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我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希望你們可以跟我好好地,只要是你們可以好好地,我就沒有太多的念想了吧,是不是,只要是你們可以好好地,我就別無所求了,我只是希望我身邊的人沒有受傷,沒有任何的意外,我只要你們開開心心的。”
開開心心的?
只是一句話,有這么容易嗎?
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呢?
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呢?誰不想要開開心心的,只是人生在世,有很多的不如意的事情需要去解決,她也想要開開心心的,只是有很多的事情不如人意而已。
妙清轉(zhuǎn)過身,看著神情沮喪的芳幻姑姑,勾起嘴角:
“姑姑你這個是在干什么啊,我現(xiàn)在我挺好的,你們也挺好的,只要你們都可以好好地,我自然我不會說你們什么的,你們怎么就是想這么多嗯?我真的我挺好的,你們不用為了我擔(dān)心,我只要你們可以在我的身邊有一個屋子住著,我就不會害怕了。
“我的傻丫頭啊,你啊,你還是在為我們著想,你想想看,我們怕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更不怕了,我們以前的時候沒有靠山,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懂嗎?現(xiàn)在很多的事情已經(jīng)跟從前已經(jīng)有很大的不同了,你明白嗎?”
芳幻抓著妙清的兩邊的肩膀,看著她:“你不要想這么多,真的,一切都是可以好起來的,你要相信我,你明不明白,一切都是可以好起來的,事情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這么簡單和容易,但是,現(xiàn)在擺在我們眼前的事實,就是這么簡單和容易,你可是明白?”
簡單和容易?
妙清看著芳幻姑姑,一臉茫然:“姑姑,你這個是在說什么呢,我也不清楚我自己要干什么啊,我我現(xiàn)在我別的我都不想,我只是希望你們都可以好好地,只要你們可以好好地,一切都還有回頭的余地,你們要是都不能好好地我就算是再好,我也是不開心的,你明白嗎?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好好地,你懂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仙子,你不要這么生氣啊,我當然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地,你呢,你不用擔(dān)心,你知道為什么姑姑跟你說你不要這么擔(dān)心嗎?你知道為什么嗎?”
芳幻一臉期待的看著妙清,希望這個孩子可以說出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這個妙清小丫頭就像是一個小雛鳥一樣,一點兒都想不清楚:
“你啊,你這個孩子,你怎么你又開始想這么多了呢?我跟你說說,你可是聽說了,這個南斗星君要將他的徒兒跟你一起聯(lián)姻??!”
什么?
南斗星君的徒兒?
不是這個九重天上的玄疾神君,還有誰呢?
“姑姑,你不要開玩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p> 天上誰不知道這個玄疾神君的脾氣最為古怪,最為難以伺候??!
誰能知道呢?
她可不相信。
“仙子,你不要不相信啊,我說的可是都是實話啊,我要是有一點假話,我一定不得好死,你明白嗎?我現(xiàn)在我跟你說的可是都是實話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是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你不要想這么不清楚,你明白嗎?”
不清楚?
妙清眨眨眼睛,看著芳幻姑姑:“姑姑,我就是因為想得太清楚,我才知道這一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我知道的,我知道這個事情不是我想象就可以的,玄疾神君跟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不管怎么樣,我們就算是結(jié)合在一塊兒,也不見得會像是一對鴛鴦一樣。”
妙清轉(zhuǎn)過身,從架子里翻出一本書來,靜靜地觀看著。
芳幻看著這個孩子依舊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都快要急死了:
“仙子,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啊,你不要不相信嘛,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可是在外邊親耳聽見的額,你可是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明白嗎?我沒有跟你開什么玩笑,我跟你說的真的都是實話,你明白嗎你?”
實話?
實話?
妙清轉(zhuǎn)過身,俏皮的看著芳幻姑姑:
“姑姑,你不要跟我強調(diào)了,我是不會相信的,你總是這么跟我強調(diào),我怎么會相信你們說的話呢,你們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的,你放心好了了,你們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的。”
妙清眨眨眼睛看著芳幻的反應(yīng)。
果然,芳幻還是計上心頭:“仙子,我跟你說的怎么會有假話呢,你看看你,你總是想的這么多,你總是這樣子,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啊,我自己不會這么無聊的跟你們說什么,你們啊,你們總是要想的這么復(fù)雜,只是一些人而已,你們怎么會是想不清楚呢。你跟玄疾神君年齡相仿,又都是名臣之后,你們就算是在一起,其實也沒有什么,我覺得倒像是天作之合,你怎么就是不認可這一件事情呢?你這個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自欺欺人?
