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年紀(jì)尚輕,不知什么人情世故,根本不知道劉老爺對(duì)她的情意是真是假。
秀秀爹爹跟劉管家也無法,好說歹說,但秀秀卻還是一根筋,死心塌地的愛著劉老爺,并堅(jiān)信他定會(huì)娶自己的。
不過數(shù)月,秀秀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興沖沖的跑去找劉老爺,卻怎么也找不到。
到了晚上,劉老爺才一身酒氣的回來了。
見劉老爺一身酒氣,走路搖搖晃晃的,秀秀趕忙去扶他。
“秀秀?這么晚了,你在這兒干嘛?”劉老爺挑起一縷秀秀的秀發(fā),低頭輕嗅,“難不成是特意等我?”
“嗯。”秀秀有著害羞,低著頭,輕輕點(diǎn)了幾下,接著說道,“阿文,我……”
“怎的了?”
“我懷孕了,你要當(dāng)?shù)?,你高興嗎?”秀秀抬起頭來,一臉期待的望著劉老爺。
劉老爺頓時(shí)便醒了酒,抿著嘴,表情嚴(yán)肅。
“阿文,你……你不高興嗎?”
“秀秀,你把這孩子打掉吧?!闭f罷,劉老爺一把推開秀秀,就要走。
“為什么?阿文,這是我們的孩子啊,而且你說過的,”秀秀拉住劉老爺?shù)氖郑旁谧约何⑽⒙∑鸬母共?,“只要我懷孕了你就?huì)娶我的,現(xiàn)在我有了,你又為什么……”
“你傻啊!”劉老爺一把將秀秀推倒在地上,指著她,眼中全是嘲弄,“我不過是玩玩兒你罷了,你也不想想自己何種身份,憑什么跟我成親?一個(gè)下人的女兒,你有什么資格?”
玩玩兒罷了!下人的女兒!有什么資格!
劉老爺?shù)囊蛔忠痪?,如針般,扎在秀秀的心里?p> “不,不是這樣的,阿風(fēng),阿風(fēng),你一定是騙我的,對(duì)不對(duì)。”秀秀抱住劉老爺?shù)耐却罂?,眼神哀求,望著他,“你一定是在騙我……”
“騙你?你也值得我騙?”劉老爺冷笑一聲,一腳踢開秀秀,拂袖而去。
從那以后,劉老爺再也不曾找過秀秀,而是聽從家中父母安排,與一位官員之女訂下了親事。
懷了身孕的秀秀在府中受盡了嘲笑折磨,卻怎么也不肯打掉肚中的孩子,她的爹爹也是為了她,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巍然一副垂暮老人的模樣。
劉管家也勸秀秀打掉孩子,并表示自己愿意照顧她一生一世。
深愛劉老爺?shù)男阈?,又怎肯打掉孩子?p> 一方的深愛,怎會(huì)是完整的愛情,又怎會(huì)幸福?
為了劉家顏面,為了自己的前途,劉老爺無法將他們趕走,便動(dòng)了殺心……
柴房失火,火光將原本原本漆黑如墨的夜,深深撕開一道大口子。
……
紅顏靜靜聽著,心中不免有些同情愛而不得的劉管家。
以及,用情至深,即使是毀了容顏,失了記憶又精神失常,卻依舊愛著劉老爺?shù)陌滓屡有阈恪?p> “秀秀經(jīng)脈盡毀,已是撐不了多久了,”劉管家一臉深情,看著笑的很開心的秀秀,即使,這笑不是為了自己,“曾經(jīng)的孽緣,也該告一段落了……”
說著,劉管家悶哼一聲,手中的刀插在地上,半跪著,吐出一口血來。
他本就身中數(shù)刀,之前一直在硬撐著,現(xiàn)今,已時(shí)撐不下去了。
秀秀沉浸在喜悅中,蕩著秋千,不時(shí)回頭看看為她推秋千的劉老爺。
即使秀秀容貌盡毀,眼也瞎了一只,但不知怎的,紅顏似乎從她臉上看出來柔情與幸福。
“紅顏姑娘,”劉管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大口大口喘粗氣,“你應(yīng)也知曉了我是黑宮之人吧,此次你受此磨難,全因我而起,但我懇求你……”
“咳咳……我求你勿要將此事告知你九天門中人,憑姑娘在九天門的地位,若是將此事說出,那九天門定會(huì)不惜一切代價(jià)與黑宮為敵,我不希望因?yàn)槲?,而給黑宮帶來災(zāi)禍?!?p> 紅顏抿著嘴,在劉管家懇求的目光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秀秀,若有來生,我還愿繼續(xù)守著你,只要你幸福便……便好……我……我一生……無悔?!眲⒐芗业椭^,慢慢倒在地上。
見劉管家沒了生氣,劉老爺撒腿就要跑。
還想跑?若不是因你的風(fēng)流債,本姑娘能落得如此下場(chǎng)?本姑娘的盛世容顏差點(diǎn)就毀了。
紅顏眉頭一挑,手在腰間一摸,向劉老爺一揮手。
“啊~”劉老爺?shù)乖诘厣?,痛苦的哀嚎著,朝紅顏破口大罵,“好痛好痛,你干什么?我花錢雇你不是讓你來對(duì)我行兇的?!?p> 紅顏不語,也不敢。
她脖子上的傷口不淺,說話時(shí)容易使得剛愈合的傷口再度裂開,從而留下丑陋的疤痕。
邁著小步,紅顏朝劉老爺走去,彎腰,將匕首從他身上拔出,手中揮了幾揮,輕輕抵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秀秀從秋千上滾落下來,趴在地上,抱著紅顏的腳,眼中落下淚水,“不要傷害我的阿文,不要……”
“秀秀,秀秀救我,”這時(shí)候,劉老爺竟不怕這幅半人半鬼模樣的秀秀了,一口一個(gè)‘秀秀’叫得相當(dāng)?shù)挠H昵,“秀秀,這個(gè)丑女人要?dú)⑽摇!?p> 心里本就憋屈的紅顏,一聽這‘丑’字,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劉老爺?shù)念^發(fā),往后一扯,同時(shí)揮著匕首將他臉劃出數(shù)道又長(zhǎng)又深的口子。
劉老爺疼的哇哇大叫,秀秀也不停的哀求著自己。
但是,紅顏卻絲毫沒有放過劉老爺?shù)囊馑?,愣是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才扯走了他腰間的錢袋。
“阿文,阿文……”秀秀艱難的朝劉老爺爬過去。
她爬得很艱難,還不停的吐著黑血,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雖是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卻依舊觸碰不到劉老爺。
這,也像極了秀秀的一生。
無論她怎樣,始終都離劉老爺很遠(yuǎn)很遠(yuǎn),無法接近,無法觸碰……
紅顏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看倒在一旁,十分孤單的劉管家,搖搖頭,
收起錢袋,拽著秀秀的手,將她拖到主管家身邊。
想了又想,蹲下來,耐心的替他們擺了個(gè)造型,讓秀秀小鳥依人般,縮在劉管家懷里。
火把扔在他們身上,如浸了油般,火在他們身上燃燒的很快。
晃了晃手中剛從劉管家身上摸來的錢袋。
心想著,錢財(cái)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留給活人用的好,便心安理得的收入囊中了。
又看了一眼秀秀他們,以及躺在血泊中細(xì)微抽搐的劉老爺,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