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胖子的店是一家老面店,左右都是包裝精致的漢堡雞翅炸排骨,轉(zhuǎn)個角就能看見一家賣蛋糕的。其他的早點店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因此,鄒胖子他的小店夾雜在一堆大佬間十分不起眼。稍不注意就被略過。
據(jù)鄒胖子說,這是個傳承下來的老店,純手工,老味道,鄒胖子就是他們的???。
可惜前店主沒錢了,就被鄒胖子一口氣連人帶店一起買了下來,繼續(xù)開著。反正他也不指望能賺多少錢,人又不是干這行的,當(dāng)個落腳足夠了。
小店一共兩層。
老怪在這里就跟自個兒家一樣,比鄒胖子還隨意,噔噔噔的上了樓,棄鄒胖子于不顧之地,胖爺也沒理他,正吃著面呢。
七左看看,右看看,店里不算大,木頭桌椅平滑的在老燈下反著光,有些年頭了。地是水泥地,不算干凈,掛梁上的也盡是些干貨,說不出的淳樸親切,總給人一種這是個家的感受。
被買下來的前任老板確實也把這里當(dāng)作家。
“娃子,要叔給你來一碗不?”
七聞聲而去,那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了,眼角的皺紋疊的像個累贅,但依舊垂不住那雙有神的眼睛,一股子精神氣在里頭,總會讓人看錯他的年齡,懷疑他是不是比想的更年輕。
那種勁頭,是七不可能有的。
鄒胖子嗦了一口面湯,“面師傅,小孩晚上就別吃那么多了,對腸胃不好?!?p> “哈哈哈,我看這娃子怪瘦的……”面師傅問,“真不要?叔做的面老板都愛吃?!?p> 鄒胖子:“……”
差別對待。
七看著他,搖頭。然后去了樓上。
老怪亮著燈,在房里做著研究。從大狼山帶回的盒子是開著的,里面什么都沒有。
東西呢?
七湊過來一看,老怪手里頭,是一個八角白玉印,雕著古樸簡單的花紋,那些花紋帶著九豐族的特色,并不規(guī)矩,隨性的很。
老怪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小貓爺,又低頭繼續(xù)觀察,他看的不是那些花紋,而是玉印的正反兩面。
正面是只抽象派的獸,老怪猜是那只人面獸。反面出乎意料,是個他認(rèn)識的字。
準(zhǔn)確的說,他不認(rèn)識更無法翻譯這種文字,只是剛好認(rèn)識這個字而已。
“天?!崩瞎植挥勺灾鞯哪盍顺鰜?,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啟動了什么機關(guān),緊張的心跳半天降不下來。
他的手都在細(xì)微的顫抖。
“八角天字玉?!崩瞎譂M腦袋的疑惑,“怎么會?”
七在后面不理解,老怪怎么突然這么緊張。
老怪對七豎起食指放嘴邊上輕輕“噓”了一聲,把八角天字玉嚴(yán)密的裹起來,小心的放包里。
他看個手表,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
“小貓爺,你跟我去一趟?!崩瞎帜闷鸢苯酉聵?,他沒走正廳,從廚房的后門里偷摸著出去,誰都沒驚動。
七更直接一點,他從二樓跳了下去,巧妙的卸了力,跟在老怪背后。
此時老怪臉上嚴(yán)肅的嚇人,他找了一輛車,載著七花了幾個小時去了偏遠(yuǎn)的地區(qū),又下車走了不知多久的山路。
沒有月亮,也沒啥風(fēng),樹林沉寂的只是片擋路的影子,更加陰森詭異。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老怪連手電都不開,摸著黑,他比點著燈的人都快。
這里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而且,他不走好路。哪里難走走哪里,七看見了附近有條被理出來的小徑,拉了拉老怪的衣服。
但老怪搖頭,那條路,他不能走。
他不能留下痕跡。
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到了?!崩瞎譂M頭汗的指著被高墻圍起的矮房,在夜里依稀可見那漂亮的三角屋檐。
“這是老鄒家。”
老怪帶他進去。首先看見的大門外的一字形影壁,上面刻畫的圖案在夜里看不清。
進了大門還有門,精致的檐頭比外面的更像是個處顯奢貴的大門。
老怪領(lǐng)著七去了庭院西房,黑燈瞎火,一間半掩的屋子里露出的小盞暖橘惹人眼睛。