“姑姑,你說的什么啊,我沒有再自欺欺人,我現(xiàn)在我都不是在好好地嗎?我怎么我就自自欺人了呢,我現(xiàn)在我真的是挺好的,你說是不是?。课椰F(xiàn)在我有想過,但是,我覺得我跟玄疾神君我們還是不合適,我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話,我都是不會相信的,你以后你還是不要說這種安慰我的話了。”
不要說這種安慰的話?
芳幻又是不解。
妙清看著芳幻著急的樣子,而她自己卻是一點的反應(yīng)都沒有:“姑姑啊,你著急什么啊,我真的,我跟玄疾神君,我們是真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你放心好了,我們不合適的,我很清楚,我也知道我自己需要的東西是什么,你不用這樣子跟我解釋,你更加不需要刻意來安慰我,我很清楚我自己要的東西是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姑姑,你放心好了?!?p> 放心?
芳幻跟著妙清的步伐,都已經(jīng)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孩子現(xiàn)在還有心思在這里看書呢:
“仙子,你真的當真不在乎,我可是聽說了,你玄疾神君還有三公主,你們都是年齡相仿的人,反正你們兩個女孩子總歸是有一個人要嫁給神君的,至于是要怎么做,只看你們自己的意愿是如何的。仙子,你要是真的喜歡神君,你怎么就不可以努力一下呢?你說是不是?”
“你要是努力一下,事情興許就成功了,是不是啊?”
白笙看著小驅(qū)離去的身影,自己興致缺缺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
正要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fēng)吹過來,一個披著戴著斗篷但是瘦骨嶙峋的老嫗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白笙看著神不知過不覺的墨池,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老是走路沒有聲音啊,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你也不是人啊?”
老嫗挪動艱難的步伐,看著地上殘留的血漬:
“你方才是不是又經(jīng)歷了一番脫皮去骨之苦?”
白笙暗下眸子,點點頭。
“你這是何苦呢?哪怕是蛇籍,那又如何?他們還能把你怎么著不成?你再怎樣子,她們也不敢把你們怎么樣子,你到底還是一個仙籍,你們說是不是???”
老嫗一邊說話,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枚丹藥來。
白笙看見她的舉動,忙笑道:
“墨池婆婆,我現(xiàn)在挺好的,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的好東西,你還是給你自己留著吧,我就不要了。你這丹藥幾百年才修煉來的一顆,我就不要浪費你的好東西了,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p> “你的身子虛脫的很,吃了我的丹藥,你可以快一些恢復(fù)。你要是不吃的話,你就是嫌棄我這個老太婆是一個妖籍,你看不起我,你
“你徒兒的驚擾,本尊已經(jīng)留意你許久,你以為你說真話說假話本尊不知道嗎?”
芳幻原以為自己可以糊弄過去,但聽見這位神君如此一說,頓時身子抖了起來,撲通跪下:
“神君見諒,小仙只是在此處教訓(xùn)這個不聽話的孽徒,還望神君見諒。還望神君海涵,放了我們吧!”
“還不快滾!”男人又是一聲呵斥,芳幻嚇得咻一聲消失無影無蹤。
白笙支起身子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正起身要走的時候,一個黑影由遠及近,白笙起身跪著,畢恭畢敬說道:
“小仙謝神君出手相救,神君救命之恩,小仙沒齒難忘?!?p> “謝什么啊,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你犯不著這么感謝我。姑娘,我見你渾身是傷,你還是快快請起吧?!?p> 男仙君看見白笙渾身虛弱的模樣,疾步走過去,本想攙扶起她,但礙于男女有別,只得作罷,關(guān)懷問道:
“你一個小姑娘家,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白笙望著男仙君關(guān)懷備至的眼神,嘴里苦澀的味道緩和了些,強顏歡笑道:
“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剛才,謝謝仙君救了我,倘若不是仙君出手相救,我可能就成了孤魂野鬼也不一定?!?p> “我看你雖仙籍不高,但到底是仙。方才那個女人,她怎么有膽子這么對你?”
“她算是我的師傅,但從未把我當成徒兒看待,只因我未從仙之前是一條小蛇。我?guī)煾嫡J為我就算入了仙籍,也難改小蛇的狡猾和奸詐,便處處刁難我。沒有教我法術(shù)也就罷了,每日更少不了討打和謾罵?!?p> 白笙站起來,用僅會的一點仙術(shù),除去衣服上的血漬。
她平時穿的衣服以藍色為主,要是上邊沾了血漬,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豈有此理,九重天之上,還有這等荒唐的事情。你稟明你的仙居在何處,你師傅叫什么,我定替你參她一本,給她一點教訓(xùn)!”
