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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王曉東

木偶的眼淚

你好我叫王曉東 河子清清 2009 2020-03-29 08:41:00

  “王曉東嗎。

  王曉東接了電話,聽到一個顫顫的聲音。號碼是一個沒有記錄的號碼。

  “你來送送沈木吧。我是他姐姐。

  王曉東有點沒反映過來。

  “沈木怎么了?

  電話的那頭有點沉默,過了好一會才說話:“我們在殯儀館,沈木他走掉了,你有空的話就再來看看他。

  “走。。。走掉了,是什么意思。王曉東其實是知道她說話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下子不敢去確認。自己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你別激動。

  后面的話沒有聽清,王曉東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很早以前,王曉東看課本上關(guān)于古人對故人去世的描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親戚去世過,但是從來沒有太多的感觸,也沒有一直要哭的感覺,這一刻他才明白,只是因為感情不深,聽到沈木去世的消息那一刻的心痛,心如刀割,眼淚根本止不住。

  和家里說一聲打了個車他就去了殯儀館。殯儀館一個靈堂,王曉東一眼就看到了沈木的照片,沒有用黑白照片,還是一張彩色的照片,照片里平時不茍言笑的沈木笑的好燦爛,王曉東又沒忍住,擦了擦眼淚。水晶棺旁邊坐著一個人,王曉東以前沒見過,應該就是打給他電話的姐姐。

  看到有人來了,姐姐問候了一句。

  “我是王曉東,阿姨他們呢。

  “曉東啊,媽媽他們?nèi)ッκ虑榱?,等下就過來,你來陪陪沈木吧。

  王曉東走了過去,看到水晶棺里的沈木,臉色浮腫,看不出一點以前英俊帥氣的樣子。

  “沈木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醫(yī)生說是腦袋里有一個血塊破掉了,動了兩次手術(shù),沒有成功。

  王曉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像是眼淚都流光了,現(xiàn)在坐在旁邊反而哭不出來,他看著沈木,腦袋里一片空白,他記不得沈木的好也記不得沈木的壞,沈木一直都是好的,但是自己為什么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王曉東努力去回想,想到自己和沈木的相識,中間的過程,想著想著好像又斷片了一樣,腦子里一片空白。

  阿姨進來了,看到王曉東,走過來坐到了他邊上。

  “你們都是好孩子,只是沈木他走了。

  聽到走了這兩個字,王曉東的淚腺又忍不住了,眼淚開始往外涌。他伸手抱住阿姨的肩膀。

  “沈木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曉東,他以前和我說,你是他的偶像。明明過年大家還好好的在一起的。阿姨自己也沒忍住哭了起來,“給他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剛強,正直樸實,但是沒想到他命會這么苦。王曉東抱著阿姨沒有說話。

  棺材在這邊停一晚上,明天會火化然后送回家那邊安葬。王曉東就坐在棺材旁邊,嘴上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什么,他想唱首歌,但是翻遍自己的大腦,也找不到一首歌,嘴上小聲哼著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一遍一遍重復著這句。

  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坐在了自己邊上,然后抱住了他。

  王曉東知道是誰,這個味道每次放學一起走的時候都能聞到,但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去睜開眼睛,吳彩蝶默默的抱住他。王曉東能感覺到吳彩蝶在哭,但是他也不知道去說什么安慰的話,他怕自己一說話最后自己也控制不住哭起來。

  周圍的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大多都是沈木的親戚,王曉東睜開眼,看了一眼吳彩蝶,默默還是不說話。

  他聽到了周圍的哭喪聲音,聲音很大,很刺耳,哭完之后也就坐到了邊上,他抬頭,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對面,她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孩,中年婦女哭完,拿了張紙抽了抽鼻涕,然后開始和男孩閑聊了起來,大多數(shù)是關(guān)于成績之類的話題,拉拉家長,說的興致高漲,不時笑兩聲。

  王曉東覺得他們真的吵鬧,就像魯迅筆下祥林嫂中的路人一樣,哭過,然后就像沒事一樣。

  但是沈木他不是啊,他是活在自己身邊的人啊,是那個活生生的沈木啊。

  “你們能不能閉嘴。

  王曉東抬起頭,看到吳彩蝶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對面兩個人也看像吳彩蝶,滿臉差異,不清楚剛才是否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可不可以閉嘴。吳彩蝶又重復了一遍。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真的很聒噪,你們要聊天就出去聊天,你們能不能不要再說話了。吳彩蝶一字一句,王曉東感覺她再強撐著沒讓自己哭出來。

  他起身拉了一下吳彩蝶,吳彩蝶甩開他的手,她就這樣倔強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好像是被瞪怕了,那個中年婦女嘟噥了一聲拉著那個小孩走了出去。

  王曉東想拉吳彩蝶坐下,吳彩蝶依舊沒有,她站著看著棺材里的沈木,王曉東看像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這個時候王曉東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只在想著自己,從吳彩蝶到這里他一直都沒想過她也是那么的難受和痛苦,這是她的沈木表哥,是她一直憧憬的沈木表哥。

  宋新、阿三、文爺爺都來了,還有班上的同學,大家都默不作聲。看到那張照片,王曉東的心里感覺真的痛。

  自己也忘了是怎么拉著沈木的媽媽的,從車被推進去火化,到骸骨拿出來敲碎裝盒子,王曉東一直都跟著,吳彩蝶在一邊拉著他的手。他能感覺到她在抖。

  骨灰由一個沈木的一個表弟捧著,大人打著傘走向殯儀車,王曉東一直在前面走著,走兩步回一下頭,看一年捧著的照片,那個笑臉,是我一生的痛。

  走到殯儀車邊上,阿姨讓他跟著一起,王曉東拒絕了,他不敢再跟下去。

  從殯儀館回去,他倒頭就躺下,一天一夜沒休息,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沒過一會兒就睡著啦。

  睡著睡著感覺一陣心悸,他醒了過來,枕頭已經(jīng)都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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