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拍賣會第一場,有請我們的禮儀小姐為我們送上本場拍賣的物品?!?p> 云雪兒微微側(cè)身,左手作邀。
一位穿著紅色長旗袍的高挑美女端著托盤走過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放在那個被紅布蓋著的托盤里。
美女笑的唇不露齒,紅布一掀,向大家展示托盤里的物品——是一顆有浮磷游動的半透明原石。
鄒祀都能聽見不少的驚呼聲,他和焦胖子兩人湊近到窗戶邊上,把重明鳥完全擋在身后,可看了半天鄒祀都沒認出這是什么。
他完全沒見過呀。
他轉(zhuǎn)頭去問焦胖子,“胖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只見焦胖子表現(xiàn)愣愣的,好像沒聽見他剛才的話。
“胖子?”
鄒祀拍了一下他,明明力氣不大,硬是把焦胖子嚇的渾身一哆嗦。
焦胖子怪叫:“你TM嚇什么人啊,貪戀你胖爺美色???”
“我……”鄒祀簡直無可奈何,剛想說什么就被焦胖子打斷了。
焦胖子說道:“這東西可不簡單啊,那是從活的山神這里……”
他指了指胸膛,大概是心臟的位置。
“活生生掏出來的?!苯古肿有÷暟咽S嗟脑捬a充完。
鄒祀倒抽了一口冷氣,見云雪兒還在上面詳細的介紹這顆寶石的來歷,大家都聽的津津有味,正常的很。
就像因為太正常了,才顯得不正常。
好像對這種應(yīng)該來說不存于世的東西,歡歡喜喜就接受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開始對米兒路有了懷疑,這條道上,好像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不過樓外樓還真是大手筆,山神心居然放在第一場,現(xiàn)在可不比以前,活著的山神越來越少,這玩意兒基本上見一顆少一顆了。”
焦胖子看了鄒祀一眼,笑了,“怎么?是不是覺得三觀盡毀?”
鄒祀的表情很復(fù)雜,“有點吧?!?p> “哎呀——”焦胖子轉(zhuǎn)過來,背靠著欄桿嘆氣道:“所以我一直搞不懂老怪是怎么想的,你家有兩尊大佛,現(xiàn)成的師傅,本來你應(yīng)該是打小學(xué)這些東西的,他們手把手教你肯定不是現(xiàn)在這個窩囊樣兒。”
“結(jié)果呢?”
焦胖子一拍手,雙手一攤,“好端端的一副牌,硬是被他給打壞了,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坑?”
“胖子!”鄒祀叫他一聲,警告他別說老怪壞話,然后又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行行,反正那是你爹,胖爺我也管不著?!?p> 焦胖子瞅著重明鳥安靜的像個美男子一樣坐在沙發(fā)上,只顧著微笑,也沒別的什么動作。
“那個什么鳥,山神心嘞,好東西,可遇不可求,您不去摻和一腳?”
重明鳥搖頭,“我的目標(biāo)不是它?!?p> “嚯,大老板啊。”焦胖子隨便附和了一句,眼睛一直瞅著鄒祀,見他安靜的像小貓爺附身的樣子。
焦胖子想了想,“四兒,這么跟你說吧?!?p> “你也先別管老怪的事兒,胖爺我就問你,這圈子,你打算入不入?”
鄒祀看著那顆要被競價出去的山神心,像是下定了決心,肯定的應(yīng)了一聲。
“要!”
焦胖子點頭,“那行,胖爺就跟你說說,什么是米兒路?!?p> “假如江湖是一個圈子的話,民間三百六十行,其中分了內(nèi)行外行。”
“內(nèi)行都是可圈可數(shù)擺在明面上的,什么宮粉成衣,扎作棺木,還有街上的花果子,很多很多,那都是屬于正當(dāng)行業(yè),有營業(yè)執(zhí)照,官方落案的那種?!?p> “而外行呢,那干的都不是正當(dāng)生意,都是私下偷偷摸摸做起來的,比如倒斗,蘭花,紅手絹,響馬,這些都見不得光,黑的很?!?p> “其實包括在這樓外樓里銷贓,也是這里面的?!?p> 鄒祀出聲了,“那米兒路呢?也是外行的?”
焦胖子說道:“你知道為啥要叫米兒路嗎?”
鄒祀想了想,“記得爺爺跟我說過,米兒路其實是指秘路的意思……”
“沒說全。”焦胖子說道,“在戰(zhàn)亂的年代,很多人窮的沒飯吃,就餓的啃樹皮,吃觀音土。米在那個時候,是特別精貴的東西,為一斤米賣兒子賣女兒的都有。”
“可是總有一些人,明明出身不富貴,但就是頓頓能吃上大米,還不是那種稻殼泥渣子的壞米,是那種精挑細選又細又軟的大白米,那時候袁隆平爺爺還沒出生呢,你說他們哪來的大白米?”
焦胖子回來喝上一口水繼續(xù)道:“所以別人就說那些人是打大米的,經(jīng)常沒人沒影了就說是去打大米去了?!?p> 鄒祀幾乎是啞口無言:“原來是這樣啊……”
很樸實。
“直到外道分的門路多了,這些打米的才有了一個比較正式一點的江湖門號——秘路?!?p> “打米人,也變成了打秘人。”焦胖子擺手,“不過嘛,名字是好聽了,可這老傳統(tǒng)也就這樣了,該怎么叫還是怎么叫,你們上北的就是米兒路,佛大米,東北的就叫大仙,反正他們那里什么都叫仙,神仙姑姑多的一簍子都裝不下?!?p> “但不夠怎么叫,該干的事情都是一個樣兒,那就是打秘,找食去?!?p> 焦胖子在這里止住了話,在想著什么,鄒祀也不催,慢慢等他捋順來。
“這個怎么跟你講呢?打米的跟那群倒斗的很像,反正都是到處刨東西,但又不一樣?!?p> “他們一直找墳刨,倒賣明器,還會做一些遷墳啊,下人的事,經(jīng)常能在鬼市里瞅見他們收保護費?!?p> 鄒祀疑惑,“保護費?”
“收了他家的錢就不盜他家的墓,這年頭市場不景氣,人總要想點出路,你以為這世界上有那么多發(fā)財?shù)拇竽菇o他們刨的???”
鄒祀閉嘴了。
“而秘路就不一樣,這是少有的一直沒變的圈子了,高高的打著燈籠,去些個常人不知的兇地,越兇越好,只有這些兇地才生的出寶貝?!?p> “干這一行,就是去尋寶,耍嘴皮子沒用的,能就是能,裝蒜的都活不過第一次試水?!?p> “打秘的功夫也是從小練起,吃得了苦,硬得下心,還要有師傅帶,最難的就是要有門路?!?p> “可惜的是,秘路死人太快了,有本事的人越來越少,你看看許家,兩代五個打米人,最后許家當(dāng)家的老了,其他的死的死病的病,最后只剩下你表哥?!?p> “所以呀,秘路難啊,那么多寶貝只能看不能拿,想進來的人那么多,最后又是有幾個能活下來的哩?”
似乎是引起的焦胖子的回憶,他絮絮叨叨的講了很多,真切的讓鄒祀感受到了秘路的艱難。
遍地財寶沒命拿,兩岸生死鬼門關(guān)。
所以那些沒本事的又膽小怕事的打米人,才會去干了胡子的勾當(dāng),有膽子殺人,沒膽子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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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何人
今天很高興,我也任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