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容見到地上那小片東西,整個人突然脫了力氣,身子往下歪倒。
姚術立即爬了過去接住了人,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張了張嘴,臉上爬上灰白,整個人驚慌的不行。
他啞聲喚道:“卿卿……”
辛瑜看了眼姚夫人,反轉(zhuǎn)來的太快太生硬,她這手握劇本的人都沒明白過來,劇情為什么會是這樣的走向。
姚夫人殺的云卿?那瀾哥當時在干什么?
她瞇眼想了想劇情,可實在記得不清,又瞥了眼面色逐漸神情驚愕、一動不動的云卿,這個……就這么容易……死了?
云卿已經(jīng)是脫了生氣,卻似感知到有人望著他一般,忽地費力睜開了眼皮,朝著辛瑜一笑,那字正腔圓煞是好聽的語調(diào)說著:“……抱歉。”
這兩句話似乎耗費了他所有力氣,因為下一刻他的眼睛再一次閉上,這次卻是永遠的閉上了。
辛瑜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他抱歉什么,心中已經(jīng)有些感傷,她還沒明白自己為什么有些傷感,小變態(tài)卻嗤笑一聲。
她立即收回眼神,心中安慰自己道:大抵是因為云卿死的不如書中那樣轟轟烈烈罷!
卿容抬手一點一點,費力地替姚術擦去額頭的虛汗,吃力地說道:“夫君,銀蟒是我放出來的,那些人都是我殺害的……姚氏藥莊也是我一把火燒的……咳咳……連劉婆婆的孫子……也是我親手推進井里的……”
咳了厲害,她稍停了一下,續(xù)道:“所以啊,我該死的,夫君不必替我難過。”
她一樁一樁的坦白著,姚術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他哽咽道:“我知道……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p> 卿容恍若未聞,眼神開始渙散,喃喃道:“我知道那不是我們的孩子……我的昇兒,根本沒來過這個世上……”
“昇兒啊,是娘不爭氣……娘對不起你,娘馬上就能陪你了。”
姚術抱著她,神情居然像小孩子一樣崩潰無措。
“不、不要,卿卿,我再去替你尋一片長生鎖,我再去……”
“咳……”
卿容的目光復看向姚術,流連在他身上,搖頭嘆道:“沒用的,那長生鎖……的確是個寶物,可它也會誘發(fā)人的貪念,妒恨諸多罪惡……我便是那樣一步一步被它引誘的失了心智,生了心魔,平白讓它生了靈識,吞噬我的嫉妒仇恨……最后幻化成為沒有實體的妖物,危害他人。”
“也別再找了……咳…這幾年,已經(jīng)是向上天討來的,該還回去了?!?p> “更何況,當初我們?nèi)×嗽仆竦拈L生鎖……原本就是遭天譴的勾當……她來尋仇……我也是知道的……你這傻子……又何必故意一人扛著這些事……”
然后,她又對著天道:“婉兒妹妹,我已遭了報應,你若英靈仍在,不要再找夫君尋仇了,若實在痛恨,我便是做鬼也給你還債?!?p> 這最后一番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說的順順當當,末了,卻再沒聽到那斷氣似的聲音。
姚術失魂落魄地抱著逐漸變冷的身體,仿佛這樣便可以喚醒那人一般。
可終究,大霧消散,暮色褪盡。
*
辛瑜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著小腿,衣衫擦過參差不齊的矮木叢,癢癢的,她將下巴枕在少年的肩上,輕聲道:“殿下,要不放我下來走走唄?!?p> 唔……是的,她再一次爬上了小變態(tài)的背。
這次卻不是小變態(tài)主動背的她,而是瀾哥要求的。
瀾哥也是個人才,自己拖著失去意識還死死抱住姚夫人的姚術,一人帶兩個,又讓懷玉帶上昏迷不醒的劉婆婆,先一步趕回去給兩個人醫(yī)治。
而她……因為之前摔傷了腿,一走便嗷嗚叫,之前跑那兩步直接報應回來了。
她疼得厲害,腦子靈光一閃,這倒是個機會!
