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翊坤宮,盛貴妃果然和顏悅色地接待了華桑和烏嬌,不僅在院子里設了點心和茶水,還允許華桑和烏嬌同坐在石桌邊,與她一起享用,這對于京城的貴女圈也可謂是極大的殊榮了??上A桑毫不知情,只當是來春游的,對著滿桌的冰糕、桂花餅大快朵頤。
?????盛貴妃先是冷眼打量著二人,慢慢發(fā)現,烏嬌好像是華桑的下人,她不由得暗自嗤笑了一聲,果然是村姑,主不主、仆不仆的,或者是主仆二人都侍候太子,因此也就不分上下了?嘁——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女人,跟她們坐在一起真是臟了自己的玉體。
?????不過盛貴妃當然不是真的想親近華桑,昨兒她央求皇上今日來翊坤宮,和她和凌兒一起吃一頓飯,皇上答應她下朝后就來。
?????皇上應當還不知太子這次帶回宮的是怎樣粗鄙無能的女子吧...若是知道他一向引以為豪的兒子,頭一次納入府中的,就是這樣的村姑,不知是否會對太子心生不滿呢?反正能給太子添堵的機會,貴妃都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姑娘姓什么名什么?”盛貴妃見華桑只顧著吃,也不行禮也不跟她說話,另一個更是一直低個頭,都“不敢”跟她眼神對視,于是她眼睛看著院子里盛開著的桃花,有些高傲地開口問道。
華桑嘴里還在嚼綠豆沙沁餅,腮幫子鼓鼓的,她心想這個盛貴妃會不會看臉色了?沒見她正在吃東西嗎?搭什么話?華桑偷偷翻了個小白眼,含著滿嘴的碴子隨隨便便地答了一句地說:“...回貴妃,我叫吳桑...”結果沒控制好,嘴里的餅渣飛了一個到盛貴妃的裙子上...
盛貴妃心頭的小火苗一竄一竄的,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村姑,這可是云南進貢的錦云銀繡,皇上說這刺繡輕巧尖新,正可配得上她的輕淼顏色,這料子賞給她后,這還是她第一次穿上,準備穿給皇上看的!
盛貴妃俏臉一垮,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皺著細長的眉毛,帶著幾分嚴厲地看著華桑。華桑無辜地回視她,嘴里還在酷嚓酷嚓地嚼著。
盛貴妃扶著夏丹的手站起身來,她俯視著華桑,面上已經帶了明顯的厭惡,她勉強說道:“本宮去換身衣衫,吳姑娘請自便?!闭f完便轉身離去。
華桑瞅著盛貴妃弱風扶柳般的背影,只覺得這個女人一舉一動都露著刻意的優(yōu)雅,這種做作的姿態(tài)反而將原本十二分的美貌打折成了十分,從一個只應天上有的美人墜落成了人間的庸脂俗粉。
她拍拍嘴角沾著的糕餅粉,跟烏嬌聊天說笑著起身,準備趁貴妃離開這會溜之大吉。剛一起身,就聽見太監(jiān)傳唱:“皇上駕到——二皇子駕到——”
盛貴妃也來不及換衣服,就趕緊又從房內出來迎駕??僧斔辛饲ザY起身后,驚訝的發(fā)現華桑居然也行的是曲膝禮!這個鄉(xiāng)野村婦,居然對著皇上和二皇子僅僅只行一個曲膝禮?
盛貴妃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又當著皇上的面,更加惺惺作態(tài)起來,她目中含著驚訝和憤怒地看著華桑,斥責道:“吳姑娘你...怎可不行跪拜大禮?雖然你是太子的人,但也不能如此不知上下??!”
她轉而又對著皇上求情:“皇上且饒她一回,吳姑娘非是出身大戶,不知曉這些規(guī)矩也是有的...”
皇上清了清嗓子,問盛貴妃:“不是說今日和凌兒咱們三人用飯么?飯菜可備好了?”華桑冷靜自持地低頭站在一邊,像一只沉默地小羊羔,內心卻已經笑掉了大牙,這個盛貴妃自己演雙簧呢?當皇帝是傻子嗎?啊也不是,主要還是她自己傻,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敢利用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一邊問一邊大步向內走去,盛貴妃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和皇上相識二十多年了,本以為自己已經對皇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她卻好像又回到了剛進宮那時候,對皇上的心意揣摩不透了。
苻凌也多看了華桑一眼,這個人就是大哥看重的那個女子嗎?看上去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啊...但真正讓他在意的,不是華桑本人,而且皇上對華桑的,格外的寬容,甚至是有些嬌縱。這個小姑娘有什么名堂,能讓他心中一向只有國事的父皇,另眼相待呢?
最終在皇上的左顧而言他下,皇上和盛貴妃,以及他們的兒子苻凌共進早餐去了,華桑對皇上的意思心領神會,低調地從側門悄悄離開了翊坤宮。當她來到黃宮大門口時,發(fā)現太子府的馬車恰好也剛到宮門,苻瓊從馬車上跳下來,向她快步走過來。
“你怎么樣?我一回府就聽說盛貴妃宣你入宮了,又折回來,本想進翊坤宮接你的,沒想到你已經出來了。盛貴妃...如何?”
華桑聳聳肩,“一個無聊又自戀的老女人而已,不怎么樣。不過翊坤宮的糕點味道挺不錯,尤其是那個綠豆沙陷的,入口即化,綿軟沁涼...”
苻瓊見華桑沒有吃虧就放下心來,他回過頭來,才發(fā)覺自己是關心則亂了,華桑是誰呀?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欺負得了她的?
苻瓊笑著揉了揉華桑的頭發(fā),與她并肩走向太子府的馬車。背后的皇宮肅穆莊嚴,卻壓不住華桑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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