“你快說啊,你難道不想教訓(xùn)教訓(xùn)她嗎?她那樣對你,你如何能忍受?”
“小仙多謝仙君美意,只是,仙君恐怕不知道。并非只有我?guī)煾悼床黄鹞?,自打我在這九重天上記事開始,就沒有幾個人給過我好臉色,就算除去了這芳幻仙君,我只會召來更多的欺負,何必自找麻煩呢?”
什么?
男仙君頓了頓,看著女子憔悴的面容,道:“難道你就沒有朋友嗎?”
白笙搖搖頭。
都說凡人勢利眼,神仙何嘗不是?
“你好,我叫小驅(qū),是掌管一大片竹林的小神仙,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你看如何?”
朋友?
白笙看著眼前人誠摯的模樣,不像是在騙她:“我叫白笙,你不嫌棄我嗎?”
小驅(qū)望著白笙狐疑和猶豫的臉色,不禁開朗笑道:“有什么好嫌棄的,大家都是仙,又有什么分別?我也為見得有多厲害,跟九重天宮里面見天帝的神君,更是不值一提,你怕什么?就這么定了,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小笙兒!”
“你的骨子里就跟妖間的蛇一樣,縱使已經(jīng)得道成仙,可是仍舊改不了蛇狡猾狡詐的毛病。我是你的師傅,就有教導(dǎo)你的責(zé)任,現(xiàn)在,我就抽掉你身上的蛇氣。如此,大家便把你當成真正的神仙了?!?p> 芳幻看著手中的電鞭,仍未滿意一個后空翻,沖著白笙細皮嫩肉的臉上又抽一鞭子過去:
“??!不要,芳幻姑姑,不要?!?p> 白笙捂住自己臉頰,努力幻化成人形逃走。
可是她忘了,每次的天宮盛宴之際,她就會露出原形,任憑法術(shù)再高,都無法化作仙人的樣子,直立行走。
“不要,姑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p> 不敢?
“我的日子怎么過的這么慘啊?明明是一個小神仙,過的日子竟然連一個凡人都不如啊?!?p> 白笙躺在破屋子外的樹上,看著漫天黃沙席卷天空,眼睛里唯一能看的美景,估摸著就是那天小驅(qū)一箭帶出的綠洲了。
“等等!”
白笙坐起來,靠著樹干,“小驅(qū),小驅(qū),你是不是可以出來跟我說說話,或者是給我支支招呢?”
白笙想到終于不是自己一個慘兮兮的留在這個地方,苦澀的嘴角揚起來。
但是,她一想到自己對小驅(qū),只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他是那個宮的,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都一無所知。
就這樣,她上哪兒找去?。?p> 白笙想著想著,又陷入困境中去,重新躺下來。
眼睛眨眨,看著頭頂?shù)乃{天。
可惜,再好的風(fēng)景,對于一個被困在九重天宮上的人而言,都是一個囚籠。
白笙想著想著,在心中默念著小驅(qū)的名字,希如果一眨眼睛,就可以看見小驅(qū)多好???
“你來不來???我一個人好無聊啊,小驅(qū),你來不來???”
白笙掰著葉子,丟了一片,又一片,還是沒有回聲。
唉,也是,像她這樣的身份,怎么會有人愿意做她的朋友呢?
小驅(qū)沒有當面說她的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
白笙又嘆了一口氣,就在她徹底的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耳后響起了一陣陰森森的聲音,白笙感覺自己的耳朵癢癢的,像是有什么毛在撩撥著似的。
白笙不悅的納悶是什么東西,迷迷糊糊回過頭,看見眼前的景象,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
白笙從樹上狠狠地摔了下來,一頭比她還要大只的毛毛蟲從樹上吊下來,密密麻麻的毛落在白笙的眼前。
白笙嚇得從地上爬起,拼命往后躲:
“你是什么東西,干嘛跑出來嚇人?”
“這分明是我的地盤,我哪里有嚇唬你?小仙女,明明是你霸占了我的地盤,你還惡人先告狀啊?”
毛毛蟲妖從樹上一點一點爬下來,蟲的身子慢慢地蠕動著,白笙看著雞皮都起來了:
“你你你理我遠點,我不認識你,你聽到?jīng)]有,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啊,你干嘛要嚇唬我?”
“你還知道疼?今天,你跟那個人這么羞辱我,你就應(yīng)該知道你的下場!”