只是她央求的話還未說出口,瀾哥見她行動不便,直接同小變態(tài)說:“云衍,你帶著小瑜回去?!?p> 少年一聲不吭,雙手虛環(huán)在辛瑜的小腿上,刻意避開了傷口。
忽聽得姑娘說話,冷笑一聲,手竟用力重重地打在辛瑜受傷的那條腿。
“啊……疼!”
少年冷嗤一聲:“林中蛇蟲鼠蟻不在少數(shù),你倒是下來一個看看。”
辛瑜立即緊了緊環(huán)在脖子上的手,猛地搖頭,“不不不必,上頭好啊,沒事抬抬頭,還能看看月亮?!?p> 月亮,有月亮才怪呢,天亮還差不多。
辛瑜其實是困得不行,但心中仍有疑團未解,也就難真正睡著,更何況現(xiàn)下是在小變態(tài)背上。
她一只手輕輕地纏著小變態(tài)柔順的烏發(fā)末梢,打轉(zhuǎn)似的結(jié)成一個蝴蝶結(jié),做得極其小心翼翼,一顆心也提的老高,怕他察覺又故意開口問小變態(tài)問題。
“殿下,姚夫人真的是自己故意將自己綁到這里來的?”
少年皂角靴踩在地上枯枝,發(fā)出咔吱地響聲,他今夜連戰(zhàn)三場,整個人已經(jīng)是疲乏到了極點,自然也不愿意說話。
只是背上的姑娘一直動來動去,弄得他不得安生,他聲音繃得緊緊的:“不是,是云婉的鬼魂?!?p> “哦?!毙凌c點頭,她當然不是想問這個,只是想打發(fā)一下時間,畢竟和小變態(tài)相處,他太安靜,不知道在想什么,總不大舒服。
“那姚夫人到底是為什么燒自己園子,害她相公呢?”
“誰跟你說,是姚夫人干的?”
辛瑜嘟喃:“剛剛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的嘛?!?p> 少年眉心跳了跳,冷道:“長生鎖,并非寶物,它白白給了卿容八年壽命,自然也要找她“拿”些東西。”
“可是,一個妖物怎么會找人尋仇?定然是受了主人的意愿驅(qū)使?!?p> 趴著的姑娘聽得少年又嘲諷道:“你可知道長生鎖原本是屬于云婉的?”
她無意識地應了聲:“知道啊?!?p> 忽然睜大眼,“你是說,因為云婉?”
“……還不算太蠢?!?p> “一個器物,居然會替前主子報仇?故意挑撥姚氏之間的感情,讓姚夫人心生怨懟,再以此為生,幻出實體……只為了給云婉報仇?”
她有些難以置信,原本以為,長生鎖本來就有惡靈,加上吞噬了卿容的罪念,成了半個她,也就因此同命,吸收了卿容惡念的長生鎖自然是要“替”卿容報仇,借機吸收更多的邪念……
這一切怎么會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器物,一手策劃的呢?
更何況,如果真是這樣,云婉的器物,必定認識云卿,更加不可能傷害他了。
少年輕哼一聲,語氣森冷:“有什么不可能的,這世上人不如物的事情多了去了,更何況生而自有的靈器?!?p> 辛瑜還是難以置信,她可是看過書的人,自己想的該是對的,于是她繼續(xù)爭辯:
“這不可能。”
辛瑜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肯定,少年聞言忽然頓了步子。
“不如你先說說,你是怎么被云卿抓住的,又是怎么知道姚卿氏聽不得那些話的?”
西江坪
辛瑜:……你聽聽,這什么語氣! 顏顏:你把我當傻子呢? 辛瑜:我????啥也沒說 平哥嘮嗑:詩是引用了浪漫主義詩人李白的《長干行》,覺得契合用了,非原作啊,寶們喜歡可以去百度全文,寫的超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