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課上曾經(jīng)學過,繞地球赤道一圈是四萬多公里,地球的表面積是五億多平方公里,人的一生會看到過億人的川流不息,會經(jīng)過上億次的擦肩而過。
而從中國的BJ到法國的巴黎,其中跨越了一萬一千七百多公里,隔著山川和河流,隔著國度和種族,可哪怕是這樣,該相見的人還是會相見。
不論距離,不論國度,不論時光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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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在異國他鄉(xiāng)見到他,沒有任何提醒,沒有任何準備,只是在回眸的一刻,眼前突然闖進一張經(jīng)久不忘的臉,陌生而又熟悉。
她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她在外飄蕩的久了,回國返鄉(xiāng)之際,可能會在一個不經(jīng)意的地點再見到他,超市?小區(qū)?亦或是某個弄巷的拐角處?
而他的身邊,可能有位嬌柔的女友,或是溫婉的妻子,抑或是個初能走路的女娃,而那時,釋懷一切的她,許是能笑著說一句”好久不見”。
然而,并沒有……
在這個距離中國一萬多公里的浪漫之都,在這個繁華的香榭麗舍街頭,她就這么在見到了他。
相遇來的猝不及防,驚愕之下的她,眼神有了片刻的恍惚。
他的樣子還是沒有變,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清朗干凈的眉眼隱帶溫柔,其中還有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欣喜,眼中的光彩在傍晚六點的霞光下沉沉浮浮,因為背著光,余念并不能看得清楚,只覺得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似是染了霞色,含著留戀的暖色,讓人眼前一晃。
她看到他在向她走來,躲過川流不息的人海,邁過臺階,一步一步,走的那樣的穩(wěn)又是那樣的快,讓她有瞬間逃離的沖動。
可是腳卻似被粘在了原地,挪動不了半分。
她聽到他的同伴在后面喚他,他卻是充耳不聞的走向她,一雙眼睛定定的鎖住她,專注的目光讓她覺得,便是她此刻跑開,他也一定會找得到她。
所以,她沒有動。
在離開的第八年三個月零八天,在這個陌生的街頭,她等著他慢慢走來,聽到他說了那句“好久不見?!?p> 是真的好久不見……
林寒塵看著面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有些激動,有些感懷,有些興奮,有些苦澀難言,分別經(jīng)年,所有想說的話在此刻都變得蒼白無力,訴諸于口的只剩下這么一句久別重逢的寒暄。
她變了許多,曾經(jīng)的長發(fā)變成了齊肩的鎖骨發(fā),帶著微微的卷,往日清純陽光的臉變得有些冷漠,又許是因為妝容的緣故帶了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而那愛笑的嘴角如今輕抿成線,往日的那雙黑眸明亮如星,總是含著清潤的光澤,如今卻是平淡如水,便是剛才,她一人漫步于喧鬧的街頭,卻是眼中無物,沉靜漠然。
他看的心中一窒,卻又無可奈何,便是走向她的那一刻,他都在擔心——她會不會轉(zhuǎn)身而去。
好在,她沒有。
她笑著回他,“真巧?!?p> 嘴角揚起,眼中卻是無笑。
林寒塵嘴角一動,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先說了自己在這的原因,“電臺派遣。”
余念點了點頭,客氣的說了聲,“挺好?!?p> 許是離別的久了,曾經(jīng)的感情真的已經(jīng)塵封,又許是面具戴的久了,便是心中起了波瀾,她的面上都能做出一副平穩(wěn)的模樣,不動聲色。
便是初遇的驚訝,在他走到自己面前的片刻間,她已是收拾好了心情,再出口時已是冷靜自持的語調(diào),只是那只手還是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皮包。
卻不想對面的這個男人,心思一項縝密,剛才距離的遠只是關(guān)注到了人,如今近在眼前,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納入眼底,包括那只被纏了紗布的左手,“你的手怎么了?”
語氣帶著份焦急,讓她的手忍不住回縮了下。
“受了點傷?!?p> 她輕描淡寫,他卻是深皺了眉頭,剛想譴責幾句,卻看到她有些躲閃的眼。
“你……一個人多照顧自己。”
沒有責備,而是帶著明顯不放心的叮囑,余念笑笑沒說話。
似是觸發(fā)了什么讓人不悅的開關(guān),空氣中是片刻的沉寂,林寒塵看了她片刻,許是看出她沒有攀談的欲望,便先又開了口,“準備在這呆多久?”
“傷好之后吧?!?p> “會回國嗎?”
“再說吧。”
話說的言簡意賅,回答的模棱兩可,林寒塵還想再繼續(xù)說些什么,余念卻是先一步的打斷了他,“你同伴在喊你呢,快回去吧。”
林寒塵昨日剛到的巴黎,本著地主之誼,招待方今日帶著他們一行人走遍了當?shù)氐木包c,他原是對這樣的活動沒什么興趣,卻突然想起曾經(jīng)那個一臉憧憬的談著這個國度的她,鬼使神差的,他應(yīng)了下來。
如此,便見到了她。
意外之喜,卻是情理之中。
“手機號給我?!彼麖目诖锾统鍪謾C,今日來的不是他一人,晚上還有餐宴,他逗留不了太久,卻也不想再任她從自己眼前消失無蹤。
“手機壞了。”余念回答的干凈利索,理直氣壯,林寒塵卻是動作一頓,片刻后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開了鎖,遞到了她的面前。
余念無奈,看著他認真到,“真壞了?!?p> 雖然她的確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牽扯,但是這次是真的巧了,她的手機在敘利亞受傷之際,便被摔的破碎不堪,無法修復,后來到巴黎養(yǎng)傷之際,有同伴一直同上頭匯報工作,她樂的清閑,更是沒有用手機的必要,她便干脆一直沒買,現(xiàn)下卻是真的給不了他什么號碼。
可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拿著手機的手非但沒有收回,甚至直接放在了她的眼前。
手機備忘錄……
意思不言而喻。
余念無奈,將手機接了過來,單手在界面上敲了片刻,又遞了回去,“這我現(xiàn)在的郵箱,有事發(fā)郵箱吧?!?p> 見男人還是面帶懷疑的看著她,余念抿了抿嘴,還是解釋了句,“是真的。”
真的郵箱,不是假的……
好在她的可信度在他這還是有的,聽到她的肯定,林寒塵也不再強迫,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又拿出筆,在上面留下了幾個字后,放在了她的手心。
“我會在這呆兩個月,有事隨時打我電話?!?p> 身后同伴的喚聲又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林寒塵卻置若罔聞,一雙溫潤的眸子認真而帶著幾分堅持的盯著面前這個凌若冰霜的女人,有種難言的倔強。
“……”
余念側(cè)目看了眼他身后神色有些焦急的幾人,看著面前這雙修長白凈的手上那白紙黑字的小卡片,在那個文雅的名字后是他新添的電話號,顯然與底下的工作號不同,這是他的私人號。
八年了,從未變過。
余念的心中一顫,終于還是伸出了手,回了聲,“好。”

黍禾木
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準備先開師兄文啦,相信看過《我的小溫柔》的小可愛都能看到出來,師兄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哈哈~~ 這篇文在第一本開寫的時候,就打好了大綱,但是一直沒有動筆,這個周緊趕慢趕寫了些存稿,便迫不及待的發(fā)了出來了,希望你們繼續(xù)支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