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周蘅這個樣子,奔跑跳躍還是和小太陽一樣。她可以憂郁傷心,但是不能一直猶豫傷心,這樣對于誰都是一個很難過的事情。偏巧周蘅好多年都維持著一個憂郁美人的樣子,他也因此很頭疼,但是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著。
超市,周蘅可沒有直接奔水果區(qū)而去,而是看著零食區(qū)跑,孟牧堂抬起的手默默地又放下了,根本就拉不住,自己也干脆就不要浪費這個力氣了。
推著小推車的人跟著周蘅的身后,看著她一包一包又一包的膨化食品放進小推車?yán)锩?,眉頭越皺越緊了。
還想要拿點薯片的某人,后脖領(lǐng)子被人拎住了:“差不多夠了,別過分啊?!?p> 一小顆腦袋轉(zhuǎn)過來,看著孟牧堂的眼睛水汪汪地,還故意眨巴眨巴的。只是孟牧堂上當(dāng)多了,這個時候才不會看她,偏過頭就拎著人走向水果區(qū)了:“零食差不多了,去看看水果新鮮不新鮮?”
本來心情不佳的人在看著紅艷艷的車?yán)遄右幌伦有那榫秃昧?,搬了一箱就放在了小推車?yán)铩?p> 孟牧堂是一腦袋的黑線,他是知道這個人在超市里面什么德行的,但是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以前都是一小盤一小盤的拿,現(xiàn)在改成箱搬了,是覺得他們現(xiàn)在掙錢由著她浪費了嗎?
伸手想要拿一盒草莓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拿起那盒草莓遞了過來……
兩人同時看過去,那人一如往常般清冷,只是眸中卻是無盡的悔意和不舍……
她沒有接,也沒有再挑另外一盤草莓,轉(zhuǎn)身就走,還不忘挽起孟牧堂的手臂,仰頭對著他一笑,然后就共同推著小車去結(jié)賬了。
如果不是這個人出現(xiàn),自己都快要忘記了,當(dāng)初為了和江希文離得近一些,自己非要父母搬家到江希文的小區(qū)里。原以為那個人在東大畢業(yè)之后留在那邊是因為不想要見到自己,現(xiàn)在看來怕是陰魂不散吧。
拎著一大包的東西,周蘅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累死了,從來不知道膨化食品這么重。這要是都長到身上要長多少脂肪???
她拖著東西正和孟牧堂出超市門,就看著那個人手里拿著一盒草莓等在那里,忽然之間覺得心情更不好了。
“阿蘅,我們可以聊聊嗎?”就在他們打算錯過他邁步離開的時候,江希文忽然開口。
轉(zhuǎn)身就想要走的人被孟牧堂拉住了,孟牧堂笑了笑:“如果你不想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不如和他聊聊。我在一旁等你好了,正好我去找個小車,這樣拿太累了?!?p> “可是……”周蘅還是一臉的拒絕和不愿。
孟牧堂伸手摸著她的腦袋:“乖,去吧,給你十分鐘,多了我要吃醋的?!?p> “醋死你好了?!敝苻堪褨|西放在孟牧堂的腳旁,掃視了周圍,直接就邁步過去。
江希文看了一眼孟牧堂,忽然之間如臨大敵,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周蘅應(yīng)該是帶著孟牧堂回來見她爸媽的,所以……他們終于還是要結(jié)婚了嗎?
超市不遠處的一個奶茶店,周蘅坐下要了一杯楊枝甘露,然后等著江希文坐下,她感受自己的內(nèi)心只是覺得可笑。上學(xué)的時候想到自己和他坐在一起吃飯都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情,現(xiàn)在卻連一杯楊枝甘露都不想要等了。
江希文坐在她的對面,手中的草莓推給周蘅:“你真的變了好多,以前你都不喜歡草莓的,說是太女生氣了?!?p> “我本來就是個女生?!敝苻靠炊紱]有看那個草莓,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說吧?!?p> “我看了你時裝的文字,寫的很好,你比以前在大學(xué)的時候,文筆更好了,怪不得隨意一篇文字就能引起微博的暴動?!苯N呐ψ屪约旱脑捖犉饋頉]有那么特意。
周蘅沒有什么耐心,她第一次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人。當(dāng)初的自己眼光很差嗎?其實并不,江希文很優(yōu)秀,他從小到大成績優(yōu)異,從來沒有什么不好的評價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后來高考本來可以保送至清北,卻靠著自己的實力考進了東大計算機系。
畢業(yè)之后的江希文和好友高揚創(chuàng)立公司,短短幾年就已經(jīng)在業(yè)內(nèi)小有聲譽。說起江希文不管是誰都是贊譽不斷的,可是唯獨在自己的問題上,江希文給了他一生中都不會有的敗筆吧。
把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她就像是一個妨礙他成功的絆腳石,被他一腳踢開。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告訴自己,她的選擇是錯誤的,沒有任何意義。
“用不著你夸我,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周蘅緊緊握拳,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藥了,每一次在見過這個人的時候,她的情緒就壓抑不住,有些時候連藥物都不管用。
江希文輕吁了一口氣,在面對周蘅的時候,他總是心理壓力很大:“你和他要結(jié)婚了嗎?”
“嗯,回來拿戶口本?!敝苻康匦α诵?,心里壓力忽然松了幾分。
楊枝甘露送上,她也沒有什么想要喝的打算,只是看著江希文,說:“我不打算請你喝什么喜酒,以后我們在這里就是普通校友。江總這樣理智的人,想必應(yīng)該可以做得到的?!?p> 理智?還真的是記仇的很,所有的話都原封不動地還給了自己。他如果足夠理智的話,何必如此呢?
“孟牧堂雖然曾經(jīng)是個老師,但是小氣的很,你如果下次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他會吃醋的?!敝苻科鹕恚瑢χN奈⑽⑿χ骸敖N?,后會無期?!?p> 站在路口看著周蘅遠去的背影,她挽著孟牧堂的手臂,那人的一只手拖著一輛小車,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是他們之間從來有過的親密,以前的周蘅從來不愿意別人碰她的。
紅綠燈閃著紅燈,那個身影就越來越遠……
“叔叔?”一個小女孩兒拿著一張面巾紙,高高舉著手:“別哭了!”
向來冷漠的江希文對著小女孩兒笑了笑,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潤,邁著步子離開……
世上的人從來都是個獨行客,沒有人能真正地陪你一輩子。
離開了就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