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塵送完余念回家之后,便回了酒店,而感冒發(fā)燒,臥病在床的唐延也終于等來了他這位好同事,他拿下額頭上一直冷敷著用來降溫的毛巾,一個甩手扔在了來人身上,語氣虛弱卻是嘲諷味頗足。
“我當(dāng)你路上被人勾了魂呢?!”
林寒塵掀了掀眼皮,看著半坐起身的好友,“還有力氣擔(dān)心我,看來情況還好?!?p> 情況還好的唐延因為起身的幅度,腦袋又暈了暈,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枕頭上,閉了閉眼,緩解了下沉重眩暈的腦袋,才又睜眼說道,“你再來晚些,說不定就可以收尸了。”
林寒塵仍是原有的步伐,有些慢悠悠的走到床前,“裝給老陳看看就罷了,在我面前……你確定還要展現(xiàn)一下你的蹩腳戲?”
唐延一噎,慢騰騰的坐起了身子,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林寒塵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毛巾放在一旁,又將手里的藥袋扔在好友的床頭,,“里面有說明書,先把藥吃了。”
唐延看到藥袋上的醫(yī)院名,只覺得原本因為退燒清醒了不少的頭又難受了些,太陽穴一凸一凸的跳著,他咬了咬牙,“我說外面的藥店你不去,你跑這么大老遠(yuǎn)的醫(yī)院抓藥,腦子抽筋了吧?!”
因為巴黎的溫度驟降,唐延剛來這邊沒帶什么厚衣服,不幸感了冒,昨晚甚至發(fā)起了高燒,雖然酒店里有備用的退燒藥,但顯然是不夠的,今個早上,林寒塵早早的出門,說要給他買藥時,唐延還很是感動了一把。
不曾想這人去了大半天,這都快下午三點(diǎn)了才回來,如果不是他自認(rèn)為還是比較了解林寒塵,又對自己的人品很有信心,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平日里惹了這位大主持,讓他這般報復(fù)。
唐延看了看旁邊那滿滿一包的感冒藥外加發(fā)燒藥,翻了翻,不知怎的,竟然還在底部翻出了創(chuàng)可貼和消疤的膏藥,表情很是不解。
他身上沒受傷啊……
林寒塵看到那兩盒膏藥,頓時想了起來,這是他為余念買的,原本想送給她來著,卻看到她自己早就抓了相同的藥,再加上她一直疏離冷漠的模樣,這藥便也就沒送出手,回來的時候,因為心里想著事情,竟也是忘了拿出來。
如今看到,那早些被壓下的澀意又被勾了出來。
“不吃拉倒。”
他伸出手,想拿過袋子,唐延卻是一個反應(yīng)過來,先一步抬了抬手,“吃,怎么不吃!”
唐延翻出感冒藥,就著床頭的白水吃了藥,眼角卻看到林寒塵將那幾個治疤痕的藥膏拿了出來,他咽了下口中的水,好奇道,“說實話,你去那醫(yī)院干嘛去了?”
這藥不是給他買的,也不想是自己要用的,那就是買給別人的,唐延知道林寒塵之前沒來過法國,實在想不通這是給誰準(zhǔn)備的。
不過……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林寒塵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是終于舍得給這個病號一個視線,看著好友明明虛弱的面色泛白,卻仍是笑的不懷好意的臉,問道,“你知道什么?”
唐延又喝了一口的水,潤了潤因為發(fā)燒而略有干澀的嘴唇,“聽說你剛來就認(rèn)識了個美女,還主動上去攀談,前些日子你又托老陳幫你打聽一個醫(yī)生的事,今日又繞了這么大圈去買藥,說實話是不是去見人家了?”
這下,林寒塵倒真是差異了,不想這人來得晚,又生著病,還能打聽到如此多的消息,雖然消息略有出入,但也很是不易,他嘴角微勾,明明是往常笑意溫和的模樣,卻又讓人覺得有幾分意味不明,“你這消息挺靈通啊?!?p> 靈通的不像是個病號。
“我這不是本著一個友好同事的自覺,關(guān)愛關(guān)愛你嘛~”放下水杯的唐延又靠回在了床上,明明一副虛弱疲憊的模樣,卻還是不忘得意的揚(yáng)揚(yáng)眉,想繼續(xù)顯擺幾句,卻不知是不是剛剛話說了太多的緣故,嗓子突然有些癢痛的咳嗽了起來。
其實林寒塵在好友問出口的那一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能在主持圈里混的,大部分都是個人精,那日香榭麗舍的街頭,他的行為太過莽撞,便是他后來搪塞說是見到個熟人,怕是也無法打消別人的疑慮。
更何況他幾次拒了晚宴,不知去向。
那日他不是看不出余念下意識的躲避,可分離了這般的久,他尋找了這般的久,好不容易得以相見,他又怎會任她再消失無蹤。
之所以不多做強(qiáng)迫,不過是因為他找的到她……
余念呆的組織,在巴黎的工作點(diǎn)只要稍微一查便可知道,更何況他還知道老陳有個親戚就在那兒工作。
找她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他到底還是耐住了性子,偶爾下班的早了,會到余念的住處呆上片刻,只是很少見到她,唯有一次,她下來取明信片,順便去了趟附近的咖啡廳,呆了小半個時辰。
今日會在醫(yī)院見到她是早有蓄謀,老陳說過每隔半月的周一,余念都會去趟醫(yī)院換藥,昨晚又適逢唐延生病,他照顧了唐延大半夜,今早又看著他吃了酒店的備用退燒藥后,方才出了門。
好在沒有錯過她……
林寒塵心情不錯,便也不介意好友的打趣,看著往日花枝招展的唐延如今難得一副較弱小可憐的模樣,倒也本著同行情誼,好心提醒了一句,“我看你還是關(guān)愛關(guān)愛自個的身子吧,別客死他鄉(xiāng)。”
唐延剛揚(yáng)起的眉眼又?jǐn)Q了起來,“林大總監(jiān),怎么說話呢!”
好歹同窗一場,如今又是同事,如今漂泊異國他鄉(xiāng),難道不應(yīng)該是相親相愛,相互扶持嗎?!
唐延眼神幽怨,目露控訴,林寒塵笑意晏晏,不為所動。
“我記得你來這還有個采訪?!绷趾畨m問道。
唐延感覺自己心靈受到了傷害,不想理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同事,語氣有些懨,“對啊,我不是和你說過嗎?”
不止說過,還想請他幫忙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