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博的一篇日記,記載了他的一段夢。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放在這里。
倘若他最終還是沒能拿出勇氣,那這夢也許便是現(xiàn)實。所以,我將這個夢稱為if end: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沒有選擇和姐姐一起離開。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為什么會做這種夢呢?
夢里,那一天我沒有走出家門。默默的吃完了那場晚宴。結(jié)束了那一天的生活。
然后,我每天都跟著父親和哥哥們一起外出經(jīng)商。一開始我還是什么也幫不上,但慢慢的也能掌握一定的技巧了。
我始終沒有再去東街。我害怕去面對,所以將一切遺忘。
我就此回到了平靜的生活中,以一個商人的兒子的身份繼續(xù)著生活。
偶爾我的火技也會派上用處。但是每次使用火技時我都感到不安,慢慢地也就不想再用了。
我似乎有一點經(jīng)商的天賦,父親的經(jīng)商技巧我也能學(xué)到大部分。就這樣過了幾年,我就將在學(xué)院的那一年時光拋得一干二凈了。
父親把生意大部分教給了大哥,自己退居在后。我們?nèi)值苊刻斓娜蝿?wù)不是進(jìn)貨就是銷售,倒也算是清閑平靜。家里也算是過得富足。
那種莫名的違和感始終還是沒有消失,我的某些存在似乎真就留在了學(xué)院里。
雖然看上去我又成為了家庭的一份子。每天與家里人友好的相處著。但是我始終感覺并未真正的融入這樣的生活。
于是,我做了個決定。我決定離開家里,分家去往他處。
我愚蠢的希望以這種方式找回自我。母親是反對的,但家里其他人其實都更多的是無所謂。倘若我執(zhí)意離開,他們也不多做阻攔。
就這樣,我離開了家里。有大哥二哥在,我的離去其實也不會有什么影響。更何況弟妹也長得半大不小了。他們也一定能幫上忙,不是嗎?
所以其實我的存在真的并不是必要的。
我來到了教國的首都巴黎,這里比法蘭克福更加的繁華,人也更多。孤身一人的我在這人海里,輕易的就被淹沒。
我靠著從家里學(xué)到的經(jīng)商技術(shù),帶著從家里分到的一點錢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憑著自己的本事起步,比做家里的生意要難上不少。我有些體會了父親起家時的艱辛。但問題也不大,我還是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慢慢地在巴黎立足。
但是呢?真奇怪,為什么到哪里我都有這樣一種缺失感呢?
法蘭克福似乎不屬于我,但巴黎同樣不屬于我,不管走到何處,我似乎都有了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嘛,不過既然如此,倒也是隨意了。這倒是讓我走到每一個地方的感覺都差不多,也就不存在更偏愛在什么樣的地方。
首都大教堂的鐘聲每天都響起,我便一次次的在鐘聲中醒來。
開始一天的進(jìn)貨或是銷售,等攢了一筆錢后,我也打算修棟自己的小房子。說來,建這棟房子時我也沒有任何規(guī)劃,任憑工人來設(shè)計了。
不過呢,出來的建筑卻莫名的像家的那棟。
夢的后半段里,那虛幻的人生中。說起來不好意思,我也有了愛情。也許這才是正常人所應(yīng)有的人生軌跡。
關(guān)于是怎么認(rèn)識她的呢?真奇怪,這段夢模糊得完全記不清了。但在夢里我就是不知怎么的覺得愛她。是把她和別的什么人的影子重疊了嗎?