這是個書房,一個年輕人趴在鋪滿書的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書,有的攤開有的卷角,他應(yīng)該是在寫記著什么,結(jié)果累的睡著了。
老怪沒聲兒的走過去,動作熟練的把他的筆,書本,都放好。然后一把抱起來,把他輕輕的放在了隔壁的床上,還細(xì)心的給他脫掉鞋襪,捻上被子。
這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可想而知,他已經(jīng)做過不知多少回了。
這些細(xì)碎的小事老怪做的很認(rèn)真,七感覺比他研究八角天字玉的時候還要專注。
老怪摸了摸年輕人的額發(fā),對七道:“這是我兒子,鄒祀?!?p> “最近他在考研,該是累壞了。這孩子皮的緊,欠收拾,麻煩小貓爺以后多分點心思顧著他?!?p> 這話說的逾越了,但七并沒有覺察到。向來被托付任務(wù)的他,遲鈍掉了某根神經(jīng)。
七仔細(xì)瞧著鄒祀的面孔,與老怪倒是有幾分相似,但長的比老怪好看多了,那股青澀的稚氣看的出他涉世未深,尚處天真蹉跎間。
他點頭,表示記住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記住。
老怪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兒子熟睡的臉,很久。
熄燈,門緩緩的關(guān)上。
對面的東房,老怪在外面打開包,拿出包有八角天字玉的包裹,進了去。
“上面數(shù)第三根梁架里有個東西,小貓爺你本領(lǐng)好,幫個忙吧,把這白玉跟那東西換一換。”
七瞥見一旁有個熟睡的女子,也沒問。他帶著八角天字玉輕輕松松攀了上去,一點兒聲都沒發(fā)。
雖然不是專業(yè)的刺客,但輕手輕腳已然成了習(xí)慣。
梁架里有個空口,里面放著一塊黑布包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但七也沒有那樣的好奇心去瞧瞧,把包裹丟進去后一把撈起黑布后,直接下翻落地。
靈巧的像只貓。
“這只是一時之策,治標(biāo)不治本?!崩瞎止室鈹傞_黑布給七看看,里面是一塊腐朽的枯骨,輕輕一捏便是一手碎灰。
這塊已經(jīng)用到頭了。
老怪心想,八角天字玉也不能呆長,必須要找代替品。
七看著老怪,他說的云里霧里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惜的是,七沒什么好奇心,他不會問。
這讓老怪有些失望了。
他也沒泄氣,走到床頭繼續(xù)道:“這是阿歡,我的妻子?!?p> “她得了個很古怪的病。我給她尋些東西,讓她能好過點?!?p> 七隨著老怪的手,目光落在了那個熟睡的女子,她長的很美,是那種溫婉可人的美,五官像是被琢玉師細(xì)細(xì)雕琢過似的,挑不出一點錯。
難怪老怪他兒子長那么好看。
但是女子的臉頰非常瘦,沒肉撐著,都是凹陷的??吹母屓诵奶?。
左眼瞼下生著一塊面積不大不小的烏青,像塊淤腫,都長到了耳根后,消失在枯燥的發(fā)絲間。
老怪輕柔的撫摸著那塊“淤青”,怕弄疼了她,也怕吵醒了她,“這本來是沒有的,得了病后就慢慢有了。”
他摸阿歡露在外的手,有點涼。便把她的手塞到被子里裹起來。
老怪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
必須要走了。
七的耳朵動了動,他的眼睛看向門外。
老怪看著自己的妻子,眼里的東西都藏的深深的,他很自然的笑了笑,“我會救你,你會好起來,會的?!?p> 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小貓爺,我們走吧?!?p> 才出門,就聽見旁傳來一聲。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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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何人
今天我簽個到而已,居然被疑似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