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真相
“剛剛那風是我弄的，我的法力雖說也很高，但是……遠不如軻念宰，我本想著先弄一陣風，然后再降雪，但是……”
“但是還沒等你來得及做些什么天上就突然下雪了對嗎？”男子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情緒很是激動。
程逸清無奈地點點頭“沒辦法，軻念宰她……有說過她會參與這次求雪的，我也就是替她走個過場而已，真正出力的還是她。”
程逸清的話讓男子徹底愣住了，明明程逸清也可以，即便是時間上可能會有一些差距，但是結果是不會變的，那為什么她還要拿自己的性命開這種玩笑呢？
程逸清輕咳了幾聲：“其實這個問題，你……一會兒就可以知道了，凝竹那邊現在應該很熱鬧。我要是你，我就去看看她有沒有受欺負了?！闭f完這話，背著手離開了。
男子匆匆趕去了軻念宰的院子，發(fā)現果然，不復剛剛的烏黑一片，此時卻是燈火通明，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原來，他剛把軻念宰送回來，凝竹就已經跑過來了，不管不顧地搖晃著床上少女虛弱的身體，少女被晃的實在忍受不了了，這才微微睜開眼睛。
“我哥哥落到那般田地，你現在倒是睡得香。”凝竹見她醒了，毫不留情地說著。
軻念宰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能這么沒有一點罪惡感，這么心安理得的睡覺？”
“請問，你哥哥是我殺的嗎？”
“不是”
“那再請問，他死是我逼的嗎？”
“不是”
“那我為什么要有罪惡感？”
“你……”小姑娘氣的滿臉通紅，半晌嘟嘟囔囔說出一句話“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害人精！”
軻念宰無奈地看著她“無憑無據，就憑你一張嘴，說我害人？我哪兒害了？”軻念宰不想和她糾纏下去，但……軻念宰卻還是要和她周旋下去。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若是不說，沒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凝竹跺了跺腳，急急地大聲說著：“哥哥他是因你而死的，你還不回來醫(yī)治他，你回來前幾日哥哥還好好兒的，反倒是你一回來就直接可以收尸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啊？”聲音越來越大了，本來晚上剛辦完葬禮，大家都是心神不寧。她這一嗓子，把眾人都喊醒了。
媚語來的最早，剛好聽到了她說的話，冷哼一聲：“凝竹，別的事情到沒見你上心，這胡攪蠻纏的功夫你倒是學了十成十?！?p> 凝竹別了他一眼“我不想和你說話，我今日是找她算賬的，不關你的事！”
“算賬？那我到要替你哥哥來好好算算我們和念念之間的賬了……”
“媚語！”軻念宰出口阻攔了他。
凝竹得意洋洋地掃了媚語一眼，繼續(xù)說著“你看看你給我哥哥辦的葬禮，就連他一個和尚都懂得入土為安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到底是不入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玖箜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她捂著臉驚訝地看著田玖箜。
“閉上你的嘴，什么話都敢往出說，你以為你是什么貨色？”田玖箜還要繼續(xù)說下去，卻被軻念宰阻攔了。
少女坐在床上，笑吟吟地看著凝竹，說道：“你們是我從小到大最親近的人，他走了我能給的一定是我所擁有的最好的東西。你嫌棄葬禮簡陋，我且問你，你走近來看看，我臉上的妝容和我頭上佩戴著的發(fā)帶都是用什么弄得?！?p> 凝竹走了上來，細細觀察著，少女臉上的妝容竟然都是干涸的血跡，她輕輕一拉就抽走了那條發(fā)帶，新鮮血液的芬芳瞬間彌漫在了她的掌心，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嚇得驚叫一聲，就將帶子扔在了地上，只有手上殘留的血跡證明她曾經拿著這條發(fā)帶……
“那……那又如何！我哥哥都死了，你就是流點血……而已！”咬著牙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憤憤不平地看著她，軻念宰卻沒有埋怨，只是繼續(xù)問道：“凝竹，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下過雪的痕跡?！?p> 狼狽地站了起來，就要出去時，男子從外面進來了：“沒有”冷冷清清地說了一句話，看著凝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一樣。
軻念宰擺了擺手“阿晏哥哥，你讓開，讓她自己去看。有些事情，親眼看見了才會相信?！蹦凶幼岄_了路，凝竹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跌跌撞撞地朝門外看去：果然，月色毫不吝嗇地灑在這個小苑里，清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上癮的絕望氣息。
凝竹，回來了，無力地搖了搖頭。
軻念宰繼續(xù)說道：“那雪是專門為他一個人下的，我求雪會折損壽命，這……你看夠嗎？”說著拿起了自己的頭發(fā)，烏黑的秀發(fā)中間那么多刺眼的白色讓人悲痛欲絕。
凝竹赫然抬起頭，看著那個依舊笑吟吟的小姑娘，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她想逃了，想離開這里，或許那個傳言是真的，她就是個掃把星，她就是……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凝竹慌亂之中將這一切都語無倫次地說了出來，于是，在她慌不擇路時，被棋語出手，打暈了。
在一片沉默寂靜之中，男子先是示意眾人離開，隨后走到了軻念宰身邊，將她小心翼翼地護在懷中，少女終于垮下的笑臉，讓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男子清冷的面龐在柔和的月光下悄悄地滑落了一滴淚水……稍縱即逝，從未發(fā)生……
“念寶寶，還有……多久？”遲疑的口吻，小心地如鯁在喉。
“放心，說好的八年，就一定會陪你們八年?！笨桃饣乇芰怂膯栐?，少女不愿多說下去。
“你……算了，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少女沒有深究男子剛剛那句“算了”之中到底包含了什么東西，只是淡淡地開口，回了句：“明日一早就走，尸體你處理好了嗎？”
“好了，連同那些燈，他都照單全收了……”……
……