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心翼翼問,“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跟蹤許卿馠過來?!碧K知曉反應很快,她記得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探個究竟,她不知道這里藏著這么個女人,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女人說,“她不是許卿馠?!彼f,好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好像是在對蘇知曉說,她的聲音很小,但蘇知曉聽到了,這是個大消息,最有用的消息。
蘇家所有人表現(xiàn)得那么奇怪,蘇知曉懷疑所有人,她堆起了好多疑問。
“你剛才說什么?”蘇知曉想讓女人說下去。
女人搖頭,不承認剛才說過的話,她讓人回去,“下午的時候有人會送餐過來,現(xiàn)在是早上吧?”
“嗯。”
“能走進來讓我看看你嗎?”
“你是誰?”
“我……”女人說不出來。
蘇知曉注視著對方,心底有了答案,她不相信,她告訴自己這不可能,這太可怕了,比霍虹玉打人更令人驚恐萬丈。
蘇知曉猶豫了一下,她走過去,她拿著電筒照著女人的臉,她的臉很陌生,根本不認識她。
也許弄錯了,也許對方心地好,輕易讓外人感受到她溫柔和順的一面。
人與人的相處交流和相會,大多是出于好感,才會有進一步深交的可能。
對,一定是這樣。
也或者是這個女人待在這里太久了,她看到一個年輕人,突然的就犯起糊涂。
蘇知曉有點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問,“許卿馠到底在做什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羞辱我?!?p> “你說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事?”蘇知曉想打聽有用的消息,她需要獲悉更多。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反問,“你現(xiàn)在跟誰在一起生活?”
“你想聽嗎?”
“我想?!?p> 蘇知曉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告訴一個陌生女人,告訴她自己十幾年的人生怎么過,我從小被打罵,養(yǎng)我的女人是個掃大街的女人,她叫霍虹玉,她手中的武器是掃帚,它不僅用來掃大街,還用來打我。
“不,不可能,不能是這樣?”女人搖頭表示不相信,她不愿意相信。
蘇知曉注視著女人,急問,“你知道霍虹玉嗎?”
女人喃喃問,“霍虹玉?”
“對,就是她養(yǎng)的我?!?p> “她為什么要這么對你?!?p>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蘇知曉壓抑著說出這句話,天知道她想吼出來,她想大聲喊著問為什么,是父母欠了霍虹玉什么嗎?還是她蘇知曉上輩子殺死了霍虹玉?
女人雙手顫抖起來,她握緊了手里的鐵欄提醒,“你該走了,再不走外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你一定不想這樣被關著?!?p> 這個提醒猶如驚雷,蘇知曉急忙離開,她進來看到這些腦子都亂了,當然這些足夠她去和許卿馠討教了,現(xiàn)在必須先保全自己,否則一切都白塔了。
這么想著,她轉身要走。
女人讓等等,“出去的時候不要留腳印,拿東西掃過你走過的路。”
蘇知曉想了一下,回頭看著提醒自己的人,心里的疑惑高高懸掛起來,掛得老高老高,明明是有感覺,許是太著急,加上惶恐和不安,那亂七八糟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屢不清頭緒。
她的緊張覆蓋住了那微薄的感念,當即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她忙不迭的跑,再也不回頭的往前跑。
她沒看到站在鐵牢里面的女人,眼睛又眨也不眨的望著,怕錯過似的,眼睛真的不舍得眨一下。
蘇知曉回到了地面,她環(huán)顧四周,再看看腳下,還真的有腳印。
她拿起地上的東西掃了一下突顯出來腳印,她邊掃邊走出去,繞到了破房子背后,再走過荊棘草叢,她慌慌忙忙跑向遠處的公路上。
回到加油站,她開門上車,坐到車里面了,就這樣大口的喘氣,也不知在想什么,她靠著座椅,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想哭,然后就真的哭了,她放肆的哭起來,就是覺得難過,壓抑,仿佛這幾年的苦痛都因為這哇的一聲全部噴薄而出。
其實那個女人是許卿馠對不對?
現(xiàn)在在外面的人不是許卿馠是不是?
這其中存在一種可能性,她們換臉了,然后變成了許卿馠不是許卿馠,不是許卿馠的是許卿馠。
蘇知曉感到害怕,她難過又惶恐,她不安的趴在方向盤上哭著,那哭聲壓抑又痛苦。
當擦干眼淚,她拿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霍韓東打來無數(shù)個電話,她去地下室的時候沒有信號,對方剛才來電,她沒有接到。
霍韓東擔心問,“丫頭,你現(xiàn)在在哪兒,你去干什么了?”
蘇知曉回復,我沒事了,她開車回市里,回到霍韓東所住的大豪宅里,開車進了車庫,她獨自坐在車里很久。
霍韓東打來電話說,“你是不是回到家了?”
蘇知曉抬起手解下腕表。
腕表之前打開了,它可以鎖定位置,從她去那棟房子開始就鎖定了,還有去往地下密室時也開著,出來回來一路一直在開著,她忘了關,所以霍韓東知道她回到家了。
霍韓東應該不在家,否則不會這樣問。
蘇知曉腦子里亂,她反反復復在想著沒有用的問題。
她不該丟下那個女人不管對不對;
她應該帶她出來不是嗎?
那是個活生生的人,她被關著一定很難受,甚至很痛苦,而且備受煎熬。
可她為什么會被關在那里?
是不是有什么難言的隱情或者是病情?
如果救她出來,自己性命不保怎么辦?
而且她雖然被關著,似乎也沒過得太慘,至少穿著得體,各方面應該是每天都在打理。
只是那個鐵牢沒有門,是直接焊死了,蘇知曉仔細的看過了,除非蘇知曉力拔山兮氣蓋世,她才把鐵牢拆了。
否則帶不走女人。
她想,要不要告訴霍韓東,求他幫忙。
但又不相信他。
他是好是壞,沒有人告訴蘇知曉,沒有人。
家里的人也不可信,她到底該怎么辦?
那么報警?
蘇知曉拿起手機想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