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定
一句話瞬間將屋內(nèi)曖昧的氣息打個粉碎。
靜陽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無聲而哀怨的望著我,神情失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無言以對,只知自己很矛盾,對靜陽,喜歡吧;可心中又存有層層迷霧,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人,變得不敢靠近她。
思慮半天,我訕訕回道:“我、我睡相不太好。怕打擾到你?!?p> “我不介意。”靜陽向我走近一步。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都覺得嘴角抽動,身體僵硬,她一再靠近,作勢便要寬我的衣解我的帶。我忙退后幾步,直撞到旁邊的無辜花瓶。
哐當一聲脆響,“哎呀,我、我讓人來收拾下?!闭f罷,我轉(zhuǎn)身就跑出臥房。
靜陽都來不及喊住我,我早已奪門而出,甚是狼狽。想我也是古今第一個如此跑出臥房的人了,后來想想,著實夠沒出息的。
待我叫了人去收拾,自己卻徘徊在寒意料峭的花園中,都不知自己在糾結(jié)些啥,徘徊些啥,直至忍不住的打了大噴嚏,倒是讓正尋我的管事聽到了動靜,焦急道:“駙馬,不好了,公主暈倒了…”
他話音未落,我飛奔而去。
臥房內(nèi),幾個丫鬟服侍在旁,皆是擔憂之色。
靜陽臉色蒼白,緊閉雙眼,安靜的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請大夫了嗎?”我坐于床邊,左右查看,焦躁的問道。
其中一個丫鬟膽子大些,語氣微顫:“稟駙馬,碧云姐姐已去請御醫(yī),公主剛才突然暈了過去,奴婢不知啊?!?p> 御醫(yī)都是老油條,我想起鬼醫(yī)還暫住在國子監(jiān),立時起身,出門駕馬請鬼醫(yī)。
夜已深沉,我翻身躍上國子監(jiān)高墻,一路在屋頂之上,飛奔往鬼醫(yī)處。
鬼醫(yī)內(nèi)家高手,武藝高超,自我踏上他的屋頂,便知曉有人,竟大咧咧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對著我說:“來是客,下來吧?!?p> 我險些滑倒,飛身而下,抱拳請鬼醫(yī)為公主診治。
“我還以為是個飛賊,老夫好久沒遇上了,正興奮。哪知道是你這小子?!惫磲t(yī)頗為不滿,斷然拒絕,“不去?!?p> 高人都有高人的脾氣,我明白不能以什么明理之類酸腐話求得鬼醫(yī)診治,“前輩醉心醫(yī)術(shù),晚輩不才,倒是有一不同于您的治療方法,不知可有興趣?”
鬼醫(yī)眉頭一挑,眼中滿是不屑,但也引起他的注意:“你小子能有什么奇怪方法?”
“若是前輩愿為公主診治,晚輩定告知?!?p> 鬼醫(yī)來來回回的打量我,見我態(tài)度誠懇,不似作假,但威脅道:“小子,若你誆人,可想好后果?!?p> 我一笑:“自然?!?p> 公主府,臥房。
鬼醫(yī)氣定神閑的掃了眼靜陽,搭上手腕,查探脈象。
很快,鬼醫(yī)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皆是奇怪之色。
我忙問:“如何?”
鬼醫(yī)輕描淡寫道:“她沒事,只不過思慮過多,加上飲食不節(jié),沒休息好而已,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讓她睡著吧?!?p> 這話說的白些:想的太多,吃的太少,睡得不好,身體虧了。
我滿頭黑線,堂堂一個公主,是有多虧待自己。還是她周邊的人沒服侍好?
站立一旁的丫鬟陡見我陰沉臉色,銳利眼光,嚇得都低下頭,不敢喘一口大氣。
看著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模樣,我收回凌厲目光,不耐煩的揮手讓屋內(nèi)一干人等出去。
鬼醫(yī)也知趣的離開,離開前留下了一瓶藥丸給靜陽服用。
我愣愣看著床上的靜陽出神,原就沒幾兩肉的臉頰瘦削,眼底之下透過脂粉泛著淡淡青色,瘦小的身軀獨自面對外面的暗濤洶涌,她為了小皇帝,竭盡全力,一切皆是為了活命吧。
自古皇權(quán)更迭都充滿血腥,累累白骨鋪砌九五至尊之路,有多少名臣勇將為此喪命,可在我眼里,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關(guān)心的人都好好的活著,包括靜陽與小皇帝。
她想護著別人,那么她就由我來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