嗯,總之就是奇怪。她叫朵拉(dora),自稱是波西米亞人,但我覺得不像,當(dāng)然,也不像是我們法蘭克人就是了。
我只記得她有又長又直的一頭黑發(fā),漆黑如影,潤如綢緞。她的個子不高大,小小的,我可以輕易的抱起她。雖然我也并不高大強壯就是了。
在夢里,我完全看不清她的臉。不過我就是覺得她很漂亮就是了。她的皮膚蒼白,有些病態(tài),像是陶瓷一般。不過她卻意外的健康,沒有什么災(zāi)病。
在夢里,她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一般,并在不知不覺間便成為了我的妻子。
她很聰明,比作為商人的我還要精明。老實說,把生意交給她也許會更好。
但是嘛,在這個夢里依舊是我自己在生意上打拼。一直沒有大的起伏,雖然寬裕,但并不是豪貴之輩。
哦,對了。她很喜歡開玩笑,拿我打趣。像是不正經(jīng)一樣,卻又十分的注重禮節(jié)。如貴族般的行禮,不時還帶有端莊謙卑的自稱。
她還很喜歡講故事,比吟游詩人還擅長,講得繪聲繪色的,好像真的經(jīng)歷過一樣。真是的……唔,到底是像誰呢?為什么如此熟悉。
她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盡職的作為一個妻子。她為我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他們也像母親一樣聰明,對于我教的東西,總是很快就能學(xué)會。
稍大一點,我就教不了什么了。只能靠他們的母親來教導(dǎo)他們??傆X得這樣的家里,我才是那個笨蛋。哈哈。
后來我把生意都交給了他們,自己退居二線,就像我的父親一樣。這一代一代傳下去,似乎真就沒什么變化。
他們也先后與其他人結(jié)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慢慢的也與我們分開。
我的一生都是如此的平淡,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甚至比大多數(shù)人要好吧,比他們還要美滿,理應(yīng)如此。
但是呢,我卻并沒有太幸福,沒有感覺到很快樂。我的心一直在燒灼,在躁動。大概這就是我的報應(yīng)吧。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配得上這樣的生活嗎?
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凱隆,也無法原諒自己的軟弱,我在我一生中最應(yīng)負(fù)責(zé)的時候選擇了退縮。
慢慢的,時光走向了盡頭。我也老去成為了一個走不動路的老人。
沐浴在陽光下,我坐在椅子上,回顧著自己的一生。總覺得還是不能安心下來。
最后,我決定還是說出來。這個秘密我不應(yīng)該帶到生命的盡頭,我應(yīng)該告訴其他人,哪怕現(xiàn)在只有她在我身邊。
真是奇怪,她似乎還是當(dāng)年模樣,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般美麗動人。她握著我的手,做了個噓的姿勢。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p> 我笑了出來,布滿皺紋的臉上褶皺變得更深了“怎么可能,你又在說笑了。”
“不哦,真的是知道的?!彼尚︽倘唬邕@陽光一樣溫暖“你想說,你很對不起凱隆對吧?辜負(fù)了他對吧?”
我僵住了,如果不是垂老的身體,我一定會蹭的起來。
“所以啊,要拿出勇氣,戰(zhàn)勝自己才行啊?!彼龜[出了一個夸張的姿勢說到。
我低下了頭,思索了一陣。然后笑著回應(yīng)她“嗯。”
“那么,凱隆一定也會欣慰的。去吧……”
我們兩人相視一笑,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正如庭院里的黑百合,隨風(fēng)搖曳著。
然后……我醒了。陽光正灑在我的臉上。身旁睡著的是姐姐。
借著河水擦了把臉,映出的依舊是個討厭的小鬼模樣。是嘛,那一切,果然都只是夢啊。不過卻有些真實得讓我也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了。
“早上好,小家伙?!苯憬闵炝藗€懶腰,也對著這新生的太陽打了個招呼“睡得還好嗎?”
“嗯?!蔽尹c頭笑到。
“做夢了?”
“誒?姐姐怎么知道?”我有些好奇,當(dāng)然,經(jīng)常都會這樣就是了。
“猜你實在是太容易了?!?p> “那,姐姐是不是有做夢呢?”
她指尖敲了敲臉頰“唔、不告訴你。”
“真過分啊?!蔽艺张f無奈的說到。
……
就這樣,陽光正好,在無趣的玩鬧中今天的冒險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