貴族的少爺千金,大抵是永遠也不會看起我了,倒不如……為我陪葬?!庇邡p音說著,仰天長笑,笑聲悠長瘋癲,仿若一個壓抑到極致終于得到排解的將死之人,讓人聞之不寒而栗。
“啪!”
身后一團濃煙暴起,于鷓音轉(zhuǎn)過頭的瞬間,一個黑色的人影傾身而來,“唰”的一劍,就在她頸間流下一道鮮亮的血痕。
于鷓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應(yīng)聲倒地。
她的臉挨著冰涼的地板,正對著亭口處的時軼:“孩子……陛下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時軼看著地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動靜的于鷓音,眼下身子,伸手在她鼻尖探了探,確定她真的死了才慢慢站起來,看向她身后的那人。
“閣下是……”
“時大人,別來無恙啊?!?p> 黑色的斗篷被掀開,一張多年不見的面孔霎時顯現(xiàn)在面前。
“你是!”時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是自己中的那個人。
九言辭人
那啥……洪荒之力枯竭了,容我緩一緩,看本書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