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
當王四去給天字四號房送早飯時,卻發(fā)現(xiàn)房中已空,桌上留著比房費多出許多的銀子。
季落早早收拾妥當,趁著天蒙蒙亮就離開了客棧,在去山莊之前,繞道先去了趟望川綢莊,和那里的故人打了個照面,回頭又向墨客山莊的方向趕去。
到了山莊,正是早飯時間。門口的侍衛(wèi)見到他,并不多言,一人進門稟報,一人上前領他進門。
穿過前廳、堂屋,經(jīng)過庭院,季落被領到了飯廳,只見兩名女使正在布置飯菜,桌后的塌上靠著的那男人看上去約莫三十歲,著藍色外衫,內(nèi)襯乃是黑色鑲邊的銀色布衣,比上次見他多了些灑脫、少了些少年氣,還添了一絲滄桑感。
季落打量了墨染一會兒,忽地注意到他手側(cè)小桌上的紫色藥瓶,心下了然。脫下斗笠交給使女,出聲道:“三年不見,我怎么感覺你比我還滄桑了些。”
墨染聞聲抬起頭,眼前的男人已經(jīng)的確是比三年前滄桑了不少,看來三年來他的確吃了不少苦,但是自己怎么就比他滄桑了呢?疑惑歸疑惑,墨染還是很高興與老友重逢,趕緊起身相迎。
“阿落,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p> “別裝了,難道雪蓮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雪蓮?”墨染夸張地眨眨眼,一臉疑惑的模樣,“我什么也沒做啊?!?p> “墨染,你什么時候?qū)W會了這種女子的撒嬌手段,別使了?!?p> “我真的沒有做什么呀。”
“你家那小丫頭做的等同你做的?!奔韭漕^也不抬地坐在墨染對面,淡然地說,“來之前我就去藥房打聽了,紅衣姑娘,紅帶束發(fā),出身闊綽,神秘莫測,不是她還有誰?”
“這不是想早點讓你過來嗎?”墨染賠笑道。
“你知道,若非必要,我實在不想……對了,丫頭呢?”
“怕是昨天練功累了,剛剛才起,等一下就來了,一起吃早膳吧。別的事容后再說?!?p> 季落肚子也餓了,便不再推辭,大約等了一刻,只見門口閃進了一抹紅色身影,正是傾城。她昨日說是跑出去練劍,可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被一些往事裹挾著,好不容易睡下,又聽阿藍來報墨染不適,勉強起來幫他配了藥,這才沉沉睡去。更何況,她實在是不太想見這個故人季落。
不僅因為自己寶貝了這么久的藥材得轉(zhuǎn)手他人,更是因為這個季落的過去實在令人難以對他產(chǎn)生好感。
說起季落,可能江湖人不一定知曉,但要說起“大漠之狼”這個名號卻是無人不知。傾城從墨染的講述和江湖的傳聞中,漸漸在腦中構(gòu)建了一個季落的形象。
“大漠之狼”季某人,十幾年前橫空出世的少年俠客,一把“破風”橫掃了大漠多少魔窟惡穴,名聲傳出大漠,傳遍整個江湖,引得男男女女艷羨傾慕。
然而七年前,季落結(jié)識了大漠一霸付家莊的大小姐付吟,便不再懲兇除惡,只顧與之風花雪月,季落漸漸為江湖人士所唏噓。而三年前,只知付吟意外受傷,全身發(fā)黑,口鼻無氣,眼球與頭發(fā)卻呈現(xiàn)白色。眾人皆道付吟已死,季落卻堅稱還能摸得付吟一絲脈搏。
世上皆道他癡,卻也不忍再多苛責。不料一個月后,季落先是屠了付氏全族,再又南下滅了積善行醫(yī)的莫非派,引得黑白兩道紛紛將其列為追殺目標,而他卻仿佛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而傾城卻知道,三年前季落消失之前,曾來墨客山莊作別,和墨染約好三年之期之后便帶著付吟的一截指甲,悄悄回到了大漠。
“所以,我的藥不是免費的,作為報酬,我想聽聽你的故事?!痹顼埡螅瑑A城向季落提出了要求。她不是憑外界評論下定義的人,但是許多事情的的確確是季落做的,尤其是莫非派的事情,她始終想知道當時的情況。
“我季落行事光明磊落,你既然想聽,我自然據(jù)實相告?!?p> 墨染咧出一個笑容,拉著二人來到了茶室,示意季落慢慢說。
季落坐定,將目光定格在面前的茶盞上,思緒漸漸回到了多年以前。
杖爾聽南雪
第一卷就到此結(jié)束了,相當于是一個引子,便于大家了解文風和故事調(diào)性,從而決定是否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