芳幻的神鞭落在地上,還殘留著一些白笙的血漬。
白笙捂著滿是血的右臉,發(fā)紅的眼珠子看著芳幻:
“芳幻姑姑,是你自己不問青紅皂白,想殺了我在先。小驅(qū)不過是從你的手中救下我的性命,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叫你這么不開心?”
“你想不通?你既然想不通,那你就滾好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認為你自己不在我們天泉宮,你也可以生存下去嗎?可以啊。我們天泉宮可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那便請你離開好了。”
芳幻指著大門口的方向:“我希望你馬上走人,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你聽清楚沒有?”
“走就走!”
白笙搖搖晃晃站起來,收好自己的東西,看著浩渺的九天云層,竟然沒有她的一處容身之地。
“走的時候這么爽快,可是,白笙,天下之大,哪里有你的容身之處呢?”
白笙又重新回到臨冤谷,找了一處廢棄的屋子進去住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這個神仙,究竟是為了什么?
還不如回了自己的蛇窩,做一條開開心心的蛇妖呢......
另一邊,小驅(qū)騎著自己的仙鶴,急急忙忙的趕回到了無人境。
本以為這個時辰,君上應(yīng)該還在休憩,應(yīng)該沒有察覺他回來遲了。
小驅(qū)想著自己偷偷摸摸進去,就神不住鬼不覺,應(yīng)該不會有多少人可以發(fā)現(xiàn)。
可是,當他踏進無人境的第一步時候,神君清冷空靈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去哪兒了?”
小驅(qū)奉管神君有沒有生氣,先噗通地跪下來就對了:
“君上,小驅(qū)今日經(jīng)過臨冤谷的時候,看見一條小蛇仙被人欺負,快要奄奄一息了。我于心不忍,便出手相救了。為此,我還結(jié)交到了一個好朋友呢,神君,你說我這樣,好不好啊?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君上你對我們的教導(dǎo),就算是成了仙,也要對天下的生靈抱有憐憫之心,嘿嘿。”
“遲了就是遲了,別想著找這些接口糊弄我,還不快給我準備準備?”
“是是是,小驅(qū)這就去準備,小驅(qū)這就去準備?!?p> 小驅(qū)急急忙忙回到神君的居所,將君上需要的東西都給搬到竹林里去。
君上雖然貴為天界第一戰(zhàn)神,是九重天宮的鎮(zhèn)宮大將。
可是,若是無戰(zhàn)事,君上便鮮少出門。而且,君上平時也不愛見客,更很少出去遠游,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無人境中的竹林里,一個人靜靜地待著看仙籍。
旁人都覺得君上小小年紀,過著的確是個老頭的生活。
可是只有小驅(qū)知道,君上只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小驅(qū)急急忙忙的帶著君上要的筆墨紙硯還有書籍,匆匆趕到小竹林的時候,君上正躺在青石臺上閉著眼睛假寐,身上穿著的還是他離開時候的銀白色,衣衫墜落在地上,君上的小狐貍白靈看見有動靜,警惕地抬起頭來,看見來人是小驅(qū)后,又蔫蔫地埋起腦袋閉目養(yǎng)神。
“君上,小驅(qū)把您的東西都給您帶來了?!?p> 青石臺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剛睜眼的一剎那,瞳孔是冰藍色的,待過了片刻,又瞬間恢復(fù)成墨眸。
在妖魔鬼怪人仙之間,藏著一處極為隱蔽之地——臨冤谷
這里常年兇險,人跡罕至。
厚不見底的烏云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扣在天上,只要稍微抬眼便可看見湍急的渦流中,恐怖的電光閃現(xiàn)著。
但凡有一個活物進去,瞬間便可灰飛煙滅。
而腳下便是各種各樣的尸骨堆積如山,或半露在地表中,又或是已經(jīng)和黃沙融為一體,成為荊棘從的養(yǎng)料。
就在這時,突然,荊棘從中傳來聲嘶力竭的嚎叫:
“啊!”
白笙縮在荊棘從中,用滿是鮮血的手,終于撕下自己蛇尾上長出的鱗片。
這種痛苦就像人類親手剜下自己身上的肉一般疼。
但也唯有這樣,周圍的小仙才會忘記她低劣的蛇種身份,而記得她白笙亦是天上的小仙,哪怕只是一位給神君掌燈的女仙。
“果不其然,你這賤婢就在此處躲著偷懶!”
女人清冽孤高的嗓音響了起來,白笙身子顫了一下,還未抬眼,只見一支穿云箭劈開漂浮在空中的塵湮,沖著自己的眉心飛了過來。
白笙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比自己大一個仙級的女人,她平日都喚她做芳幻姑姑。
芳幻看著白笙愣在原地,一聲不吱,便冷笑:
“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