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走廊進入體育館,傳來了混合著木頭、汗水和球類塵土的、令人懷念的氣味。
在高中畢業(yè)式后,這還是高木第一次來學校的體育館。
高木并非出身于這所高中,不過建筑物的構造和自己心目中的【體育館】的樣式分毫不差,更加助長了他的懷舊情緒。
微微反光的地板與不同顏色的線條從正面延伸到遠處。沿著墻壁鋪設的二層過道是用鐵搭成的,已經銹痕斑斑。
看向左邊,高出一塊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舞臺。
但是大半的搜查員們卻是在,舞臺前的一片人流分割而形成的空地中來回走動,雖然心里也認為不會【那么湊巧】,但是,現實果然還是現實呀。
看來那里才是字面意思上的、本次事件的【舞臺】。
“走吧?!?p> 目暮警部大步流星的走向舞臺,高木跟在后面。穿皮鞋踏上去是否適合的疑問讓他猶豫了下,但事態(tài)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了。
“警,警部?”
一名此前較為熟稔的鑒識人員似乎注意到了這邊,是戴著口罩的緣故嗎?總覺得他的聲音在發(fā)顫,說話時目光還向四周先環(huán)視了一遍。
這怪異的行為引起了高木的在意,而事實上,他總覺得,對方的反應很可能是和自己之前的【錯覺】有關!應該不會吧?
“聽說是殺人案,現場是在?”
“是的,來這邊?!?p> 目暮他們出警的速度依舊快速,因此,還未收斂的尸體正躺在原本的位置,一名白袍的法醫(yī)正在檢驗尸體,不過,據鑒識人員的說法,死者的死因大概已經能確認是毒殺就是了。
對方的說法很古怪,明明法醫(yī)應該是正開始檢驗尸體,但是死因竟然已經確定什么的?
無論是高木還是目暮,都對這個事實感到困惑,直到他們穿過外層的人群,看到翻著白眼的尸體,以及站立在這樣的尸體旁的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君?
于是,他本人大概沒有意識到的境況下,高木卻察覺到了身旁的警部一瞬間同樣【翻著白眼】的表情。
“你這家伙居然在呀?!?p> “難道說,小蘭就讀的就是帝丹高中?”
比起目暮,高木靈活的思緒似乎更快的意識到了毛利小五郎出現在案發(fā)現場的理由。
“話說,你們說死因是毒殺,那么?!?p> “氰酸鉀呀,氰酸鉀,死者應該是死于氰酸鉀的,你們可以聞一下死者口鼻處,應該有明顯的【杏仁味】?!?p> “服部,平次君,為什么你也會在這里?”
介于對方的身份哪怕是處在東京轄區(qū)的目暮,還是為對方的出現感到頭疼。
“欸,嘛,各種理由啦,啊哈,哈哈?!?p> 被這樣詢問到的服部平次,卻不知為何尷尬的笑起來,不過,大概大部分知曉【真相】的人都能理解對方的行為吧。
畢竟,在一大群人面前假扮成有名的關東的高中生名偵探,結果連一分鐘不到就立刻被揭露什么的,也不可能說出口吧。
“算了,反正一想到有你們這些偵探存在的地方,就大概率會發(fā)生兇案的話,差不多也就能夠理解了?!?p> 不經意【吐槽】了一句的目暮警部,開始繞過兩人查看起尸體。
尸體不是特別殘忍,如果忽略細長的手指扭曲的按壓在心臟附近,以及流出的血和慘白的臉色,與活著的時候似乎沒有多大區(qū)別。
死者的面容顯露著【痛苦】,如果說在無明顯外傷的情況下,判斷他死于毒殺也確實很有可能。
“他的名字是?”
目暮輕輕的合掌后問道。
“浦田耕助,是一名工作于米花綜合醫(yī)院的醫(yī)生?!?p> 回答目暮問題的是毛利小五郎。
“與他同行的是同一醫(yī)院的他們三人,看護士野田夢美,警備員三谷陽太與事務員鴻上舞衣?!?p> “然后,那名高中女生彩子小姐,則是就讀于帝丹高中,與死者是有婚約的未婚妻,同時也是米花綜合醫(yī)院院長的孫女。不過,據說她單方面拒絕掉了與死者的婚約?!?p> 口齒清晰的將情報一一陳述的毛利小五郎,實在不愧是警界的前輩,和某個人完全不一樣!由衷這么想到的高木把這些信息記到了手冊上。
“死者似乎是在飲用了他身旁的飲料之后死亡的,很有可能藥物就是被投放在里面的?!?p> “那么,關于飲料······”
“飲料是這位彩子小姐所負責的攤位售賣的,也是她本人裝售給這位鴻上舞衣小姐,隨后由舞衣小姐一個人將飲料拿回座位的。”
“一個人?”
“嗯,據說死者曾經有提出要幫忙的意思,不過,大概是在看到自己曾經的未婚妻后,所以特地避開了吧?!?p> 根據現實情況,服部平次從旁補充,并且給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而至于拿到飲料之后,則是由野田小姐與三谷先生分發(fā)的,所以說,他們四位都有和死者的飲料杯接觸過?!?p> “所以,才把有嫌疑的他們聚在一起呀,不過?!?p> 因為有兩位偵探的協助,前期的情報收集比想象中的順利,但是,關于這點,目暮警部還是有必要警告一番。
“毛利老弟,你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在我們沒有到達現場前,除了維持現場,還是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吧?!?p> “······欸?”
“不對,不對,對他們進行問詢的人并不是我們哦?!?p> 相比不理解目暮警部隱晦含義的毛利小五郎,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的服部平次,立刻解釋到。
“不是你們?”
“沒錯,我也是在那家伙的請求下才參與調查的哦,警部。”
“那家伙?”
總覺得有不詳的感覺。
暫停記錄筆記的高木涉,視線反復在毛利小五郎和自己的頂頭上司之間穿梭。
“沒錯,案件發(fā)生的時候,那個叫五十嵐的警官也正好在現場,所以,包括維持現場和案件的問詢,我們都是在他的要求下進行的?!?p> “五十嵐?鏡?你說的,是五,十,嵐,鏡,沒錯吧?”
一字一頓的確認著,服部平次口中的人物真身的目暮警部。
那帽檐之下晦暗的空間中,正散發(fā)著讓高木涉渾身膽寒的殺氣。
“沒錯,就是他!說起來,警部你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那家伙嗎?前不久還待在這里的說,現在該不會是跑到那里躲起來了吧?!?p> “躲起來了?呵呵,高木?!?p> “在······”
抖顫著音調的應和了目暮警部呼喊的高木,下意識挺直的背脊,比任何一刻都讓人感覺標準。
“讓多余的人手都給我去搜查整個學校,然后把那家伙帶到我面前,記住,生死不論!”
“額······”
“沒聽到嗎?”
“是!”
看著極盡【狼狽】的,逃出體育館的高木。
“喂,小蘭?!?p> “怎么了嗎?和葉?”
“那個呀,生死不論的意思,該不會是尸體什么的也可以的吧······?”
“應,應該是開玩笑吧,開玩笑啦!”
“······”
“······”
“可是,我總覺得那個警部是認真的?!”
······
嗯,我也這么覺得。
所以。
請多保重吧!
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